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初識老道

    旁邊的雷鳴一把拽住就要上前的雷鴻，「大哥，你先別激動。」雷鳴的動作要是再慢一步，可能「三條」的前蹄就會蹬再雷鴻的胸口上，雷鴻看清後也是嚇出一身冷汗，忙往後退了幾步繼續嚷嚷著讓雷驚雨下馬。

    看到「三條」的樣子，眾人都沒再敢靠前。雷母焦急的衝著馬上的雷驚雨喊道：「好兒子，快下來，有媽在你爸不能打你。咱趕緊回家，一會你爸氣兒就消了。」

    「媽，你們先回去吧，我得先把三條送回去，這還有給張奶奶買的糖畫兒呢！」雷驚雨坐在馬上還是沒動。他不動，也沒人敢去拉他。雷驚風扯了扯雷鴻，「爸，有啥事兒咱回去說吧，村口這麼多人看著呢，像啥樣子啊！」回頭沖馬上的雷驚雨遞了個眼神，讓他快走。雷鳴退到了皮卡旁邊，一副事兒不好就趕緊上車的樣子。

    雷鴻朝四周環顧了一下，發現人也確實不少。一甩袖子，車也不坐了，大步流星的往家中走去。後面雷鳴趕緊跟上腳步，一邊走一邊朝四周拱拱手，「各位，家裡小孩兒淘氣，見笑了，見笑了！」村民們也都善意的笑笑，雖說這雷驚雨經常弄得村里雞飛狗跳的，但是大家都知道這孩子心地善良，樂於助人。所以也沒有說風涼話的，打個哈哈也就散了。但這事兒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是必然的了。雷母上車了還不忘放下車窗衝著雷驚雨喊道：「兒子，送去之後就趕緊回家，媽在家等你啊！」

    雷驚雨坐在馬上朝著車裡揮揮手，彎腰拍了拍「三條」粗壯的脖子，「走吧，回去給張奶奶送糖。」「三條」打了個響鼻，瘸著一條後腿馱著雷驚雨往村子邊上走去。

    眾人回到雷家大院，雷鴻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指著雷母，「你就慣吧，就你這麼個慣法兒，以後咋辦？」

    「你的兒子，你不心疼還不讓我心疼麼，驚雨年齡小，又不像驚風那麼成熟。好多事情他都還不懂，你動不動不是罵就是打的，你讓他心裡好受麼？你看看你兒子身上都有塊你打他留下的傷疤了，他才十三歲，有你這麼教育孩子的麼？」雷母說著說著，眼淚就不自覺的往下掉！

    「媽，您也別傷心了，以前我忙活著廠子裡，市場上的事兒，對驚雨也沒太怎麼上心。以後我也幫你們管理管理他，讓他往著好道兒上走!」雷驚風見雷母傷心，趕忙的上前說道。

    「唉，你倆是一奶同胞的兄弟，你要比驚雨懂事早得多。媽知道你也是一個好哥哥，以後父母不在了你也要多照應弟弟，不要讓他受人欺負。」雷母摸著雷驚風的頭說道。

    「噗，」雷驚風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全噴到了地上。

    「媽，你這是關心則亂，瞎操心。就您那兒子，你看著他憨乎，其實精著呢，說不好聽的，還一肚子壞水兒。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人家還欺負他？」

    「咋說你弟弟呢，有你這麼當哥的麼？」雷母聽雷驚風這麼說驚雨，頓時就不高興了。

    「得，您就慣吧！」雷驚風起身回屋燒水去了。

    「大嫂，容我說兩句哈。」雷鳴憋著笑對雷母說道。「驚雨這孩子還真像驚風說的那樣，外憨內奸，但心眼不壞，而且還挺善良。如果有人想欺負他，他總會給你找補回來的，所以你別看他現在學習不好，將來說不準也能成點氣候。你們都不仔細觀察，尤其是大哥，總覺得驚雨呆，其實他精著呢！」

    「你這當二叔的怎麼也這麼說小孩子。」雷母聽到雷鳴也這麼說，心裡還真寬慰了許多，但嘴上不能讓步，還是習慣性的護著這個小兒子。

    幾人在聊天的時候雷鴻一直半眯著眼睛聽著沒說話。一邊聽，腦袋裡一邊不斷的回憶驚雨長大這幾年爺倆之間發生的事情，發現除了驚雨調皮搗蛋之後教訓他之外好像還真沒有什麼深入的接觸。一方面由於自己生意比較忙，顧不上家裡。再有便是驚雨惹事兒的次數多了，導致他看著驚雨就煩，所以有的時候自己還主動迴避和驚雨接觸。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這種生活模式。難道真的是自己忽略了他？這當爹的連自己兒子什麼樣的性格都得外人和自己說，還真是有點不應該！想到這裡，雷鴻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自嘆了一聲「唉。」

