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中的窩火往頭頂直竄

    陸善良眨著眼睛，耐心地解釋說：「這事是這樣的。我和尤總，明天要去省城談一個弱電業務，想請你們科室里的兩個美女一起去，增加公司的一些吸引力，根本沒有別的意思。」

    薛紅星屏住呼吸傾聽著。

    「你應該知道，洽談業務，成功率是很低的，所以沒有安排你去。要是談成功，當然要你這個技術科長做技術方案。因此，我們想下一次再安排你去。沒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多的想法。唉，你呀，真的太年輕了，還有小孩子脾氣，政治上不夠成熟。以後一定要注意，要沉得住氣，不要動輒就怒氣沖沖的，更不能用辭職來威脅領導，懂嗎？」

    薛紅星畢竟還很稚嫩，特別是在官場上，可以說什麼都不懂。所以他被陸善良幾句話一說，就沒有回對的話了。

    「薛科長，好在你這是沖我發火，我是了解你的，也對你不錯。」陸善良壓低聲說，「否則，你這樣衝動，是要承擔後果的。如果你沒有靠山，後果是很嚴重的。」

    薛紅星一聽，心中的窩火再次往頭頂直竄。他立刻不客氣地責問陸善良：「陸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善良一愣，臉色有些尷尬：「什麼？」

    「你說，如果你沒有靠山，後果是很嚴重的，這話是什麼意思？」薛紅星瞪著他，皺著眉頭追問，「我有什麼靠山？啊，你今天給我說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在集團總部隱隱約約聽到過嬌妻出軌的傳言，到了這裡，科室里的員工也都知道這個傳言，對他進行過冷嘲熱諷。為此，他發過一次火。現在，科員們都不敢說了，沒想到自己的頂頭上司也這樣諷刺他，他實在忍無可忍。

    對自己的嬌妻是否出軌，薛紅星只是有些懷疑，但沒有任何證據，所以還不太相信，聽不得這種刺激人的冷嘲熱諷。

    對如此嚴厲的責問，陸善良嚇了一跳。可他馬上沉下臉，提高聲音說：「你說什麼意思？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說，你是總部派來的人，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哪有下屬這樣對上司說話的？啊，你也太囂張了吧？難道你有一個，就可以。」立刻剎車，差點又說漏了嘴。

    兩人都不說話，尷尬地沉默著。

    薛紅星想，這樣衝動地對待上司是不對的，追究流言蜚語，反擊冷嘲熱諷，也還不是時候。於是，他抬起起頭，對陸善良說：「陸總，剛才我太衝動了，說話有些過分，不好意思。」

    陸善良看著他，不吱聲。

    薛紅星想到侯曉穎害怕去省城公關的樣子，心裡又生起一股保護她的衝動，又對陸善良說：「陸總，侯曉穎手上還有事情做，我什麼事也沒有，明天就讓我去吧。」

    陸善良知道暫時還拿他沒有辦法，只有等搞清楚他的背景後再說。於是，他緩和了些口氣說：「行，你要去，就去吧。」

    但在侯曉穎去不去的事情上，他還是支持說：「侯曉穎也得去。讓她跟崔延玲一起去，兩個女孩子好有個伴。另外，我們科技公司走出去的人，也應該有模有樣，拿得出去才行，對吧？這也可以讓對方，更加看重我們一些嘛。」

    「那好吧，我去跟她說一說。」薛紅星說，「剛才崔延玲回辦公室跟她說，她不太願意。我呢？又不了解情況，就產生了一些想法，還望陸總原諒。」

    陸總這才大度地笑笑說：「沒關係，年輕人嘛，我能理解。這就叫年輕氣盛，啊？以後注意就行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薛紅星站起來，邊往外走邊說：「謝謝陸總，以後，我一定注意。」

    陸總含蓄地笑笑說：「衝動是魔鬼，知道嗎？去吧，跟侯曉穎說一說。」

    薛紅星從總經理室出來，走回技術科辦公室，裡面五個人幾乎同時抬起頭來看他。

    他平靜地走到侯曉穎辦公桌邊，輕聲對她說：「明天，你去吧。」

    侯曉穎仰頭看著他的眼睛，柔聲問：「你去不去？」

    薛紅星說：「我也去。」趕緊走開。

    他知道這個科室里最漂亮的女生對他有好感，似乎還有了暗戀，所以他要迴避著她點。

    侯曉穎則毫不避諱地說：「你去，我就去。」

    薛紅星心裡又是一驚，連忙轉過身沖崔延玲說，「剛才，我不了解情況，太衝動了，被陸總批評了一頓。嘿嘿，不好意思。」

    這算是對她這個副手的賠禮道歉。可崔延玲卻還是一臉生氣的樣子，既不看他，也不吱聲。

    「好啦，大家和好吧。」年紀稍大一些的科員林金剛大聲說，「這種工作上的誤解與磕碰，是正常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對，還是和諧為好。」施培培遊動著鼠標說，「剛才，我被你們嚇死了，弄得我心裡好緊張。」

    侯曉穎小聲說：「但我還是要，感謝薛科長。」

    「感謝他什麼啊？」也是招聘進來不久的大學生肖學新有意追問。

    侯曉穎從電腦屏幕前轉過臉，沖他做了一個鬼臉：「你不要明知故問好不好？」

    肖學新尖聲說：「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不跟你說了。」侯曉穎縮回頭，看著電腦屏幕說，「你這個人，就是喜歡陰陽怪氣。」

    薛紅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細緻觀察著肖學新的神情，想判斷一下他為什麼喜歡陰陽怪氣地說話。他是不是在追求侯曉穎，而侯曉穎又看不上他？肖學新跟侯曉穎和施培培年紀差不多，是同一批招聘進來的大學生。

    肖學新是不是對我有嫉妒之心呢？薛紅星猜測著，本想給崔延玲說一下明天一起去。可他想了想，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陸總會跟她說的，就沒有再跟她說話。

    這樣，第二天早晨要走的時候，難堪的事情再次發生，正副科長間的矛盾進一步激化。

    他們上班後不久，陸總和尤副總拎了包走過來，站在技術科辦公室門口說：「走吧，時間不早了。」

    薛紅星馬上拿了包走出來，侯曉穎也跟著站起來準備走，崔延玲卻烏著臉，坐在位置上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