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番外5、後續下

    番外5、後續（完）

    林蔭樹下。一窩蟻  m.yiwoyi.com少年像一縷光一般, 逐漸進入眾人的眼帘。他穿著最普通的條紋襯衫和水洗牛仔褲, 和這大街上每一個大學生沒什麼區別。夏天蟬鳴得不停，溫度灼(熱rè)得能把人烤焦, 他被陽光刺得忍不住眯起眼來，喘了口氣, 用手背抹去從額頭流淌到鬢髮的汗。

    「你好。」少年拉住一個行人，抹了抹手心, 隨即從褲兜里摸出快揉成一團的紙巾。他笑了笑，禮貌又客氣地問道：「請問《小琉璃》試鏡劇組的工作室在附近嗎？」

    他長得好看，笑起來更是沒幾個人能拒絕。所以那位「隨手抓來的路人」很快笑眯眯地告訴了他具體地址, 還尤為好心地一一指出路標, 生怕對方迷路。

    路人見少年一臉懵懂, 嘖了一聲，又問：「你是不是路痴啊？」

    少年尷尬不已，沒想到自己暴露得這麼快。他撓了下頭，又愧疚地低下了頭。

    路人在心中嘆道, 實在是個好苗子，就是可惜這人(性xing)格太純善, 又容易害羞, 恐怕不太適合在娛樂圈發展。

    「這個工作室現在還沒什麼名氣。」路人坦誠道，「也沒怎麼宣傳。看你也不是娛樂圈的人, 怎麼想到要跑過來參加試鏡的？」

    少年猶豫片刻，吞吞吐吐道：「我……我……我……喜歡嚴……」

    「唉。」路人道，「又一個因為喜歡嚴敘, 過來試鏡的。」

    少年睜大眼眸，道：「難道有很多這樣的嗎？」

    路人笑道：「多是多，但願意那麼說的(挺挺)少。大家都(挺挺)官方地說說喜歡演戲啊、或者是對劇本有興趣啊。結果一來就找嚴敘簽名。」

    少年遲疑道：「您……是工作室內部成員嗎？」

    「算是吧。」路人開玩笑道，「你可以稱呼我為星探。祝你好運，如果你過了面試，就是我的功勞。」

    **

    「卡！」

    副導演道：「這段演得還不夠自然，休息五分鐘後，再來一次。」話音剛落，場務、化妝師、燈光師等等立刻就位，等待下一輪的就位。

    作為家屬前來探班的柯西寧坐在導演座的旁邊，面無表(情qing)地看完一整段，他吸了一口氣，淡聲道：「嚴敘，你有錯。」

    嚴敘笑著看他，順便捏了捏(愛ài)人的臉，實際上兩人重新在一起後，柯西寧生氣的時間非常少，好不容易裝生氣一次，他準備好好配合對方。

    嚴敘說道：「我有什麼錯？」

    「篡改歷史。」

    嚴敘也不說話，抬眉看他。

    「不是『我喜歡嚴敘』，是『我是嚴敘的粉絲』。」柯西寧一板一眼地糾正道，帶著些許埋怨的意味，「你當時說這是我們兩人的故事，要拍成電影，讓我敘說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我這都跟你一一說了，你還亂改台詞。」

    嚴敘：「差不多。」

    他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笑著補充說：「『柯西寧喜歡嚴敘』和『柯西寧是嚴敘的粉絲』沒有區別。」

    柯西寧：「……」

    柯西寧咬牙道：「有區別的。」

    嚴敘：「沒有。」

    柯西寧道：「有的。」

    嚴敘轉頭看他，笑意未減，蔓延至眼底，反問道：「區別在哪裡？」

    「喜歡什麼的多尷尬啊。」柯西寧覺得嚴敘實在是太耍賴皮了，他不太滿意地把劇本捲起來，「還有你為什麼讓演員把我演得那麼害羞……我哪有這樣啊，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好像把你當神供著似的。」

    嚴敘說：「不知道，這不關我事。劇本沒這樣，這是演員理解的問題。」

    「那你跟他們反應啊。」柯西寧哭笑不得道。

    「反應了。」嚴敘繼續撇乾淨自己，「誰讓你自己不想演。演員原話我可以告訴你，他說腦補了一下柯老師第一次去見嚴老師的模樣，肯定緊張得不行。他一定要演出這份青澀稚嫩的模樣，我還鼓勵了他，讓他加油。」

    柯西寧：「……」

    柯西寧指了指自己，疑惑道：「難道我在他們面前就是這樣一個戀(愛ài)腦又不大氣的人嗎？」

    嚴敘笑笑沒說話。

    柯西寧抓著一個閒下來的道具師，假裝隨意地問道：「哎，你們覺得真人的我和這劇本里演得像嗎？」

    道具師還以為被老闆娘抓包偷懶，差點沒嚇暈過去。

    他忙不迭地說道：「像……像，非常像。」

    柯西寧不死心：「哪裡像？」那時候他作為一個大學生，偏慢(熱rè)，見到生人可能會害羞一些，但害羞不代表結巴，更不代表聽到「嚴敘」兩個字還會冒星星眼。

    實在是太不符合現在兩人的相處方式了。

    現在他讓嚴敘往東，他根本不敢往西好嗎！

    「哪裡像？」道具師撓了撓頭，傻呵呵地笑道，「可能是您對嚴導演的(愛ài)吧，現實和劇本里演的一樣(熱rè)烈。」

    柯西寧：「……」

    這真的都怪他。六個月前，《風水大師》大火。柯西寧雖然是第一卷的主角，但論起整個劇本的戲份，馮毅演的風水大師本人才是真正的男主角，柯西寧的戲份還不算重，被提名為白玉蓮的最佳男配角。也許是太多年都蹉跎了下來，柯西寧的運氣實在算不上太好，所以他本人對這個提名不抱有太多希望。

