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咒靈的妙用

    「現在的學生啊，」被迫回來的銀八老師抱著芭菲，吐槽道，「真的是越來越不尊重老師了。」

    說完，他往嘴裡舀了勺冰淇淋。

    「可老師你也沒表現出讓人尊重的樣子啊？」

    夏油傑吐槽道：「報告敷衍就算了，居然還帶著學生一起上課吃零食。」

    「還喝了很多草莓牛奶。」換了個新口味大福的五條悟掃了眼地上的牛奶盒。

    「銀桑我喝草莓牛奶怎麼了？」

    銀八老師不滿的囔囔，「這可是全世界最美味的東西，小孩子是不會懂的！別以為煙和酒是大人的標配，能一輩子都喝草莓牛奶的，才是成熟的大人！」

    『小孩子』三個字頓時激起五條悟和夏油傑的勝負欲。

    「大福才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五條悟想了想，補充，「所有甜品都是最美味的食物。」

    「不，是蕎麥麵，」夏油傑強調，「籠屜蕎麥麵。」

    家入硝子就著炸雞喝著啤酒，聞言，搖搖頭，「一群幼稚鬼。」

    就在這時，用來放哨的咒靈回來了。

    夏油傑立馬道：「夜蛾老師馬上要來了。」

    一老師三學生行動迅速，開始藏匿吃完的食物包裝袋，沒吃完的則是打包好。

    夏油傑麻木的看著摯友熟練的將餘下的甜品塞到自己的抽屜里。

    他都可以想像未來的畫面。

    但凡被夜蛾老師發現，摯友會厚顏無恥的囔囔，「這些都是傑買的，和老子可沒關係！」

    也是這時，他感受到咒靈的情緒波動，扭頭一看，就見穿著白色外袍的銀八老師正使勁地掰開一隻咒靈的大嘴，將垃圾往咒靈嘴裡塞。

    「老師，咒靈不是垃圾桶！」他大驚失色。

    「哎呀，」銀八老師動作不停，「這小東西長了一張大嘴和大肚子，不裝垃圾就浪費了。」

    五條悟原本在處理自己的甜品，看到這一幕，突然站起來，走到銀八老師身邊，不動聲色的給他遞空掉的包裝袋。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對視了一眼。

    奇了怪了，是五條家破產了，還是總監部的爛橘子宣布他們要退休了？否則向來自我的五條悟怎麼會這麼有禮貌的幫忙扔垃圾？

    銀八老師扔得起勁，不斷的往咒靈肚子裡扔空掉的草莓牛奶盒。發現主人不救自己，咒靈絕望的任由他扔。

    這時，耳邊響起一道好聽的聲音。

    「老師不怕咒靈了？」

    「這小東西看多了還挺可愛。」銀八老師下意識回答。

    「那昨天老師看到咒靈，怎麼怕得躲在我們後邊？」

    「不裝作害怕的話，兩位同學怎麼會請銀桑我吃紅豆蓋飯」

    扔垃圾的手一頓，銀八老師僵硬的扭頭，恰好對上一雙藍色的眼睛。

    宛如大海的眼睛倒映著一張不停流汗但難掩帥氣的臉。

    「哈哈，哈哈，」銀八老師努力找補，「銀桑我只是偶爾不怕，昨天就是那個偶爾，哈哈，哈哈。」

    他心裡想，現在的小孩到底是怎麼長的，才高一，個頭就超過他了，該不會以後190+吧？嫉妒，真是讓人嫉妒啊！

    銀八老師並沒有被突然認真的五條悟嚇到。

    「既然不怕，」五條悟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咒具，「那老師要試著祓除咒靈嗎？祓除咒靈拿到的報酬比兼職輔助監督多得多了。」

    「悟！」

    夏油傑聽不下去了。

    「老師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滿臉不贊同，「普通人本就不該進入咒術界。」

    本打算拒絕五條悟的銀八老師聽到這話，懶洋洋的死魚眼有瞬間的犀利。

    「我說，」他扭頭看一臉認真的夏油傑，「夏油同學似乎很在乎術師和普通人的區別。因為覺得術師很特別？」

    這個長相頗具佛性的少年有瞬間的不自在，「老師，我是說」

    「沒關係，」抓抓捲毛，銀八老師打了個呵欠，「銀桑我啊，的確是個普通人，還是個窮人，既然有賺錢的機會，當然要試試。」

    他隨手拿過五條悟手中的咒具，「下次任務，就讓銀桑我試試吧。」

    說完，他朝門口走去，猛地拉開門，果然看到有些尷尬的夜蛾正道。

    「下節課就辛苦夜蛾老師啦。」

    「不、不辛苦。」

    夜蛾正道盯著這個看上去懶洋洋的非術師老師看。

    看上去很廢柴，喜歡偷懶，可是，這位老師來高專不到一個星期，既被一年級的三位新生接納，還和只有幾面之緣的冥冥、庵歌姬關係不錯。

    他不太懂普通人，但也許世上就有這樣一種人，看上去不靠譜，其實能給人安全感。

    猶豫了會，他說，「坂田老師，如果可以，課後要一起喝杯酒嗎？」

    「你請客？」

    「嗯。」

    「那沒問題。」

    喝酒時間。

    銀八老師喝了幾杯酒，臉上染上薄紅，都不見對面的夜蛾正道開口。

    是一個很負責但嘴笨的老師呢。沒辦法，那就讓英明神武的銀八老師主動吧，他自豪的想。

    「夜蛾老師是想聊夏油同學的事？」

    「是的。」

    夜蛾正道猶豫了許久才說，「像傑這樣出身普通家庭的咒術師並不少。往往他們的童年比家裡有咒術師長輩的人更難過。」

    「因為看得見，又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所以被周圍人視作異類，無法得到親人的理解。因為無法控制咒力，可能無意識的吸引了咒靈，傷害了身邊的人，進一步加劇了矛盾。」夜蛾正道看得很清楚，但他不知如何解決這樣的事，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保護學生。

