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冒著濃郁香火的屋裡,正上供著神像。
左邊寫上聯:八寶台中傳妙法
右邊掛著下聯:七星壇上吐真言
一條橫批:大顯威靈!
「再來!」
蘇雄赤著上半身,周身圍著四個人,隨他大喝一聲,四人抓著菜刀砍在他周身。
叮叮噹噹——!!
「嘿呀!再來!」
上兩刀,砍胸砍肺。
下兩刀,攻陰入肛。
練的渾身鐵打,刀撞上卷刃,叮叮噹噹響。
「再來!」
蘇雄雙手撈起兩把刀,在自己身上剁豬骨般噼里啪啦一陣劈砍。
皮上只留下紅印,破皮未入肉。
「阿雄,你這套功夫,練的可以啊」
「大哥!」蘇雄隨手將刀遞給了手下,從門口進來的正是惡爺。
「惡爺!」其他人也趕緊點頭打招呼。
他們明白誰才是暗地裡的老大。
「只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有了這麼大的成功,我該說不愧是阿雄啊,哈哈!」
「大哥謬讚了!」
蘇雄雙手抱拳,低頭直說不敢,但低下去的那一張臉是什麼表情,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讓你放出去的蠍子,做的怎麼樣了?」惡爺問。
「香港島,九龍,新界,一共九隻蠍子,都放出去了!」
「好,做的不錯,回頭我聯繫老大給你請賞,哈哈」
「不敢,這都是我分內的事」
「渾身都是屍氣的蠍子,絕不一般,這個老大的老大,也不簡單!」蘇雄心裡翻湧,表面上換上了張笑臉:「老大,今天來找我肯定不是問蠍子的事兒吧」
「當然,我要你帶幾個兄弟,去西安一趟!」
「去大陸?」
「沒錯,聽說秦始皇的墓被挖出來了,說不定腳步快的去看看,回來還能趕上過年」
……
雲南省,靠近香格里拉的一處雪山上,有一群武裝部隊正在山上趕路。
「陛下,香格里拉應該就在不遠處」
一中年將軍對著個泥人鞠躬。
「嗯」泥人點頭,雙目直指山頂,他能感受到其他人感受不到的氣息。
走到一處酒館,泥人停了下來:「此處聞得到酒香,將軍且去取些酒來,給將士們驅寒!」
「是,陛下!」
中年將軍點頭,砰砰砰砸門。
「誰啊?」一衣著暴露的女人,打開門疑惑的看著門外眾人。
「陛下,是個鬼婆!」將軍轉身匯報道。
「鬼婆?異域蠻族?」泥人不屑冷哼:「怎麼,現如今異域蠻族,也敢在我江山下行走?」
「陛下,他們可不一樣,第二次世界大戰剛剛結束,就是這群鬼佬和扶桑的雜碎們分割了我華夏大地啊!」
「什麼?」
泥臉猛然變成了憤怒,右半邊的泥土腦袋燙的發紅,似乎有一股熱氣正憋在腦殼裡。
只見泥人猛的一揮手,一道丈長的堅冰,瞬間刺穿了鬼婆的胸口!
「我打下的江山,你們也敢染指?」
「來了個怪物,姐妹們!」女人被堅冰貫穿了胸口,倒地後竟安然無恙的站起來,敲碎了背後的冰,硬生生將插在胸口裡的堅冰拔了出來。
進去的白冰,拔/出來已掛滿了鮮血。
而且,跟著她大喝一聲,又有三人撲了出來。
她們矯健的如牆壁磚縫裡的壁虎,雙手雙腳靈巧的在牆壁上挪移。
「區區蠻夷妖物,哼!」
泥人一甩手,手中多了個西瓜大的火球,火球凝實的像一個通紅的皮球,丈高的火焰纏繞著火球,隔著老遠,便燙焦了許多士兵的頭髮。
隨著泥人往前一推,火球轟飛出,撞在牆上引起重重劇烈爆炸!