    不過他沒有靠和嚴敘的定(情qing)之作《小琉璃》拿獎，而是靠容蘭這一經典角色獲得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獎項。

    上台的那一剎那，原本準備好的稿子全部被扔在腦後。他站在台上，視線下意識地往台下望去，嚴敘笑著對他招了招手，眼神充斥著驕傲的(情qing)緒，好像在像眾人宣告「看，站在台上領獎的這位帥哥是我的(愛ài)人。」

    柯西寧啞然失聲，從頒獎嘉賓手中接過獎盃，脫口第一句話就是：「嚴敘……嚴敘……你看我做到了。我拿獎了，我在一步步往你的高度靠近，總有一天我能和你站在一起。」

    這一句話說的卑微又自信，矛盾中充斥著依戀。

    台下譁然失聲。

    嚴敘仍然是笑著鼓勵著他。

    柯西寧以為自己經歷過風風雨雨，無論站在怎樣大的台上，都能保持淡定。然而他卻奇怪地感受到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和些許哽咽的聲音。

    那些話沒有打過腹稿，卻像是在腦海里盤旋了無數遍一般熟記於心。

    柯西寧眼眶已經濕潤了，嘴角卻幸福地揚了起來，「十年前，你是偶像，我是你的小粉絲，我只能呆呆地仰望你；三年前，你是影帝，我是快要過氣的小明星……我們的差距似乎一直都那麼大。今天，你快要成了大導演，我才拿到第一個獎盃。要不要，以後你走得稍微慢一些，我跑得快一點。你等等我，讓我能夠勾住你的手，接下來的道路一起走……嚴老師，您看這樣行嗎？」

    台下沒有話筒。

    鏡頭轉向嚴敘這邊。嚴敘從頭到尾目光都注視著柯西寧，從未移開一瞬，他笑了笑，用口型說了一句話。

    「好啊，柯老師。我們一起走下去。」

    白玉蓮的頒獎典禮非常地樸實無華，它沒有炒(熱rè)度地在舉辦前買營銷，也沒有在定下柯西寧為最佳男配角的(情qing)況下，邀請嚴敘作為頒獎嘉賓，更別說別的節目會播放(情qing)侶vcr，它一律沒有。

    但那天在場所有的嘉賓都忍不住濕了眼眶，有認識嚴敘和柯西寧的，也有不認識只聽說過的，都不約而同感受到了兩人深厚的感(情qing)。

    ……

    「柯老師。」道具師獻誇張地殷勤道，「那天您的頒獎晚會我看直播了。你們的感(情qing)真的非常感人肺腑……我都差點看哭了。」

    柯西寧越聽越頭疼，這段過後他其實特別後悔。首先付琰板著臉問，他為什麼不按照台本念台詞，說每天給公司文案部發錢，就是為了這種重要(日ri)子的，結果柯西寧竟然完全把稿子撇到腦後臨場發揮，臨場發揮就算了，還說得磕磕絆絆。後來他遇到容雪，容雪一臉糾結地問道，這段是嚴敘要求他說的嗎？他的表現實在是太像陷入(熱rè)戀(愛ài)得無法自拔的傻男人了。

    不僅如此。

    嚴敘那人，當天看著那麼淡定，結果暗戳戳地把柯西寧台上那段錄了音，還設置成了起(床chuáng)鈴聲。柯西寧每天躺在(床chuáng)上聽到都會感覺頭疼不已，想默默地坐著時光機回去把這段給掐了。

    「不用哭。」柯西寧扶著額頭，對道具師說，「我都沒哭。」

    「沒啊。」道具師老實巴交地說，「您肯定哭了，我看的可是文化廣場的大屏幕。您的表(情qing)很真誠的，我們大家都看清楚了。」

    柯西寧硬著頭皮說道：「那都是眼藥水滴的，假效果。」

    道具師立刻從艷羨的目光轉化為驚恐和對嚴敘的憐憫。

    嚴敘對道具師說：「他開玩笑的，你這也信。」

    道具師走後，嚴敘態度嚴肅了許多。

    「西寧。」他說道，「劇組魚龍混雜的，以後別對他們開這種玩笑。」

    柯西寧翻著劇本，聞言哦了一聲，良久才憋出一句：「我知道的。只是看他(挺挺)老實的，逗逗他。」

    嚴敘笑道：「你還逗別人啊。」

    柯西寧頭也不抬地說：「你太無趣，逗不動。」

    嚴敘不置可否，聳了聳肩。隨後，他貼近柯西寧，氣息靠得他極近，說道：「我晚上比白天有趣一些。」

    柯西寧自動忽視這一句話，淡定道：「老夫老妻了，哥。」

    他忽然翻到劇本的某一頁，粗略地看了看大致劇(情qing)，驚訝道：「這劇本我之前沒看過，只知道自己版本的……」

    嚴敘嗯了一聲。

    柯西寧抬眸看他，眨了眨眼睛，充滿期待：「所以劇本里說『藍田』很早就喜歡『許文魚』，是真的嗎？」

    藍田的原型是嚴敘，許文魚的原型則是柯西寧。

    嚴敘說：「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柯西寧看他：「別轉移話題。」

    嚴敘道：「魚湯還是排骨湯？」

    柯西寧湊近道：「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啊。」

    「秘密。」嚴敘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但比你想像得要早很多很多。」

    end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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