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與我姨娘確實從未有過交集,但你與主母關係水火不容盡人皆知。」
宋婉茹腦子一陣混亂,「誰又知道,你會不會是想要對付母親,所以才牽扯到我姨娘的?」
江綰瞬間無語,「我若想要對付侯夫人,盡可以直接對她下手就好,何必要牽扯錢姨娘?」
宋婉茹望著江綰哼笑,「因為她是侯府主母,你不好對她直接動手,但若姨娘事件捅出後,祖母便會認為是母親處事不當,便會親自出手責罰。」
「至於你,大可以坐收漁利,同時除了兩個礙眼之人,如此對你百利而無一害。」
聽到這些話,江綰無語又咋舌。
這邏輯,這思維,是她認識的宋婉茹能想出來的?
江綰無奈搖頭,苦笑著問:「這些也是侯夫人對你說的?你也信?」
「我為何不信?」
宋婉茹仰頭望著江綰,一字一頓道:「你明明早就知道我姨娘的事,卻瞞著我,還要慫恿我順從,所以,我除了能相信這個,實在想不出別的由頭。」
「江姨娘,枉我把你當作姐妹,事事想著你,相信你,而你卻傷害我,利用我!」
宋婉茹說著說著便又紅了眼,她上前一步,厲聲道:「從今以後,你我之間的情分便如這根藥草一般。」
她倏忽拾起一旁的藥材,而後掰斷,「一刀兩斷,再無來往。」
一轉眼,宋婉茹丟下手中藥草,揚長而去。
「婉茹......」
江綰恍惚一瞬,搖晃著回到桌前。
白霜見她臉色不對,連聲問:「主子,您剛剛為何不辯解?」
江綰搖頭,心裡終歸還是有些心虛。
「她說得沒錯,我確實是在利用她和錢姨娘,所以,你讓我怎麼解釋,怎麼安慰?」
宋婉茹心善單純,江綰擔心,她勸著勸著便會心軟,會忘了此次目的,會忘了北涼是死於宋家人之手的。
她心思一緊,繼續道:「再者,她被人挑唆,又剛經歷一場變故,心神定不安寧,我若貿然前去安慰,只怕會惹人嫌惡。」
「所以且不管她,有些真相她遲早會自己看清的,倒是這個侯夫人」
江綰語氣一頓,臉色瞬間陰沉,「她總是無端招惹我,實在麻煩。」
「夫人她一直將您視作敵人,怎會輕易放過您?」
白霜同感,憂心道:「二小姐單純,又剛受刺激,若被夫人一直這麼挑唆,難保二小姐會做出對您不利的事情。」
她眉頭一緊,提議道:「主子,要不奴婢暗中給夫人點教訓?」
江綰微愣,沒想到白霜竟敢冒出這種念頭,但她聽了這些話心裡總還是溫暖的。
她淺笑一聲,自信道:「不必冒險,她的教訓很快就會來了。」
白霜不解,「主子為何這樣說?」
江綰含笑道:「我記得,長女宋玉竹是白家兒媳,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卻沒有露過一面,可見,她的境況遠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樣。」
「所以,很多事咱們不必操心,只管看好戲就成。」
不日,府中便傳來錢姨娘自縊的消息,宋婉茹得知後哭得眼睛都腫了。
江綰聽後甚是震驚,她以為錢姨娘會念及宋婉茹,會只蕭條一陣子便能恢復,沒想到,錢姨娘竟決心去赴死。
還好,老夫人半道因事耽擱,暫時不知曉此事,不然,她那副身子骨怕是要有得受了。
喪禮這一日,宋玉竹總算回來了,但不見她夫君身影。
若被人問起時,她只會淡淡說一句「事務繁忙,無暇抽身」之類的話。
許氏見她時面上沒有多大的起伏,但還是會問:「近日兩家關係鬧得甚僵,白家沒有為難你吧?」
宋玉竹搖頭嘆道:「我近日身子骨不好,鮮少留意外面的事,前兩日我剛出門才知曉期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我身為宋家姑娘,卻沒能為母家說話,實在羞愧。」
她說著又罵了一通婢女,說婢女實在不該隱瞞。
許氏連聲安慰,「事情已經過去,那就別再提了,只要他們沒有為難你就好。」
「母親放心,不會的。」
宋玉竹溫婉笑著,可江綰卻感受到宋玉竹語氣里的隱忍,以及眉間的不自然。
江綰下意識又留意一番,只見宋玉竹可以與許氏疏離,似生怕有人挨著她一般。
再看她那副身姿,總覺得怪怪的。
正想著,一道凌厲的聲音從身旁傳來。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江綰嚇得一驚,她連忙回頭,見來者是蕭奕成,頓時沒好氣地道:「能不能別總把人往壞處想?我與宋家長女連招呼都未曾打過,能動什麼心思?」
「那可未必。」
蕭奕成輕哼:「錢姨娘與你也無過節,可你不也是把人給算計死了?」
江綰:「」
她甚是不悅:「二公子說話前最好先搞清楚。」
「錢姨娘是通姦在先,冷落宋婉茹在後,最終選擇自縊而亡,其間我從未參與半分,怎就成我算計她死了?」
「你卻算計了婉茹妹妹的婚事。」
蕭奕成扭頭看向江綰,一臉意味不明,「現在錢姨娘人死了,母女倆隔閡再也沒有機會消除,你滿意了?」
江綰凝眉一滯,「連你也覺得,我是在利用錢姨娘對付侯夫人?」
蕭奕成冷聲道:「你二人水火不容,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江綰氣得無言,「你怎不說,是許氏挑撥離間,想要算計我?」
蕭奕成看著她不說話,江綰見狀頓時更氣。
「我若真想對夫人動手,完全可以在老夫人身前吹吹耳旁風,又或者栽贓嫁禍,總之,沒必要彎彎繞繞這一出。」
「我沒這麼無聊,也沒這麼愚蠢。」
蕭奕成目光微微一凝,又問:「若不是為了對付義母,那你說說,你為何要這麼做?」
看來,蕭奕成不信她在白府那一番說辭,這是親自來質問了。
江綰抿唇,暫時還未想好說什麼理由為好。
蕭奕成見她不語,又冷笑一聲,「剛剛還在振振有詞,這會兒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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