第3章 002、鍛陌刀

    「大郎，二郎，今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明日你們二人去永康縣公府去拜訪一下你們李靖伯伯，當初突厥兵來攻打靈州的時候，你們父親受到永康縣公很多照顧，如今你父親雖然不在家，但是你們兩個作為王府的男丁，應予以回禮拜訪，拜禮我會讓李通備好，永康縣公府離王府不遠，明日便讓方護衛陪同你們前去。」李夫人剛剛走到內堂，就對兩個孩子說到。

    李靖？衛國公？他不就是陌刀的發明者嗎？看來鍛陌刀一事明天就有著落了，也好，明天我就去探探李靖的口風。

    次日，李景恆和李景仁兩個人跟著提著大包小包的下人就到了不遠的永康縣公府。「勞請通秉一聲，任城王世子李景恆攜弟李景仁前來拜見李伯伯。」門子應了一聲，不久門內便走出了一位三十餘歲的男子，看起來頗為清秀，這時李景仁耐不住性子了「李伯伯嗎？我是……」

    話還沒說完，這位男子便趕忙擺手「兩位賢弟，在下李德謇，父親正於內堂待客，讓我引二位賢弟前往內堂。」說著就引著一行人走向內堂。

    這時李景仁古怪的看了李德謇一眼，心想這貨比我爹都大，如今叫卻我賢弟，我這輩份倒是不小……

    走到內堂，榻上正坐著兩個兩個人，一人看著三十歲上下，另一人看著有五十多歲，想必就是李靖，其實李靖此時已經有五十七歲，但是仍然頭髮黑亮，頜下三縷長髯也是沒有見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精神，神情威嚴。而旁邊的那人雖然年紀小李靖很多，但是氣場卻也是不輸李靖。

    李景仁正好奇的打量著兩人，卻被旁邊的哥哥拽了一下袖子，一看李景恆，立刻明白，隨著李景恆施了一禮，李景恆開口道「李景恆攜弟李景仁見過李伯伯，見過這位大人。」這時李靖旁邊的男子接過話來「不必多禮了，道宗是我堂弟，你們也叫我伯伯就是。」

    李靖開口問「承范賢弟近來可好？自靈州一役後，我與承范也有三年未見了。」李景恆這時回到「父親身體依舊康健，此次回京，父親也囑託我兄弟二人向李伯伯問安。」

    這時李景仁耐不住性子了，開口說到「李伯伯，此次回京前，我父親說過，如今靈州邊境不穩，東*突厥狼子野心，我聽父親說李伯伯是一代軍事大家，如今更是執掌兵部，如今我父親正於邊境抵擋外虜，我這做兒子的也很是擔心。所以我想問問李伯伯，如今可有什麼新式的武器可以抵禦突厥騎兵？」

    李靖看了看旁邊的男子說道「賢侄，這新式武器卻不是輕易可以研發出來的，賢侄的孝心我是明白的，但這兵家乃國之大事，你如今還年幼，你若有報國之心，待過幾年伯伯再教你一些兵法可好？」

    李景仁這時直視李靖「李伯伯，小侄雖然年幼，但也有一番報國之心，平日裡小侄胡思亂想，卻是想到了一種武器或許可以助我父抵禦突厥騎兵。但以小侄的設想，若鍛造出來，必屬重器，故小侄不敢私自請人鍛造。李伯伯既然執掌兵部，小侄想求李伯父借小侄一名鐵匠，待兵器鍛造而出後，將此兵器贈與我父親，以助我父親抵禦突厥騎兵。」

    李靖皺了皺眉，剛想說話，這時旁邊的男子笑了，止住了李靖「賢侄既然有報國之心，也不必麻煩你李靖伯伯了，我贈賢侄一個會打鐵的家奴便是，兵部的鐵匠可不適合拿來私用。」

    「多謝這位伯伯，但我家中卻沒有鐵匠可用的器物，我設想之武器乃是以西漢斷馬劍為基礎，稍有修改，我稱之為陌刀，總長約七尺，若隨意找鐵匠鋪鍛造，怕是不太好。」

    男子這時也皺了皺眉說道「賢侄，你年紀雖小，這手筆卻是不小。這斷馬劍我也曾聽聞。漢書有記載，王莽曾叫人以斷馬劍來斬殺董忠，可這斷馬劍是何形狀，史書上可從未記載，賢侄你又是從何而知的呢？」

    「伯伯，既如此，您可有會鑄銅器的家奴，若以銅鑄一範例，至多兩日即可鑄成，鑄成後若兩位伯伯覺得此刀不堪使用，小子便再不提鍛刀一事。若兩位伯伯覺得此刀可堪一用，便讓兵部技藝高超的工匠鍛造一把與我，讓我贈與父親，如此可好？」

