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病人

    心理醫生也是醫生，是醫生自然需要望聞問切四診。尤其需要觀察病人的情緒氣色，通過聊天的方式打開病人的心扉，還要從虛假的信息中找出真實的部分進行判斷。

    從來人走進時的姿態神色，闕不歸就已經對她做了一個初步的診斷。

    她大概24歲左右，短髮，上了淡妝，穿著和氣質看起來像是受過良好教育，並且應該擁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只是現在的她臉色蒼白，眼神遊離，拎著包的手抓得很緊，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請坐，實在抱歉現在才能抽出時間。」闕不歸才不會說自己也是剛知道她的存在。

    將她扶進鬆軟的沙發後，他想了想又在加濕器中滴了幾滴讓人鎮定的甜橙精油：「要喝點什麼？果汁、茶還是來點酒？」

    「水就好，謝謝。」女子的聲音微顫，底氣明顯不足。

    闕不歸讓助手小路送了杯礦泉水給她，然後在她對面坐下：「放鬆下來，這裡沒人能傷害你。來，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不知是他溫和的聲音有著安撫人心的魔力，還是飄散在空氣中淡淡的甜橙氣息真的發揮了作用，女子平靜了下來，臉上的驚惶逐漸被疲憊所替代。

    「我叫吳悅。真的很抱歉沒有提前預約就硬跑了過來，可我實在找不到別人來幫我了。」她望著他，緊抓著手中的玻璃杯，死死的，以至於指結都泛著青白。

    「吳悅，很好聽的名字。」闕不歸微笑著稱讚，親切的笑容讓兩人間最後一點生澀也驅散於空氣中。「告訴我你的煩惱，讓我們一起來解決它。」

    深吸口氣，又猛灌了一口水，吳悅這才說道：「我總覺得有人在看我。」她邊說邊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中找到些什麼異樣的情緒。比如，對她小題大做的不屑。

    然而，闕不歸只是點點頭，微笑鼓勵著讓她繼續說下去。他知道這只是開始，做為一個年輕，會打扮的漂亮女孩，受到來自各處的注視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為了感應到普通的注視來找他這個心理醫生，而且還是日程被編排的很緊，不得不插隊才能見到的醫生，實在有些誇張。所以，他在等她下面的話。

    吳悅似乎鬆了口氣，說起話來也順暢許多。

    「我在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做事，工作原因有時需要甲板到深夜。在每天回家的路上，我要經過一條小巷……」說到這裡她瑟縮了一下，看到醫生鼓勵的微笑才繼續下去，「開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可後來漸漸感覺到有……『什麼』在看著我，到後來甚至感覺開始跟著我。那種感覺好強烈，強烈得讓我無法忽視。有時幾乎感覺什麼就在背後，可當我轉身卻什麼都看不到！」

    她緊抓著玻璃杯，杯里的水因為她的顫抖而幾乎飛濺出來。「我問過朋友，她們說有時候也會覺得背後有人，也知道那些都是幻覺，可誰都沒有我這麼嚴重，我是不是得了很嚴重的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