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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向大司馬嚴尤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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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軼從南陽來時,前漢舂陵侯嗣子劉祉托他給劉秀帶個信,讓劉秀向大司馬嚴尤討一筆房租。王莽篡位後,把劉氏子孫的爵位全都削了。劉祉是劉秀的族兄,本應繼承舂陵侯的爵位,這下爵位封地全都沒了。還因為他娶了叛黨翟宣的女兒,妻子被株連而死,自己僥倖活下來,但做官的指望也斷了。這一來,家中的收入就有點捉襟見肘,全靠祖產過活。舂陵侯祖上在長安城未央宮南置有房產,本是為子孫朝見時方便,現在都是平頭百姓了,再無朝見的必要,家中又用度日詘,就借給了大司馬嚴尤府。

    這種情況在原來的劉氏宗親中並不少見。一朝天子一朝臣,劉氏宗親除個別積極投靠的,現在都無官無爵,全從長安城南的豪宅里退出來。一則住不起,二則招災。所幸王莽是和平奪權,需要安撫劉家,新進豪貴才不敢強奪。

    這日,劉秀、李軼等四人一起來到大司馬武建伯嚴尤府前投下名刺請求進見。他們四人都是白身,本來劉秀估摸著,也就見見下面的管家,把話說了,拿了房租,也就完事了。劉秀本人早年來過這故舂陵侯府,這三兄弟跟了來,是想藉機看看如今的宰相府。

    大司馬主管國防軍事,嚴尤這些天來煩心事不少。

    從去年開始,天下漸漸有大亂跡象,各地小規模民變不斷,旋起旋滅,規模較大的有會稽郡長洲瓜田儀聚盜山林,琅琊女子呂母為子報仇入海為寇,荊州王鳳、王匡兄弟嘯聚綠林。這些民變本不難解決,他們只是為了吃口飯,過個安生日子,朝廷如果善加安撫,解決些實際問題,也就沒事了。可王莽的看法不同。

    開始,王莽派人招撫,這些盜賊也挺給面子,聽了一通朝廷旨意,就立刻解散回家。王莽的民望實在是好,他能受漢禪做皇帝,某種程度上是這些老百姓大力支持的結果,說是民選出來的,也不為過。大家的想法都是,皇帝是好的,就是下面的貪官污吏害了百姓。可是回家去,過個幾日,不見任何改變,迫不得已,就又嘯聚山林了。至少這樣能吃口飯,餓不死。

    如此,欽使回報:「盜賊解,輒複合。問其故,皆曰愁法禁煩苛,不得舉手。力作所得,不足以給貢稅。閉門自守,又坐鄰伍鑄錢挾銅,奸吏因以愁民。民窮,悉起為盜賊。」

    王莽聽罷大怒。什麼嚴刑峻法使民無所措手足,什麼勞作所得不足以完貢稅,什麼閉門家中做,禍從天上來,無辜株連,這不是藉機攻擊自己的政策是什麼?他把欽使的言論定調為路線問題、立場問題,現開銷,當即罷免。這下大家都知道怎麼說話了,他們都說「這些刁民就是該殺」、「盜賊就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多久的,時運一到,自然煙消雲散」。

    王莽即位,真還是把民生當作頭等大事。降稅,三十稅一;重新實行廢棄了五百年的井田制,把那些豪貴之家兼併來的田分給沒田的窮人;看到奴婢和牲口關在一起買賣,就禁止買賣人口。降稅,使國家收入減少,但老百姓並沒有少交,都給官吏拿去了。至於分田和禁止奴婢買賣,更是寸步難行,最後又下詔廢止,給老百姓吃了二個大大的空心湯糰。

    一方面,國家收入少了,另一方面,王莽這人不像大漢的皇帝無為而治,他什麼事都管,什麼仗都打,四處挑事,把歸附漢朝的藩屬國得罪精光。原來太平無事的邊境,開始不斷受到騷擾搶掠。事煩錢少,結果是郡尹縣宰家累千萬,下面小吏的薪俸,國家都付不起,這種情況在軍隊中也好不到哪去。王莽於是下詔,抄沒這些有錢官吏家中五分之四的財產,用作邊疆軍隊的軍費。這種事也就說說而已,根本做不到。官吏與屬下間,軍官與士兵間,互相檢舉揭發,打擊報復,適得其反,把個政府、軍隊弄得人心渙散。

    這就是嚴尤煩心的事。軍隊是用來打仗的,對內要鎮壓民變,對外要保境安民,亂糟糟地,怎麼處?

    這裡有人呈上劉秀的拜見名刺,嚴尤看看,是房東故舂陵侯家的子弟,他不是一朝得勢,鼻孔朝天的小人,就讓人把劉秀四人讓進客堂。舂陵侯家在南陽蔡陽縣,去荊州綠林盜匪甚近,他也想趁便了解一些當地的民情。

    劉秀見大司馬嚴尤要親自接見,倒也頗感意外。家人帶著他們進入客堂,知道劉秀是房東派來的,一路由得他們指指點點,卻是劉秀在說些原來舂陵侯家的掌故。

    他們來到客堂落座,一盞茶功夫,嚴尤出來相見。

    嚴尤與已故的舂陵侯劉敞是老朋友,劉秀四人以子侄之禮拜見。嚴尤逐個看去,劉秀身高在七尺三寸光景,濃眉闊口,高鼻子,寬額頭,尤其是一部鬍鬚長及腰帶,眼光瑩潤慈和。朱祐比劉秀高有三寸,略顯粗豪。鄧禹一介濁世翩翩佳公子形象。李軼骨骼在外,無事自笑。漢高祖劉邦隆準公的形象深入人心,後人看劉氏子孫都用這個標準,嚴尤看著劉秀,果然有七分相像。嚴尤不喜浮滑之徒,見劉秀一副長者敦厚形象,頗感投緣。

