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昏迷不醒,這可不是什麼玩笑事,幾人瞬間嚴肅沉默起來。
其中不乏有因為知道這件事而害怕不知所措的。
李硯濃想起,這牧雲熙的外祖父是朝中中書令,身份尊貴得很,更是每日伴在當今陛下身邊的重臣。
若是這個消息是從中書令口中傳出的話,消息可能假不了。
馮婉盈緩了好一會兒,忽而覺得這件事不像是開玩笑的,當即便看向李硯濃。
「李姐姐,你快些,我得趕緊趕回去。」
幾人也紛紛點頭,李硯濃其實來之前算過一遍,再當著眾人的面算一遍也是為了不出意外。
但是眼下見幾位小姐都慌亂的模樣,她也不敢繼續耽擱下去,手上撥算盤的速度快了許多。
直到一人一份的賬冊記錄好,銀錢也分出去了,眾人便紛紛離開。
李硯濃也莫名覺得有些慌亂,覺得此時有說不上的反常,對孫惜月道:「你去跟香冬說一聲,天黑前鋪子就關了,讓她儘快歸家。」
孫惜月剛才和其他幾位小姐的侍女都在外頭說話,並沒有聽見裡面幾位主子交談了什麼。
可是得了李硯濃的命令,孫惜月也不在眼下去多問,第一時間去鋪子通知了王香冬,然後趕回李家。
等孫惜月趕回李家的時候,一家三口正在前廳說話,李慶之一臉的凝重。
若是陛下生病昏迷的消息傳出來,倒是叫百姓們覺得陛下定是勞累病倒了。
可是人既然昏迷了,可是卻封鎖了消息,這隱瞞齊越國百姓的舉動又是為了什麼?
因著現在齊越國天下太平,除了漠北那邊的小戰事外,還算是平靜,所以陳碧蘭並不覺得這一消息有什麼大問題。
「年關將至,距離除夕夜沒幾日了,皇宮內的事,都是貴人們才要操心的事,與我們又何干。」
李慶之雖然很想說自家夫人是婦人之仁,可她說的卻是不無道理,就算眼下換了位皇帝,也影響不了他們些什麼。
只是消息來的隱秘,有事關一國之君,不免叫李慶之有些多想。
想通之後,李慶之哈哈一笑,揮散掉了有些凝重的氛圍,吩咐下人準備布膳。
可李硯濃不知為何,越往細了想這心中就是覺得有些不安。
只是不安來得莫名,只要忙起來便忘記了個乾淨。
過了幾日,陛下忽而頒布了一道聖旨,二十多年沒有立儲,這太子之位竟然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情況下定下來了。
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成了太子,陛下生病的消息也傳了出來,於是每日的早朝便由一直旁聽朝政的太子處理國事。
齊越國忽然定下了太子,就好似讓百姓們有了一種未來的君主定下來了的感覺。
李硯濃對這個消息說不上意外,那三皇子本就是中宮嫡出,傳位給嫡子本就合情合理。
因為這個消息的出現,幾乎是徹底的蓋過了李硯濃與九皇子一事的熱度,鋪內的生意淡了不少,但是因為上次的鬧劇,倒是意外的積累了不少的熟客。
反而比其他的鋪子提前進入了沉澱期。
孫惜月在一旁擦拭著貨架上精美的匣子,忽而想到什麼,疑惑問道:「小姐,你有看到雲五姑娘嗎?」
「我怎麼感覺好像最近見到雲五姑娘的次數少了許多。」
「每次早中晚來一次就走了,也太玩忽職守了吧。」
在孫惜月的眼中,雲五就是九皇子留下來貼身保護自家小姐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雲一大哥還有雲三大哥,對小姐都是客客氣氣的,就這個雲五,總是嗆聲小姐。
好在是她家小姐脾氣好,不跟雲五計較。
只是小姐大度不計較,孫惜月這性子就不免有些愛打抱不平。
孫惜月此話一出,李硯濃也好似恍然,雲五最近的確是出現的少了。
是出什麼問題了嗎?
