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手機響起,「是那個,這麼早打電話?」拿起一看,是章壽的號碼。猶豫下,還是接了。
「喂,有什麼事嗎?」丁凡說道。
電話那頭傳來章壽蒼老聲音:「丁偵探,你現在方便嗎?」
「什麼事?」
「方便的話,你再來下我家裡,有事情商量。」
丁凡想了下,說好。掛了電話。
下樓後,打了輛車,直奔章壽家。剛到章家,就看見章壽站在門前等候。
「章老,什麼事情,這麼神秘,還要來你家。」
「哎……還不是昨天那事情,我那侄媳婦,在你被我的人,假扮劫匪弄走後,堅持一定要報警,我說了好久,才把她穩住。不過要是過了今天還沒有我那侄子的消息,她還要報警。」章壽說道。
「那你就直說,不就行了,這種事情遲早會被人知道的。」
章壽苦笑著說道:「文濤五天前失蹤的時候,我不是沒想過,只是……這牽涉到我們章家的聲譽,還有……有些事情不方便說。我找你,是讓你再冒充幾天。」
丁凡眉頭一皺,說道:「這樣行嗎?萬一被識破……」
「不要緊,我已經想好了。就說你被綁匪毒打一頓,扔在郊外,頭部受了傷,占時性失憶,你只要躺在床上幾天就行了。有人問你什麼,你就當成失去記憶,這樣就不會被識破。」
「這……」
章壽看出他在猶豫,說道:「這樣吧,丁偵探,酬勞二十萬,就躺幾天。」
丁凡想了下也就答應,躺幾天,就有二十萬,沒什麼比這好賺的。
傍晚時分,章府別墅前,一輛救護車緩緩駛入。一個擔架從車上抬下,丁凡此時全身被紗布包裹著,躺在擔架上,眼神散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臉色難看。
躺在擔架上,心裡直罵。章壽這老東西,什麼要裝逼真點,讓手下朝自己臉上連打幾拳,現在臉上還火辣辣疼。
章家上下剛聽說少爺昨晚被綁架,今天早上在郊外的樹林被發現,萬幸的是,綁匪只是打了一頓。沒做出什麼出格事情。章文濤也只是腦部受了震盪,暫時性失憶,加上一些外傷。
「文濤,你怎麼樣?」慕容柔秀眉緊皺,焦急沖了過來,問道。
丁凡裝成一臉茫然問道:「你是誰啊?」
章壽在一旁幫腔說道:「侄媳婦,文濤被綁匪打傷腦部,醫生說是占時性失憶,現在什麼都不記得,我們還是先讓他休息吧。」
慕容柔點了點頭,一臉擔心,只是眼神中,隱隱露出冷漠。
章家僕人把丁凡安置在章文濤的臥室,章壽示意僕人都出去,然後叮囑一定不能亂動。
章壽走後,晚上時分。
房間門打開。丁凡一愣,為了避免麻煩,馬上閉上眼睛,裝睡。
清脆的高跟鞋腳步聲走近丁凡,一陣清香襲來,一個沙啞的聲音,輕聲呼喚道:「文濤,文濤……」。
丁凡依然裝睡,根據香味判斷,應該是女人。
那個聲音等待一陣,發現丁凡沒醒後。開始在房間轉動,丁凡可以聽到,一些輕微東西搬動的聲音,聲音極輕,仿佛在尋找什麼東西。
良久後,一聲極為微小的自語傳來:「奇怪,東西藏在那呢?」
過一會,清脆的高跟鞋腳步聲消失。良久,丁凡才睜開眼睛,沉思著,這麼晚,剛才那個女人在找什麼東西?還有做為章家繼承人章文濤,失蹤很多天,都不報警。反而找自己來頂替,這一切都不合常理。
連續兩天,丁凡除了吃飯,才醒來,其他時間都在裝睡。而且,連續兩晚,那個女人都來到丁凡的房間,不停翻動,除了床,其他地方翻個遍。
終於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房間太黑,只看見背影,凹凸有致,穿著緊身衣,是個女性,其他一慨模糊。
丁凡並沒有把這事情告訴章壽,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忍了幾天,等找到真正的章文濤,就沒有他的事情。
第三天晚上,午夜時分,丁凡並沒有入睡,房間門再次被輕輕推開。以為那個女人又來了,趕緊閉上眼睛。耳中傳來輕微腳步聲,不禁一愣,怎麼今晚腳步聲不一樣,不是高跟鞋的聲音。
輕微腳步身,慢慢接近丁凡。奇怪的是,並沒有,像上兩次那樣輕聲呼喚。
突然,丁凡心頭直跳,感到死亡威脅,猛然一個翻身,跳下床。
「撲」的一聲輕響,一道寒芒險之又險從丁凡頭上划過,刺穿枕頭。
丁凡打量著那個手持匕首,體態魁梧的黑衣人,沉聲喝道:「你是誰?」
黑衣人沒想到,熟睡中的丁凡居然醒了。兩眼露出凶光,也不言語,揮動匕首,直刺心臟,務求一招斃命。
丁凡冷笑著,身形一晃,避開匕首。手一卷,穿過腋下,擊中黑衣人的胸口。
「砰」的一聲,黑衣人悶哼一聲,連退好幾步,手捂著胸口,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剛才丁凡那一手太快了,快得看不見出手。
「在不說,我可不客氣了。」丁凡警告。
黑衣人沒回答,兇悍撲了上來。手中匕首帶著死亡微笑,劃了過來。
