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棒棒的幸福時光

    董城抓住青龍男腰間的皮帶一拽，青龍男就悲催地成了貼地飛龍了。青龍男覺得丟了面子，大吼起來：「砸場子，砸場子了！」

    不到一會兒，周圍就聚集了十幾個青龍男，他們兇狠地盯著董城問：「是不是你砸場子？！」董城眼角一橫，環顧了那一圈青龍男，玩味道：「砸場子？本來沒想砸了，現在想砸了！」

    看著青龍男們凶神惡煞地圍了上來,艾米還是有些擔心道:「我們報警吧！」

    董城戲虐地掃了一眼放馬過來的青龍男們說：「別，我今天高興，讓你看一場保齡球吧。」

    話音未落就抓住一個青龍男炮彈一般投擲了出去，沖在前面的三個青龍男來不及躲避，被撞倒在地。董城對艾米眨眨眼說：「是不是很好玩呀？」

    邊說邊一把抓住衝過來的另一個青龍男再次投擲出去，這次撞到了四個，董城打了個響指，揮了揮手臂叫了聲：「耶，有進步，再來！」

    又是一番投擲，不到三分鐘，地上已是一片青龍男了。有幾個悲催的站起又被撞倒，站起來又被撞倒。

    五分鐘後，好象所有青龍男都學聰明學乖了，全趴地上裝死屍不動了。董城向上揮揮手說：「此處應有掌聲。」

    艾米很配合地第一個鼓掌，接著全場掌聲雷動，董城欠身微微鞠躬道：「謝謝，謝謝！」

    出來，艾米笑得花枝亂顫：「你，真是個人才！」說話間就到了艾米的車邊。兩人都喝了酒，為了當個模範的公民，只有叫來了代駕。

    有代駕在，兩人也沒有再曖昧，一會就到了艾米的樓下，艾米用眼神徵詢了一下董城，董城剛想說下次吧，艾米一把抓住董城的手說：「怕我吃掉你呀？」

    董城不願當小受：「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艾米住在十九樓，普通的三居室，不過對一個人來說，那是非常寬綽的了。

    剛一進門，艾米就爬到董城身上說：「我是白骨精，我現在就吃你！」

    董城的臉被那一對彈性驚人的肉球包裹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把艾米舉起來，扔到床上，惡狠狠地說：「你是白骨精，我就是孫悟空！妖怪，吃我一棒！」邪邪地就要掏傢伙。突然，腦海間閃過一道白光，他訕訕改口：「金箍棒找不到了，且放你一馬。」

    艾米哈哈一笑道「不會是銀樣臘槍頭吧？」董城整理整理衣服，一副要死慫樣，「刀槍已入庫，下次再讓你見識。」說話間，竟落荒而逃。

    艾米望著董城倉皇逃竄的背影，輕嘆了一聲，竟有一絲淡淡的失落。而董城逃出去後，也恨恨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還帥鍋呢？全世界男人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在他離開艾米的住所後，一個猥瑣的身影從拐角處閃出，望著董城離去的背影，輕蔑說道：「這麼快？是不是男人呀？」話音未落，董城突然如天神降落。

    猥瑣男臉上的笑頓時變得比哭還難看：「我說別人呢！」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欠揍模樣，董城摸了摸下巴，揶揄道：「飛龍幫的吧？」

    猥瑣男立刻否認：「不是不是的。」一手想遮住另一隻手上那隻神氣活現的飛龍，樣子愈發猥瑣狼狽了。

    董城笑了笑說：「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一個人不講話？或者失憶呢？」

    猥瑣男*答道：「我已經失憶了，我什麼都不知道，這是哪兒呀？這是不是紐約呢？」

    董城再次打趣道：「你叫什麼？你媽媽叫什麼？你是不是我的乖孫子呀？」

    猥瑣男先搖頭，後點頭，完全紊亂了。對於這種變色龍，董城當然不放心。他一把拎起這個猥瑣男快步上到了頂樓天台。

    猥瑣男象明白了什麼，褲腳下似乎有滴答之聲。董城不為所動，抓住他的頭髮，走向天台的沿邊，單手提著他的頭髮伸向沿外。別一隻手輕撫著他的頭，安慰他：「親，別怕喲，我不會鬆手的。」

    親你妹呀！猥瑣男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他第一次希望董城就是他的親爺爺，親爺爺死都不會鬆手的，是吧？更希望這個親爺爺力大無比，手不抖，腳不顫才好。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五分鐘，也許只有三分鐘，猥瑣男卻感覺過了一個世紀。他全身上下汗如雨下，渾身濕透，上面是汗，下面是汗是什麼就有些不清不楚了。猥瑣男被放下來之後，第一次感覺生命是如此珍貴，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混黑社會了。