    嚴尤客氣,說些老朋友劉敞的故事,問候一下家中長輩子侄熟人,隨口問起這二年南陽、荊州莊稼收成,地方吏制如何。

    年輕人有機會在當朝丞相面前抒發對時局的看法,當然興奮,個個踴躍發言。

    劉秀據實以答,只說收成不歉不豐,只是人口日漸增多,一些地少或靠租佃為生人家的日子就過得窘迫些。

    「綠林盜匪於南陽可有什麼影響,他們過界來搶掠嗎?」嚴尤問。

    「這倒不至於。一則,綠林離南陽路途尚遠,雖然聽說已經嘯聚有五六千人,其實就是為了吃口飯,躲避貢稅,不敢攻打官府,頂多打打商旅野食而已,偶有搶掠鄉聚的,也就是一點糧食財物,殺人放火都不大敢做的,畢竟大部分自己還都是當地人;一則,他們都是一些無知農民,組織不起來,聽說出來打劫時,最多也就三四百人,一哄而聚,一鬨而散。倒是聽說,這五六千人在山上,還自己種田紡績。」劉秀道。

    「你說他們組織不起來,打劫時,一哄而聚,一鬨而散。這點倒很有意思。」嚴尤頗感興趣:「那你說說看,他們還會擴散糜爛嗎?」

    「這是很有可能的。現在法禁多有不近人情之處,許多事情,法雖如此規定,實際做不到。加之官吏繁冗,薪俸不足,正好趁便漁利,敲詐盤剝。因此,南陽也多有過不下去的窮苦百姓逃到綠林去的。」

    「如此,倒是心腹大患。荊州離長安不遠,一旦關中不穩,軍馬五日可到,天下危矣。」

    「嚴大人倒也不必如此焦心。」


    「此話怎講?」

    「上山為寇的都是些無知無識的窮老百姓,就看他們的作為,已經一年多了,至今連個旗號都沒有,也不見他們檄文昭告,能成什麼事?」

    「說得有理。說得有理。」嚴尤沉吟點頭。

    一時語畢,嚴尤叫來管家,將積欠舂陵侯房租的事料理停當,起身送客,轉入後堂去了。這裡自有下人送劉秀眾人出府。

    未到午時,時辰尚早,李軼要去市場看看,他來長安,還沒時間到處逛逛呢。眾人也都沒事,一起陪著去了。

    長安城市有嚴格規劃,市場分為東、西二市,都在北城,並排緊鄰而立。眾人沿著安門大街一路向北,沿路經過長樂宮、中央武庫、北宮、明光宮。鄧禹來長安的時日已久,對風土人情頗為熟悉,一路解說,眾人談談笑笑。

    來到明光宮,鄧禹介紹,現在改名為定安館,孝平帝皇后改封定安公太后,就住在這裡,新朝建立後,又改封黃皇公主。

    「當今皇上只怕一個女人。」鄧禹道。

    「難不成就是黃皇公主?」這一說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正是。」

    「做了虧心事唄。」大家心照不宣。眾人說的虧心事,民間一直流傳,孝平帝年僅十五歲就不明不白地死了,是因為王莽為了篡位,下了毒。

    「今上初登大位,黃皇公主其時還稱定安太后,經常稱病不朝。每次宮中宴飲朝會,看到她的座位空著,就心中愧怍,也明白她什麼意思,就想讓她改嫁。派人勸了無數次,自己也親自當面解勸,黃皇公主就是不聽。沒辦法,居然使出下作手段。」鄧禹停住不說。

    「什麼下作手段?」眾人一起屏息。孝平定安太后頗有氣節,雖然王莽是父親,卻也不買這個亂臣賊子的賬,

    鄧禹左右看看沒人:「他派出立國將軍成新侯孫建的世子孫襐去勸說。」

    「這有什麼?」

    「他看中孫襐小白臉。」

    「要施美男計。不算光明正大,可也說不上下作,很正常。」眾人一起呼出胸中這口濁氣,栗爆雨點般敲在鄧禹頭上。

    「別急,別急,還沒說完呢!」鄧禹被砸得吱哇亂叫,雙手護頭。

    「快說,說得不好,再來一頓。」眾人威脅。

    「那時,黃皇公主經常身體不適,他就讓孫襐扮作將醫(太醫),裝作看病,直入公主寢室。那孫襐會看什麼病,只是調情,三言兩語,被黃皇公主識破。孫襐竟然賊膽包天,要對公主強行非禮。虧得黃皇公主識破得早,立即呼召下人入內,才免了這場羞辱。要不是受了明確指使,他敢做這種悖逆亂性的事嗎?你們說,這是父親該對女兒做出來的事嗎?」鄧禹這次不敢刁難,一氣說完。

    「後來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事後,孫襐父子二人完好無損。黃皇公主遇到這種事,當然大怒,令人將當時失職放進孫襐的旁邊侍御四人,一起拖出庭中當眾鞭笞一百。這是做給她父親看呢。只是黃皇公主可憐,說又說不得,本來只是小病,事後,卻是得了一場大病,足足過了大半年才好。」

    眾人一時默然。

    黃皇公主雖然是王莽的女兒,但為人頗有節操,這種不合作的態度,在同情大漢的百姓中引起了很大的共鳴,很是受人敬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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