晚上等雲五出現了,還是問一問吧。
可是到了晚上,雲五竟然沒有出現,李硯濃不免神色染上擔憂。
雲五雖然對她不是很瞧得上,但也不至於玩忽職守。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事件,都叫她這心裏面有些忐忑不安。
除夕夜前五日。
雲五終於出現了,只是神情懨懨似乎提不起精神的樣子,瞧了李硯濃一眼,確定人還活著且能動,便要轉身離開。
「雲五。」李硯濃將人喊住,仔細地觀察了片刻,臉色也瞬間嚴肅起來,「發生什麼事了?」
「是你家殿下出事了?」
雲五冷漠的一張臉,有了片刻的失神,但是想到了自己得到的命令,還是篤定的搖搖頭,「沒有,殿下一切安好。」
「你在騙我。」李硯濃說得十分篤定,「你跟我說話,永遠都是愛答不理的,甚至故意隱瞞謝思衡在漠北的情況。」
「現在張口就是告訴我謝思衡一切安好,太假了。」
李硯濃一臉嚴肅看著她,「說吧,謝思衡怎麼了。」
雲五詫異的看向她,她其實並不怎麼詫異李硯濃能夠猜到殿下出事了,詫異的只是她竟然如此冷靜。
沒忍住,張口問道:「你難道不擔心殿下嗎?」
聽到雲五這麼一問,李硯濃都怔愣了片刻,她知道謝思衡不會有事,所以才會冷靜。
「我這叫沉得住氣。」李硯濃說完,便催促道:「說說看,謝思衡怎麼了。」
原來在謝思衡帶去支援的軍隊中出現了奸細,導致原本三個月內能夠處理好的事情,硬生生的拖到了現在不說,甚至可能是得要拖到年節後。
其實這都還不算是最棘手的,目前最棘手的,就是朝廷的秋冬支援物資,一直都不曾到位,導致漠北的將士們現在是節衣縮食的,過得十分艱難,甚至還傳回來消息,說是軍中的將士們,還有被活活餓死的。
漠北那邊除了常駐的軍隊外,還有謝思衡從京中帶去的軍隊。
眼下那邊的軍力強盛,以至於物資這東西消耗得也很快。
這回李硯濃沒有那麼冷靜了,緊蹙著眉頭,「漠北那地方據說夏季的夜晚都可能需要生篝火穿厚襖,這冬季的肯定會更加寒冷惡劣。」
「朝廷若是知曉那邊的情況應當第一時間增援物資到位,怎會一直沒有安排?」
雲五瞧得出來,李硯濃的著急不是裝出來的,甚至是在這種情況下,第一件事不是關心她家殿下如何。
而是關心遠在漠北的將士,這叫她不由得將李硯濃看順眼了不少。
「朝廷那邊,殿下已經安排了其他人去周旋,只是奇怪一直無法面見到陛下。」
「至於物資,鄧管家已經送了幾批過去,前面幾次的物資採買都十分容易,只這回不知什麼原因,那些定的貨全部被朝廷給壓住了,根本就送不出去。」
「這是今天的事,我還得回去想法子,回去之前來看你一眼,省得你出事了,殿下回來會怪罪於我。」
雲五說話的方式都莫名的叫李硯濃覺得親近了不少,但是這好像並不是現在的重點。
李硯濃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雲五,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以你們家王爺的權勢,難道不知道宮裡現在的情況嗎?」
雲五被她問得一愣,還是察覺到李硯濃的神情不對,下一刻她被李硯濃拽到了庫房去,進去之前讓孫惜月守在了入口處。
「據我所知的小道消息,陛下現如今昏迷不醒,已經數日之久了。」
「什麼?!」雲五這驚訝的樣子,好像是真的不知情似的。
按理說就謝思衡這樣的身份,如果皇帝真出事了,哪怕謝思衡人遠在漠北,也該第一時間通知到他。
聯合前幾個月一直支援不出去的物資,還有前兩日皇帝忽然半步的立儲詔書,雲五不知為何,覺得這件事似乎麻煩了。
雲五站起身就要我拿給阿鄒,李硯濃實在是放心不下,起身跟上,「我跟你一塊兒回去看看。」
去九皇子府的路上,李硯濃十分努力地在腦海中回想著上一世的事情。
今年末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嗎?
怎麼她一件也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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