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屍叔布好了棺材陣,我小聲的問:「接下來怎麼辦?」
「等!」
屍叔就說了這麼一個字,就沒有再說話,我們就這樣一直安靜地等著,眼睛時刻不肯離開那個貼著我生辰八字的紙人,黑夜裡看著那紙人就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幸好我事先知道那是紙人,若不然給活活嚇暈厥過去。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們就這樣一刻也不敢動彈,屏住急促的呼吸,冷冷地盯著哪裡。
夜風颼颼,慘白的月光揮灑著這片荒無人煙的草地上,渡上了一層銀裝,像是冬季里的雪地,寒冷而蒼涼。
我們就趴在草叢裡,冷冷盯著盡在眼前的紙人。
就在我以為那些冤魂不會上當的時候,紙人方向窸窸窣窣傳來細微的響聲,我頓時來精神,高度集中的朝那裡望去,身體卻不爭氣地跟著顫抖了起來。
我猛地掐了幾下自己的大腿,才勉強使那不爭氣的腿停止了顫抖,若不然被發現那裡是紙人假扮,就前功盡棄。
我終於看見了白霧裡竄動的人影,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見白霧裡走出來了一個人,我眯著眼睛,心裡更緊張了。
只見那個白霧裡走出來的女人,朝四周瞅了瞅,好像看我屍叔在不在旁邊,眼見不在,突然猛地竄了出來,當我看見她真正地的面容時,一股嘔心的難受湧上了心頭。
我的瞳孔睜的大大的,我看見了讓我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一幕。
那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血紅的肉翻了出來,眼珠子懸掛在半空中,嘴巴被紅線縫的死死的,她的半個腦袋被鋒利的刀砍成了兩半,紅白相間的腦漿順著臉往下流著,穿著一身雪白色的連衣裙,正一步一步地朝我緊逼了過來。
看到這樣恐怖的一幕,是誰都會忍不住嘔吐,但我給把它活活地憋在了喉嚨里,臉被憋的通紅,為得是不能讓她發現。
屍叔看我這樣難受,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等著女鬼闖進來,才有對付她的辦法。
我們的心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動。
估計女鬼誤認那貼著生成八字的紙人就是我,便什麼也沒有想,就朝紙人方向沖了過去,同時還發出刺耳的鬼鳴,聽那聲音心裡像是被千刀萬剮,難受的很。
一步,兩步,三步…;…;
就在女鬼踏進了紙棺材的那一瞬間,屍叔突然站了起來,大喝道:「就是現在!」
女鬼眼裡只想殺了我,想要找一個替死鬼,完全沒有注意到草叢裡還有其他人,守株待兔。眼見女鬼根本來不及反應,屍叔猛地從草叢裡跳了出去,從腰間裡抽出來圓形的東西,朝女鬼的臉門直直地扔了過去,剎那間,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叫聲,響徹了這片寂靜的夜晚,也摧殘著我的心。
女鬼似乎被屍叔的法器給傷的很重,頓時怒氣沖沖地朝屍叔的方向咬了過來,鬼氣霎時間湧現四周,此刻,我心裡為屍叔的安危擔憂著,心裡期盼著屍叔千萬不要出事,想出去幫忙,卻被屍叔給活活地踢了回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屍叔正在之中。
女鬼顯然被偷襲激怒,長牙舞爪的朝屍叔的方向攻了過去。但是屍叔看起來,絲毫沒有躲閃的意味,表情輕鬆的等待著女鬼的襲擊,看到這一幕,我心裡那個急啊,屍叔現在還有空耍帥!真是無語啊!