碎磚爛瓦,殘屋破壁,還有四個倒在地上,一半身體焦黑的女吸血鬼們。
「這怪物好強!」
「難道這就是主人讓我們找的怪物?」
四根堅冰長槍射下,從頭蓋骨處進入,自尾椎骨穿出,將四個女吸血鬼釘在了地上,不消片刻,吸血鬼們停止了掙扎,失去了生機。
泥人說道:「繼續上路,將軍,我能感受到她離我越來越近了!」
「遵命,陛下!」
……
一支由香港出發,前往西安的隊伍,終於在行動一個星期後,到達了目的地。
南依驪山,北臨渭水之濱。
秦皇之墓,已然被挖掘開。
展現在蘇雄眼前的不是震撼的秦皇地宮,金銀財寶,而是一群活過來的怪物!
一個泥人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咔脆響一聲,腦袋整個掉到地上,被過往的同伴們踩碎。
可相較於數萬人數的軍隊,一兩個士兵的死傷,無人會在意。
泥人士兵們擺列著方陣,長槍,盾兵,弓箭手,騎兵等等,分工明確。
這些不是尋常的怪物,而是戰場上能百戰百勝的殺神!
「嗷!」
天空中,一頭長著翅膀的三頭怪龍拍著翅膀呼嘯而過。
「這是什麼東西?」蘇雄大驚,現如今他所看到的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他的認知範圍!
「有沒有帶聯繫的東西?」
「雄爺,惡爺在我們臨走的時候交給我們一隻蠍子,說如果有發現可以把蠍子拿出來。」
蘇雄臉色陰晴不定,點了點頭。
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漆黑毒蠍,他心中已經有了更多可怕的猜測,或許這蠍子和外面的怪龍一樣,都能變成/人!
……
新界的一條街道里,黑色拳頭大小的蠍子在牆縫中躲避著。
「我兒子的魂,求求各位老爺,能把我兒子的魂還回來~」
一個婦人,端著滿滿一火盆的黃紙在路口點燃。
「哇!好燙啊!」
在婦人完全看不見的世界裡,她面前站滿了蓬頭垢面鬼,吊死長舌鬼,黑臉溺水鬼,漲肚餓死鬼……
吊死鬼從火盆里抓出紙鈔,不顧上面火焰拍打了幾下。
轉手,被點燃的黃紙成了冥幣。
「才這麼點份額啊,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溺水鬼也點頭「對啊,這麼點錢還想使喚我們去幫他兒子喚魂?」
「不如我們等她兒子死了,讓她兒子做替身?先到先得!」
「好啊!」
鬼神一直如此,沒有道德的約束,為惡不為善。
「壞了,鬼差來了,快閃!」
一輛紙紮車停下,身穿西裝,臉色慘白的兩鬼差走下車來,一穿白衣,一穿紅衣。
白衣鬼差拿了本書出來翻:「李文蘭,午夜十二點,因悲痛哭瞎雙眼,壽終正寢,享年36歲。」
紅衣鬼差低頭,輕輕在燒紙的女人耳邊說道:「李文蘭,你時候到了~」
如大夢初醒,燒紙的婦人茫然的抬頭,站起身來看著兩鬼差問:「兩位大人,能不能救救我兒子?」
「放心吧,你兒子有貴人相助,將來能做律師,但是命中注定死於非命」
「啊?」
「還不快上路?我們也只是打工的,別讓我們用非常手段啊」
婦人乖乖點頭,坐上了紙紮車的後座。
「屍氣那麼重的一隻蠍子,我們不管管嗎?」
「現在整個香港,妖魔鬼怪沒有一萬,一兩千也是有的,管的過來嗎?我們只是打工的,現在西方天堂業績做的那麼好,投胎好多人都用天堂井投,不用六道輪迴喝孟婆湯了!我們再多管閒事,肯定要被裁員的。」
「也對」
毒蠍看著紙紮汽車行駛遠去,只在原地留下一個婦人的屍體,和一盆未燒完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