    ……

    董城和石頭結成了棒棒聯盟。

    董城自稱盟主，石頭就只有自封副盟主了，聯盟雖然小了點，但充滿朝氣。對於石頭這孩子，董城是又愛恨，愛的是實誠，恨的還是實誠。

    因為忠於盟主，就成了跟屁蟲，拖油瓶，有時候還是度數頗高的大燈泡。桃子倒象是撿了個寶似的，整天石頭石頭的叫。說用石頭砸那什麼爛冬瓜爛南瓜蠻好的。

    這段時間天氣也象蠻好，秋高氣爽，桂花的香滿院子亂鑽，那個爽呀，幾乎洗去了董城這幾年落滿灰塵的心境。

    十月的某天，董城突然宣布棒棒聯盟放假一天，自由活動。石頭聽了老大不高興了，說我好歹是個副盟主，沒有決定權，總該有知情權吧。

    董城摸了一下石頭的大頭說「下次你決定，好吧？」

    石頭還是不樂，說：「你決定我決定，還是你決定嘛。」

    桃子笑噴：「石頭娃，你還是個高手嘛。這繞口令說的怪清楚的。」

    又盯著董城說：「這娃的意思，你決定他的決定，還是你的決定，還是你當家嘛！」

    董城無奈：「你決定聽我的決定，還是聽他的決定呢？舉手表決吧，聽我的舉手！」說完不由分說，抓起桃子的手和石頭的手高舉過頭。

    「好，全票通過，聽我的——決定！」

    石頭抗議，說作弊了，決議無效。

    董城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作弊了，反對無效！」說著就拉著桃子出了門，把大燈泡留屋裡了。

    這麼些年，董城正常愜意的生活實在太少了。今天他打算跟桃子過一天最平常最平淡，也可能是最充滿幸福感的一天。

    他拉著桃子先圍著長滿翠柳和各種花草的後湖公園跑了一圈，他們跑的非常慢，象許多年邁的老夫妻一樣，更多的是體驗相親相伴居家的那種樸實的味道。這對他們尤其董城來說，尤其顯得彌足珍貴，他真的非常渴望能在陽光下生活。

    跑完步，他們找了個小攤吃早點。

    一籠小籠包，一碟鹹菜，一碗稀飯。

    東西很簡單，內容很豐富，董城第一次用這麼慢的速度吃飯，他按桃子說的每口東西都嚼三十四下，再咽下去，吃東西味道就真的不一樣了。

    一切就真的那麼香那麼甜，那麼潤滑，那麼不忍下咽，舌尖的美味第一次讓人如此留戀。

    接著他們手挽手去買菜，菜場上人熙熙攘攘，人流涌動。他們沒法再手挽手了，於是簡單分了工，桃子負責講價買菜，董城跟著拎菜，當跟班。

    這個跟班也不太老實，抽空還抓了一個小毛賊，董城心情大好，也沒太難為那個小毛賊，只讓他把偷來的東西還回去即可，當然屁股還是挨了一踹，不然怎麼長記性呢！

    菜買回來後，時間還早，兩人相擁看了個把小時電視。電視放的是當下流行的韓劇。

    對董城來說，看什麼都不重要，關鍵是陪誰看電視了，桃子說好看，那就是好看了。那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婦唱夫隨。至少現在流行這樣。

    董城擁著美人，多半注意力都在桃子身上，電視放什麼還真沒看懂，後來乾脆半閉了眼看，手不太老實，往軟地方鑽，被桃子打了一下，才擺正了位置，訕訕說:「他自己鑽過去的，不關我事。」

    到了做飯時間，董城自告奮勇說殺魚，桃子准了，董城豪氣萬丈來殺魚。比畫了半天，卻不知從哪裡下刀，只有放下身段，虛心來向桃子請教。

    桃子敲了一下董城的頭說：「笨死了，從腹部，你是高手，從背部也行。」

    董城尊了師命，把魚殺了，鱗卻沒刮，少不得又被美麗的師傅數落了幾句，只有忍氣吞聲來刮鱗，接著又颳得滿頭滿臉都是魚鱗。桃子嗔怪賞了幾個栗子，說：「木魚呀！」

    自己的勞動得來的果實就是不一樣，這頓飯董城吃得格外香，魚吃完了，湯喝完了，為了表示對自己勞動的尊重，這碗也添乾淨了。

    下午逛商店，董城開始還非常滿意自己跟班的角色，興致也很高，提著大包小包，跟在桃子背後，屁顛屁顛地收穫各種衣服鞋襪日常用品等等，同時還收穫沿路羨慕的目光。

    哥真的很帥麼？董城一手提東西，一手理了理頭髮，自戀的不要不要的。後來發現回頭率高的原因好像不在自己，在桃子。心裡就有點不平衡了，憑什麼？哥不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