    「你去讓劉姐做點好菜，中午老二在這吃吧，把你媳婦兒也喊來。一會驚雨回來我和他說會話。」雷鴻閉著眼睛扭頭朝著雷母的方向說道。

    雷母一愣，「你要和驚雨說會話還是要打我兒子？我告訴你啊，你要是再打我兒子，我就領他回姥姥家，省得你看著我倆心煩。」

    雷鴻想通了這事兒後也沒那麼大氣性了，嘴裡輕輕的叨念了一句「磨嘰」，便靠在藤椅上不再言語。

    雷母看著靠在藤椅上的雷鴻，琢磨了兩分鐘，看他不像是在說氣話。輕言到「這事好事兒啊，以前我總勸你多關心關心孩子你聽不進去，現在自己想通了就好、就好。我這就讓劉姐做飯去！」

    邊走邊說：「老二你也給秀兒打個電話吧，讓她領孩子過來，咱今天中午吃個團圓飯。」

    「好嘞嫂子，我這就打。今天大哥高興，我陪他喝點！」說著便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雷驚雨騎著「三條」走了一會便下了馬，他在前面溜達，「三條」在後面跟著。一人一馬慢悠悠的回到了張爺爺家裡。進了院，雷驚雨拍拍「三條」的前腿「你自己回馬廄吧。」「三條」拿腦袋在雷驚雨腦袋上蹭了蹭就往後院走去。「張奶奶，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雷驚雨邊喊邊往屋裡走去。

    「驚雨回來了！正好吃晌飯了，你張爺爺剛炒完菜，趕緊洗洗手吃點吧！」張奶奶端著菜從屋裡邊往外走邊說道。老太太雖說也七十多的人了，但是耳聰目明，身體硬朗，看上去也就六十出頭。張爺爺就差了點，雖說身體還算不錯，但是謝頂啊，老年斑啊這些個表現也都出現在老人身上了，實打實七十多歲的了小老頭了。老兩口育有兩個二子一個女兒，都在外地，條件也都非常不錯。前幾年就想接老兩口去城市生活，但老兩口說啥都不出去，總是說故土難離，其實是怕給兒女添麻煩罷了。身邊沒有外人，所以也就對這麼沒事兒總喜歡往這兒跑的雷驚雨格外的喜愛，拿他當做自己的孫子一樣，從不見外。

    「哎呦，這淘小子又上哪野去了？弄得渾身都是土。」張奶奶一邊給雷驚雨拍灰一邊絮絮叨叨的問著。

    「張奶奶你看，這是啥？」雷驚雨把糖畫兒遞到張奶奶眼前。

    「糖畫兒！你這臭小子趕集去了？自己去的？」沒等張奶奶說話，張爺爺從屋裡出來一眼看到了雷驚雨手裡的糖畫兒，張嘴問道。

    「對呀，可熱鬧呢！不過沒什麼可口的東西，就給你倆買了個糖畫兒。」

    「哼，你這是給你自己買的吧，還做了個刀的樣子。你不是喜歡劍麼？」張爺爺一眼看破了雷驚雨的小心思。

    「劍做出來多小啊，都是五塊錢，為啥不要個大的？」雷驚雨得意的說道。

    「我要知道你去趕集，我都不能讓你把馬牽出去。自己騎個馬去趕集多危險啊！再說咱家那馬是個瘸的，有點啥事兒，想走快都走不了，以後可不能自己去了，聽到沒有。」張爺爺佯怒到。

    「你看驚雨多聰明。」張奶奶接過話兒，把雷驚雨領到壓井旁邊給他洗了洗手。雖說村里早就個各家各戶通了自來水，但上了點歲數的人還是有事兒沒事兒的喜歡用院子裡的壓井。尤其是夏天，打上來點兒水，洗完的水果在裡面放上半個小時，拔涼兒，拔涼兒地，比從冰箱裡拿出來的爽口多了。

    家裡來了個孩子，對老兩口來說就是最開心的事情了，所以誰都想逗他兩句。

    「行了，快吃飯吧，那糖畫兒一會吃完飯再吃。」張爺爺坐到桌邊沖兩人說道。

    「不吃了，我得回去了。」雷驚雨有點無精打采的說道。

    「咋了，吃完再回去唄，你總在這吃飯你媽你爸不也都知道麼！」張奶奶正給雷驚雨盛飯呢，扭頭問了一句。

    「我爸知道我自己去趕集了，要回家收拾我呢！」雷驚雨說話的時候表情多少有點不太自然。

    「哦，收拾收拾也對，要不你一天也太皮了。前幾天老王家那個小子去後山淘鷹窩是不是你的主意？多危險啊，那麼高的砬子，那要是摔下來可咋辦，還好村里大人發現的早，要不還指不定出啥事兒呢。」張爺爺也一本正經的說教了起來。

    「快行了吧你，沒完了是不！」張奶奶不樂意聽了。

    「那你就回去，你爸要是打你，你就往我加跑，奶奶訓他給你出氣。」

    「你這都怎麼教的孩子。我不心疼他？我說他兩句是為他好嘛。」張爺爺這句話越說聲音越小，還慢慢的站起身來，目露疑惑的看著大門口。

    雷驚雨看著張爺爺的表情以為他爸來了，嚇得一縮脖子就躲到張奶奶身後去了，張奶奶也是一愣，兩人一起抬頭往門口看去。

    只見門口站了一個白色長髮的老者。穿著道袍，看著像個道士。但並未束髮，手裡也沒有浮塵，後背也沒有背包。

    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