    男子看了看李靖「賢兄，既然景仁侄兒把話都說到這了，不若你我帶景仁去敬德家，這老匹夫是鐵匠出身，家中有一應事物，乾脆打出一把成品來，你看如何？」

    「好，那我們便走一遭吧，景桓，你是與景仁一同去還是先回家？」李靖問道。

    這時李景仁轉過頭對李景恆說「大哥，你先與方叔回家吧，告訴娘親我隨兩位伯伯去拜訪尉遲伯伯，事情辦完兩位伯伯會派人送我回家的。」

    「二弟，你讓我回去怎麼和娘親交待，我剛剛都戳了你半天了，你在靈州時不是說過不在胡鬧了麼。」李景恆小聲說。

    「大哥，你還記得臨回京城前我告知父親要送他一件禮物麼，便是我說這陌刀，如果不求李伯伯，我自己如何鍛造出來？你回家時就按我說的告訴娘親便是了。」

    「好、好吧……」李景恆站起身來，向李靖和男子行禮「兩位伯伯，那我便先回家了，二弟便拜託兩位伯伯了。」

    「賢侄放心，待事畢我親自送景仁回家」李靖說道。

    「千萬不敢勞煩伯伯，那我便走了。」說著李景恆就退出了內堂。

    「兩位伯伯，我們也走吧！」李景仁催促道。

    「好好好……你這小娃子倒是著急的緊。」李靖說著，便與男子帶著李景仁出了門。

    來到尉遲恭家門前通秉後不久，便聽到裡邊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尉遲恭迎面走來，其人一臉虬髯，膚如黑炭，看著大概四十來歲。「李靖！你這老匹夫來我家作甚，莫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啊！臣尉遲恭見過陛下！」

    陛下？！李景仁扭頭看向男子，一臉震驚，沒想到今天和自己說了半天話的這個男子就是大唐當今的皇帝李世民！

    李世民回頭溫和的向李景仁笑了笑「賢侄莫要驚訝，這裡不是朝堂，我又是道宗的堂兄，你便還是叫我伯伯便是。賢侄，別愣了，我們進去吧」說著李世民就拉著還在發愣的李景仁進了尉遲恭家。

    「敬德，我與藥師兄這次過來是借你家鐵匠爐與鐵匠一用，這個孩子是道宗的二兒子，他今天拜訪藥師家時，說他構思出一種可以克制突厥騎兵的兵器，不方便在外打造，我便拉著藥師帶著這個孩子來你家試著看看能不能鍛造出來。」

    「這小娃兒就是李道宗那廝的兒子？這白白淨淨的長得就跟個小姑娘似的，這麼點個小娃兒還能打出來兵器？老子不信！陛下你不會閒的無聊帶著李靖這老匹夫來消遣我吧？」

    「你這老匹夫，誰消遣你了，快帶我們去你那鐵匠鋪。」尉遲恭聽到這裡，撇了撇嘴，帶著一行人去往了後院裡一個偏僻的破房子裡。

    「老李！你過來點火！小娃兒，你要用多少鐵？」尉遲恭叫來一個四十多歲的鐵匠，鐵匠招呼著幾個學徒，開始鼓風點火，李景仁看了看風箱，皺了皺眉頭，這風箱是用皮革和木頭組成的手風琴一樣的風箱，風力不強不說，還送風不均勻。

    李景仁嘆了口氣，說道「尉遲伯伯，你這裡可有六尺長，兩寸寬，半指厚的鋼條？陛下與兩位伯伯事務繁忙，我不敢耽誤大家的時間。」

    尉遲恭道「這簡單，我叫人接出來就是了。」

    「也只好先這樣了，先鍛出來一把將就看吧。李大叔，你這裡可有四尺長的木頭？一會可拿來做刀柄用，一會鋼條燒紅後再截下一塊做刀格。」

    「好的。小公子，幾位貴人，這鐵匠鋪里悶熱的厲害，不如幾位先出去等著，待這刀鍛成了我拿出來在給大家看如何？」李鐵匠說道。

    李景仁搖了搖頭「陛下與兩位伯伯出去等候便是，我要留在這裡告訴幾位師傅如何鍛出這把刀，我若是怕熱怕燙，還鍛什麼刀？」

    「你這孩子，都說了讓你叫伯伯。你這七歲的孩童況且不怕熱，我們幾個大男人若是出去等著像什麼話？景仁，既然爐火已經升起來了，你正好來講一下這刀是怎麼打的，讓我們幾個老頭子也見識一下你口中的陌刀是什麼樣的。」李世民笑著說道。

    李景仁看著燃起的爐火，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在我的設想中，這陌刀應用精鋼打成，整刀長七尺，刃長三尺，刀身寬兩寸，雙面開刃，刀尖約五十度，刀身通體筆直，刀根長兩尺半以上。若完成後，全刀應重十五斤左右。」

    說完後，李景仁叫過李鐵匠，隨手撿起了一塊鐵片，在地上畫起了圖形，細細的講解了起來。圖形剛剛畫完，李世民三人便圍了過來，仔細一看，三人不禁齊齊吸了一口涼氣「若此刀鑄成，的的確確是應對騎兵的利器，可惜……」李世民看著圖形，皺起了眉頭，微微嘆了口氣。

    很快，爐火上的鋼條已經變成金白色，幾個學徒迅速的抽出鋼條放在了一個鐵墩子上，李鐵匠拿起錘子，敲在了鋼條上，發出當的一聲，頓時鋼條上飛濺起無數金色的火花，李景仁看著不斷被敲打的鋼條，整個人仿佛已經迷醉在清脆的打鐵聲與飛濺的火花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