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凡人巔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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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比之剛才更加的狂猛，漫天鵝毛般的雪片隨著凜冽刺骨的寒風席捲了整座大山，連綿之間已經將大地披上了厚厚的一層銀裝素裹！

    山洞前就是一片較為平坦的石地，偶有大塊突出的岩石橫亘，不過此時也分不清楚，白茫茫的一片，幾株枯樹在風中瑟瑟發抖，天地間肅殺之氣頓生！

    趙玄心黑髮、道袍隨風飄舞，神丐裴公喝光了酒葫蘆里的美酒，將葫蘆扔給趙玄心，笑道：「趙真人，吃了你的喝了你的，自然滿足你喲，那老叫花子我可就不客氣了！」

    話音落，原本邋裡邋遢的老叫花子裴公突然目光一凝，雙眸宛若黑暗中的星辰綻放出了兩道刺目的光華！身形也隨著眼眸中光華的綻放而拔起，發出了一連串恐怖的爆炸之聲！

    到了趙玄心、神丐裴公這等一隻腳邁入第五境界的超級宗師級的高人，依然將百穴百脈都化為一股勁力，隨心而動，千變萬化！神丐裴公左腳踏出，右掌自腰間向前一推，正是那降龍二十八掌之中的亢龍有悔！

    這亢龍有悔最是剛猛異常，憑空畫出一條神龍真氣盤繞在神丐周身，別說是被打中，但看上一看也要被神龍的威勢所折服！

    趙玄心哈哈一笑，長發翻飛，一股桀驁狂傲的滔天戰意破體而出！他雖然已經由武入道，窺破了一絲天機，但此時此刻全身功力發揮出了十之八九，幾年間還是第一次如此暢快的一戰，怎能不叫他酣暢！

    一把將木杖插在岩石之上，無聲無息之間已經沒入頑石一尺深，同時另一手虛空變換了七十二道手印，最後捏成拳頭，就勢打出！

    神丐裴公眼中顯出驚艷絕倫的色彩，喝道：「真人拳法已然入道！」心中卻也大喜，世間能讓自己以十成功力迎戰之人，也就在今日了！

    拳罡與掌鋒接觸的瞬間，王三與阿瑩竟然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和壓迫，如此劇烈，尤其是那種壓迫，甚至要讓自己跪下！不但如此，周圍數張範圍內的飛雪驟然向四周狂飛而去，兩人周圍形成了一個近乎於真空的地帶！

    一連交手二十招，趙玄心與神丐裴公拳掌再次交接，趙玄心大笑道：「痛快，神丐的降龍二十八掌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外家掌法，竟然由外而內，比那少林的七十二絕技還要精妙的多！」

    神丐嘿然一笑，也道：「老叫花子可是羨慕你的很啊，不足三十歲竟然就有了如此精純身後的先天真炁，而且將萬法神通都融於拳罡之中，你這一拳換做旁人，怕是一個照面便被打成了齏粉！」

    兩人說完，都是對視一笑，抽身而出，各自變換了架勢。

    趙玄心變拳為掌，雙掌掌心對在一起，微微旋轉了一下，黑白兩道先天真炁自掌心而出，化成先天陰陽雙魚盤旋在左右雙臂之上，如夢似幻。

    「神丐裴公，我領悟先天真炁數載，窺天機明陰陽，感嘆人生如白駒過隙，只剎那芳華爾爾，我輩武道之人，當以凡人之軀為舟，歷經千難萬險穿越這生死之海，或可抵達彼岸，縱然不得長生，也將道心寄託於宇宙虛空，大千法界也。貧道數載光陰於枯石般座於山巔，歷經春夏秋冬，嘗遍風雨雷電、觀滄海沉浮，終於明悟這天地陰陽，道家歸一之武道。今日就與神丐演示！」趙玄心聲音滄古，略帶沙啞，仿若亘古之外傳來的一般。

    話音落，黑白雙魚放出了璀璨的光芒，一個道人自趙玄心腦後顯化而出，與肉身一般無二，這道人身穿五行五色道袍，只是其中只有赤紅、青綠、深黑三色閃動，其餘的熾白與土黃二色混沌一片。

    手中託了一個葫蘆，黑白雙魚就在另一隻手上來回盤旋，偶爾合成一副先天太極，每合成一次便有一道極細的混沌光芒自道人眉心處閃現，雖然一縱即逝，但卻令人目眩神迷。

    神丐裴公此刻不復剛才的氣定神閒，臉色大變，驚呼道：「老天爺！你，你竟然凝練了五氣之中的心火、肝木、腎水！再有肺金、脾土兩氣，你就立刻成為第五境的陸地仙人！」

    趙玄心淡然一笑，道：「武者都言第五境是凡人與仙人分水嶺，其實，我至今依舊覺得我等都還是這天道之下的螻蟻，至於是不是陸地仙人，那還要我真的到了第五境才能知曉。」

    神丐裴公忽然長嘆了口氣，略有些失落的道：「沒想到，沒想到，我們這幾個老東西追求了一輩子的武道，空活了百歲，還不如真人你一朝悟道，說來慚愧，說來唏噓啊。」

    「神丐，你何必如此，以你的功力已然是凡人的巔峰，而你少說還有甲子壽元，機緣一到也是要破開第五境的，到時候壽元大增，豈不也是個陸地仙人。」趙玄心毫無譏諷之意，而是滿臉的真誠。

    神丐裴公聽了，眨了眨眼睛，忽然大笑道：「對！老叫花子怎麼糊塗了，多謝真人提點，今日正好也是我老叫花子的機緣，真人就接我三招！」

    說罷，神丐雙拳抱在腰間，扎了個馬步，看起來招式平平，不過趙玄心卻露出了會心的笑容，輕柔的舒展自己的身軀，好似太極拳一般的緩慢卻堅定。背後的道人法相收斂了起來，只有黑白先天真炁匯合組成了一個神奇的立體型的太極模樣圍繞在他的周身。

    其實，趙玄心的這個太極並非武當所修煉的太極拳、純陽無極功等，而是以九陽真氣為陽，太陰真氣為陰，以長生真氣為陣眼，由乾坤挪移心法為藍圖構建起的先天真炁結構。或者叫先天真炁大陣，而他自己就是大陣的中心，是製成了一片天地！

    五氣三花一旦修成，便可以劃入大陣之中，那時候正是迎合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五行八卦自成的由武入道之精益！也只有到了那時，他才算真正的由武入道，邁入了另一種力量體系之中。

    進入第四境小成後，武者就要探索屬於自己的武道之路，但三千大道指向一門，那便是由武入道，只有入道才能知天機明陰陽之至理，從而從理論上拜託凡人這道生命桎梏，脫變為更高的生命存在。

    趙玄心已經摸索出了自己的道路，而現在，神丐正在以最強的招數想要從趙玄心這裡確定自己的道路！

    老叫花子面容嚴肅，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因為趙玄心年紀輕而對其不尊重，反而是將他作為同輩之人看待。這也就是那句話：聞者有先後，達者為師也！

    趙玄心對這個老乞丐很是欣賞，因為在某些地方，兩人很像，就比如這份玩世不恭，這份隨心而動。善惡什麼的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能左右行為了，道心所指，便是行路，何必拘泥於這世間的禮教法典？

    「老叫花子要出手了，真人可不要小瞧了。」神丐哈哈一笑，猛然抬步出拳，這一次他變掌為拳，威勢比亢龍有悔還要猛烈三分！

    「好！」趙玄心神態自若，淡然道，抬手黑色的陰魚歡快的一躍，迎著神丐的拳罡而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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