就在女鬼朝他過來的瞬間,屍叔一個轉身,又從腰間抽出來一個小紙人,猛地扔在了地上,只見他又跳了回來。
當他抽出小紙人的瞬間,我的心抖了一下,這小紙人似乎有些眼熟,對,就是那晚黑影襲擊我,控制紙人時,向我扔出了小紙人的時候,那小紙人差點吃掉我的魂魄。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屍叔,那晚的黑影會是他?我有點不敢相信,但這個扎紙術難道還有第二個人會?我現在沒有時間懷疑,眼前的困境很危險。
屍叔很明顯看到我不對勁的地方,才發現剛才自己的法術很不妥,對我說道:「等著女鬼解決掉,我再跟你解釋。你要我相信我,我沒有害你!」
我沒有回應他,而是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那個小紙人此刻和女鬼打的熱火朝天,誰也沒有優勢,我眼看這樣下去,豈不是持久戰,對我自然是不利的。而更為震驚的,沒想到區區一個小紙人,竟然如此厲害,能和女鬼打個平手。
我急忙地朝屍叔喊道:「屍叔!還等什麼?快封了那女鬼啊。」
就在我說出來沒幾秒,小紙人就被凶神惡煞的女鬼給踢成了碎片,頓時間,小紙人就和一張紙一樣安靜的躺在哪裡,一動也不動,它死了!我的心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小紙人不行了,女鬼氣勢洶洶的朝我這邊沖了過來,顯然他已經發現了紙人是假的,我驚恐的盯著屍叔,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屍叔顯然,看清事態的嚴重性。
在女鬼衝到我的跟前,急忙地衝到女鬼的前面,扔出了幾個紙銅錢,砰砰砰,一連串的撞擊聲不絕於耳,伴隨著撕心裂肺的沉痛聲,屍叔這不是很厲害嗎?幹嘛扔個小紙人?難道是秀一下他的扎紙術?越想越氣憤,這不是拿我的命開玩笑。
眼看屍叔占上風,女鬼想跑,卻被紙棺材擺的五棺臨門陣死死地擋在裡面,無法出去。
女鬼眼看自己被困在裡面,急的團團轉,到處亂撞,就在他撞了十幾次,突然停住了動作,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
我和屍叔看到這樣,感到很是奇怪。就在我屍叔準備上前觀察這女鬼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突然間看見了女鬼發出了一聲詭異的微笑,那微笑像是在嘲諷我們。
頓時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直覺告訴我,女鬼不對勁。我急忙地朝屍叔喊道:「屍叔!小心有詐!」
還未等我說完,那感覺變成了現實。
只聽那女鬼仰天長喝:「你們全部給我死!誰也別想跑!哈哈哈…;…;」緊接著念了一聲鬼咒:「我以我血!祭八方冤魂!方圓百里,聽我號令!」
剎那間,我聽見一聲爆炸的聲音又一次地傳來過來,伴隨著鮮紅的血滴向我和屍叔這邊撒了過來,我看見那女鬼竟然自爆!對,我沒有看錯,那女鬼的半顆頭顱,竟然自爆了!血肉隨著爆炸,亂肉橫飛,棺材陣里全是那嘔心的碎肉,我看著一陣嘔心。
在她自殺找八方冤魂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的嘴角擺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那是在嘲諷與蔑視,我能感覺到。
屍叔與此同時,朝我厲聲吼道:「小凡,快閃開!不要被這血給濺到了!」
然而,屍叔這警告已經晚了,我身上已經沾滿了那女鬼的血,屍叔看了看我,搖了搖頭,臉色更加沉重。我看的出來,女鬼竟然用自殺這招,顯然這血的危害絕對讓我無處話可逃。
隨著女鬼的自殺,地上躺著她那殘留的屍體,早已不成樣子。
而與此同時,四周開始瀰漫著躁動的氣息,我能感覺有大量的鬼魂在快速地朝我這邊涌了過來。
我的臉色慘白,急忙跑了出來,焦急地問道:「屍叔?那女鬼究竟在幹嘛?」
屍叔嘆了一口氣,沉重的說道:「誒,小凡。我萬萬沒想到那女鬼,竟然是冤魂界的鬼女!而且使出了最可怕的鬼術,恐怕今晚我們得一起陪葬在這裡了。」
我一聽疑惑不解,雖然我知道女鬼使用自殺一招,肯定兇狠至極,但沒想到屍叔竟然直接放棄活著的希望,這讓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哆嗦的問道:「鬼術?屍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是冤魂界最厲害的鬼術----血祭!」屍叔有些顫抖,嘴唇發紫,顯然女鬼的這招猝不及防,讓我們一時間陷入了困境當中。
我急忙問:「那我們趕快逃離這裡,不就可以了嗎?」我欲勢拉著屍叔,往回跑。
「沒用的,我們的都被血濺到了,無論我們逃向天涯海角,那些方圓百里的鬼魂遲早會找到我們,並活活地吃掉我們。」屍叔無奈地說道。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沒有對付那些鬼魂的辦法?」我懷著希望的問著屍叔。
屍叔沉默了會,臉色沉重,良久他才對著我說:「血祭,乃冤魂界禁術!但禁術,自然鬼氣深厚,能招八方冤魂!前來索命,她的血便是鎖定我們!如果一旦濺上她的血,我們只有正面對抗!贏了,則活!逃跑,只有一死!」
我沒有再繼續問,慘白的臉,對視著滿身是血的陳屍,眼神里儘是無邊的恐懼。難道就沒有第二種辦法活下去,這簡直是神一樣的存存在好嗎?招方圓百里冤魂,前來索命!
哪怕是大羅神仙也要累死啊!更何況我們只是一介凡人,哪怕屍叔有些法術,但也對付如此多的冤魂啊,簡直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啊。
我們的臉上都掛上了沉重的神色,坐立不安,拼命地想著對策。過不了多久,方圓百里的冤魂趕來,我們會被無數的冤魂撕爛的!
天上掛著的一輪圓月,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沒入了雲層中,我們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們兩人都沒有在交談,四周安靜的可怕。女鬼的血腥味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或許感覺驚恐的是,即將面臨的死亡恐懼吧。
而就在我們身邊瀰漫著死亡的氣息,屍叔打破了沉寂,冷冷地說道:「去死人泥!」
我楞了一下,又恢復了過來,急忙問道:「那裡可以救我們的命?」
「但起碼不會死的那麼慘!」屍叔依然冷冰冰的說著。
我陷入了久久地沉默,低下了頭,這和沒說有何區別,最終還是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