    「待他們被『窗』發現，被招募進高專，成為一名咒術師，他們可能會對這個群體產生認同感。」

    「然後開始和普通人劃清界限？」銀八老師問道。

    夜蛾正道認真道：「對普通人來說，咒靈真的太危險了，這是在保護普通人。」

    銀八老師：「那你怎麼看待夏油同學那句『術師生來就是為保護非術師的』？」

    那雙紅瞳褪去了懶洋洋。

    作為兼職輔助監督，銀八老師陪一年級新生出了幾次任務。

    他看得出來，三人都非常厲害，救了很多人，但並沒有被很多人感謝。

    當然，也許他們不在乎。

    可是，單方面的付出，與普通人斬斷了羈絆，長期以往，真的沒問題嗎？

    垂頭看了看掌心。

    曾經這雙手也握住了劍，保護了許多人。

    可最終他失去了松陽老師，那群高官也反悔要殺高杉和桂。

    他因松陽老師從遊蕩的『鬼』變成了人，失去一切後再次成了無處可去的『鬼』。若非橫濱那些人的幫助，他這會還不知在哪裡遊蕩，也沒機會和銀魂高中那群人產生羈絆。

    他啊，必須守護著些什麼才能活下去。夏油傑的情況與他不同，他卻稍稍明白一點夏油傑的想法。

    「曾經被當做異類，也許不被家人理解，開始懷疑自己的存在是否有意義。這時，他被咒術高專的人找到了。他不再是異類，擁有著拯救他人的能力。他找到了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夜蛾正道微微瞪大眼。

    「你是說那句『為保護非術師而存在』？」

    「我不知道他是這樣想的，我覺得他一直強調這個也許不太好，可我說不出來具體原因，也無法制止。」這個長得健壯樣貌兇狠的老師陷入苦惱。

    他也曾將自己與普通人劃清界限，可當下，卻本能的和一個非術師尋求幫助。

    「銀八老師，你覺得他一直這樣好嗎？」

    「呵，」銀八老師忍不住笑了，眼前出現一片火光，「這要取決於他的意義源頭——普通人。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保護。」

    就像他的老師，曾經在異能大戰中帶領那麼多劍術高超的人保護了高官和民眾。

    可民眾不知道這支被稱作『羽』的隊伍，不知道隊伍『羽』的頭領『虛』——他的老師，而那些高官後來更是背叛了老師。1

    「保護值得保護的人，」銀八老師淡淡道，「我的劍只守護我的國家。2」

    「劍？國家？」夜蛾正道疑惑的看著這個氣勢陡然凌厲起來的老師。

    他隱約意識到一件事，銀魂高中送來的優秀老師有一段驚心動魄的過往。

    「啊，請忽略這些，」也就凌厲了一秒，銀八老師倒了杯酒，吊兒郎當道，「既然夜蛾老師發現了問題，及時解決就好。」

    「這也是銀八老師答應悟試著祓除咒靈的原因？」

    夜蛾正道試探道：「想讓傑看到普通人的無限可能？不徹底與普通人分割？」

    「哈哈，我是這樣想的嗎？哈哈，應該是五條同學想的吧。咒具都是他給我的。說起來，咒具怎麼用來著？」

    想到相當自我的五條悟，夜蛾正道無奈道，「不，悟暫時想不到這一點。他太強了，站得太高了，偶爾會忽略一些事，偶爾，無法體會到普通咒術師的想法。」

    「是這樣嗎？」

    銀八老師倒覺得五條悟是個相當敏銳聰明的人。

    他好幾次都是掉到對方的陷阱里呢。

    面對給出高評價的銀八老師，夜蛾正道保持沉默。

    反正時間久了，銀八老師會知道悟是一個除了性格其他都很完美的人。

    喝完小酒，銀八老師有些醉醺醺的離開夜蛾正道的宿舍。

    咒術高專也給他安排了臨時宿舍，但他沒住過，每日都會按時回家。

    這會，他搖搖晃晃離開教師宿舍樓，路過學生宿舍樓時，恰好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

    剛剛的話題中心——夏油傑正在詢問五條悟。

    「悟，為什麼讓銀八老師試著祓除咒靈，很危險。」

    「有你我在，他不會死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悟，你好像很想讓銀八老師學會祓除咒靈。為什麼？難道你覺得需要我們保護的普通人也能」

    「老師學會祓除咒靈的話，」五條悟興奮的打斷他的話，「我們就可以把任務丟給他做，我們去吃甜品，打遊戲！」

    夏油傑：「」

    銀八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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