丁凡冷哼,身影一晃,人如風掠過,黑衣人只感到眼前一花。胸口再次一疼,整個人飛了出去,撞碎窗戶,躺在外面的草坪上,呻吟著。
破碎的聲音在寂靜夜裡,格外響亮。章家窗戶亮起燈來,僕人們都嚷嚷著,怎麼回事。
在發覺聲音是從丁凡的房間傳出後,驚慌跑過來查看。
丁凡眉頭一皺,顧不得那個黑衣人,趕忙躺下,裝睡。
房間門被撞開,章家上下全來了。
慕容柔首先看了撞碎的窗戶一眼,然後朝丁凡問道:「文濤,怎麼回事?」
丁凡裝成剛醒樣子,茫然說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窗戶怎麼一下子就碎了。」
慕容柔仔細查看一下房間,當看到那些玻璃碎片全部掉在草坪上的時候,眼睛閃過一些疑惑。
那些僕人也四處查看,沒有發現什麼人,那個黑衣人估計是趁亂跑了。
僕人上下忙活了半天,也得不出什麼線索,只能安排兩個強壯的僕人守夜,避免再次發生意外。
翌日
一大早,慕容柔就過來。叫了幾次,無法裝睡,醒了過來。茫然問道:「什麼事情?」
「我們去醫院。」慕容柔微笑說道。
丁凡心一跳,問道:「為什麼?」
「複查,都過了三天了,也應該去複查下。」慕容柔溫柔說著,仔細觀察丁凡的反應。
丁凡神色一變,說道:「過幾天在去吧,也許在過幾天就回復記憶了。」
慕容柔眼中精芒一閃,笑道:「沒事,反正檢查一下也沒壞處。」
不由分說,拉起丁凡直接下樓。無奈,只能隨著慕容柔上車,直朝醫院方向駛去。路上想打電話給章壽,但慕容柔在身邊,怎麼打?
豪車駛出章家,開到一處人極罕見的路上時。
突然,慕容柔說道:「停車。」
司機停下車,慕容柔又說道:「你先下車,我有事情跟文濤說。」
司機不明所以,依言下車,走出老遠。
「有什麼事情?還要司機下車。」丁凡眉頭一皺說道。
慕容柔冷冷一笑道:「別裝了,你到底是誰?」
丁凡心一跳,裝成茫然,說道:「你說什麼?我不懂啊,我不是章文濤還是誰?」
慕容柔秀眉一豎,冷道:「還狡辯,你確實和章文濤很像,我沒見過真正的章文濤,但是我知道他是左撇子。婚禮那天一下婚車,你伸手的時候,用的是右手,我已經懷疑。再接著,那個女的鬧事的時候,你首先不是去回答,而是望著章壽,我就越發懷疑。還有據我所知,章文濤是個跳舞高手,你卻根本不會,接著你被人挾持,我當時想報警,卻被章壽制止,我就覺得不對。那些綁匪沒有勒索錢財,只打你一頓,就放你走,太簡單了吧。最後,昨天晚上,碎玻璃渣全部在草坪上,只有從裡邊撞碎才會這樣,你卻說什麼都沒發現,這些,足以說明你根本不是章文濤。」
一番說辭讓丁凡不知所措,這女人太厲害了,連這些小事都被她發現。最後苦笑一下,乾脆說道:「好吧,我承認,我是丁凡,是個偵探,被章壽請來冒充的。」
慕容柔臉色和緩點,問道:「那真正的章文濤呢?」
既然事情到這地步,丁凡決定把知道的告訴慕容柔。聽完,慕容柔臉色一變,沉思良久,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既然你已經看穿了,我也沒必要隱瞞。」
突然,車外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兩人一愣。只見路兩邊衝出十幾個蒙面人,手中拿著手槍,指著車內兩人。
慕容柔臉色一變,問道:「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該不會又是章壽的人假扮的吧?」丁凡說道。有個上次的經歷,丁凡懷疑章壽在故技重施。
蒙面人拉開車門,朝兩個喝道:「你們兩個出來,跟我們走。」
丁凡鎮定說道:「兄弟,你們是章壽派來的嗎?」
蒙面人哼了一聲,說道:「什麼章壽不章壽的,少廢話,跟我們走。」
看那黑洞洞槍口,兩人只好依言下車,兩人被押上一輛箱式貨車。
蒙面人猛地一推兩人,鎖上車門。貨車猛地向前開,兩人悴不及防,倒成一堆。丁凡感到軟香在懷,壓得慕容柔嬌呼,丁凡尷尬,正要爬起。
突然,一股清香從慕容柔身上傳來,很熟悉,一愣,隨即失聲說道:「是你?」
慕容柔緋紅著臉,推開丁凡,詫異道:「你說什麼?」
「你就是連續三晚進入我房間,找東西的那個女人?」,那個獨特的香味,他記得很清楚。
「你是裝睡?」
慕容柔愣道,等於是承認那個女人確實是她。
丁凡點頭,直接問道:「你要找什麼東西?還要晚上去?」
慕容柔沉默一會,才說道:「實話說,我嫁給章文濤只不過想接近他。他身上有一件東西,我必須得到,沒想到他居然失蹤了。」
「什麼東西?
「這個你不必知道。我只能告訴你,那東西是我父親的,不知怎麼的落在章文濤手上。」
見慕容柔不說,也不在問。丁凡試圖出去,但車廂經過加固,努力半天,只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