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陰陽

    白夜一驚，來不及多想，身形飛速倒退，形成一片幻影。這是『幻空步』的效果，造成空間上的幻覺。

    「叮！」「噹啷！」「咚！」

    朽壞的採礦工具砸在地上、洞壁上，一聲聲巨響。

    「這是……殭屍？」白夜避開了襲擊，看著幾具站起來的屍體，有些疑惑。

    轉世十六年，在萬寶宗下院更是學習各類修真常識多年，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有什麼殭屍、鬼物之類的。

    不過，根據他前世那些神話傳說，這種死而復生的屍體，應該叫做殭屍！

    「嘶……」「吼……」「哈……」

    不等他多想，幾具殭屍又紛紛向他撲來。

    「哼！」冷哼一聲，白夜豎掌為刀，隔空向著撲來的幾具殭屍斬下。

    少陽氣化作氣刃，帶著熾熱、破邪、祛陰之力，斬在撲來的幾具殭屍身上。

    「當！當！當……」氣刃斬在殭屍身上，響起一聲聲金鐵交鳴，仿佛斬在黑鐵上。

    白夜看著，雙眼微縮，當下想也不想，身形一轉，運轉『幻空步』化成一道道幻影，向著來路飛速奔去。

    他方才清楚看到，少陽氣形成的氣刃斬在那些殭屍身上，只斬出一道道白印，根本連殭屍鐵皮都沒有破防！

    這還怎麼打？還是趁早逃出礦坑求援吧！

    少陽氣與少陰氣，雖然都是十分適合他的法術選擇，可塑性也很強，後續發展會很大，但是它們起點低，前期的威力太弱，卻是沒法避免的弱點。

    「轟！轟隆隆……」然而，他剛逃出不遠，前方陡然傳來巨響。

    下一刻，地動山搖，白夜感覺到整個礦洞都在劇烈搖晃，頂上甚至都開始掉落碎石、土塊！

    「這是……前方塌了！」他第一時間判斷出狀況，隨後立刻回想起先前進來時測試過，礦坑通道還算堅固，若無意外是不會輕易坍塌的！

    「是有人故意破壞？有人要害我？」白夜眉頭緊皺，一時猶豫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前方明顯礦道塌了，堵住了前路，而且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埋伏，後面幾具殭屍正在撲來，想要將他撕碎！

    他該繼續向前，還是後退？

    「哈……」「吼……」「嗷……」

    殭屍怪叫著撲來，白夜已經聞到了越來越濃的屍臭味。

    沒時間多想，他迅速做出決斷，翻手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符籙，轉身打向撲來的幾具殭屍。

    符籙燃起，化成火球、風刃、雷光，亂糟糟一大片，將幾具殭屍淹沒。

    「嘶……」「吼……」「嗷……」

    幾具殭屍在火焰、狂風、雷霆之中，怒吼咆哮著，雖然這些都只是最普通、低廉的符籙，所化風火雷霆威力都不大，但是大片匯聚在一起，還是有些作用的，至少將幾具殭屍一時困住，難以脫身。

    白夜趁機，運轉『幻空步』，從幾具殭屍中間飛速穿插而過，又向著礦坑深處飛奔而去。

    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深入礦坑，至少礦坑內礦道縱橫交錯，複雜異常，便是拖延時間也能拖久一些。

    而同時，他迅速取出身份令牌，傳訊給羅長老求援。

    「嘶！」「吼！」「哈！」

    幾具殭屍突破那些風火雷霆的阻撓，身上甚至都沒有留下多少痕跡，咆哮嘶吼著，追向白夜。

    白夜此時將『幻空步』運轉到了極致，身形化作一道道幻影在礦道之中飛奔，縱橫交錯的礦道中，早已是難辨方向，白夜也已是慌不擇路，全憑感覺選擇著道路，胡亂奔跑著，試圖將那幾具殭屍甩丟掉。

    然而，那幾具殭屍雖然看起來動作僵硬，但是縱躍之間偏偏速度極快，白夜根本就甩不掉它們。

    連續轉過幾處彎道，白夜眼看著還是無法甩脫那幾具殭屍，不禁眉頭緊皺。

    前方又是一處岔路口，兩條礦道交匯在此，白夜隨手抓起一塊石頭，飛奔到了岔路口，抬手將石頭砸入一條礦道中。

    「噹啷……嘭！」石頭砸入礦道中，響起一聲巨響。

    隨後，他飛奔進入另一條礦道之中。跑出一段距離後，回頭看去，發現那幾具殭屍並沒有被響聲引走哪怕一個，而是都向他追了來。

    「看來不是聲音吸引的這些殭屍！」白夜緊皺著眉頭，心中快速算計著。

    又拐過一處岔道口，白夜忽然屏住呼吸，身上毛孔閉合，不泄露半點氣息。

    然而，幾具殭屍還是毫不遲疑的向他撲來。

    「也不是呼吸！」

    「更不會是眼睛！」

    地下礦道錯綜複雜，要想避開殭屍的眼睛輕而易舉，白夜早就試過了。

    「殭屍究竟是靠什麼鎖定我的？」

    一邊飛奔逃跑著，白夜一邊仔細思索著。雖然是慌不擇路，不過他一直都是向著礦道深處而去，而隨著越來越深入礦道，白夜明顯察覺到，四周的陰氣越來越濃郁，甚至都讓他有了陰冷感覺！

    「這些陰氣……」白夜隨口咒罵著，忽然他的身形一頓，腦海中一道靈光閃過，似是想到了什麼，「陰氣？陰氣？對！是陰氣！是陽氣！」

    「我明白了！是陽氣！」白夜眼中一亮，反應過來，那些殭屍恐怕正是通過他身上的陽氣鎖定他的。

    整個地下通道之中，陰氣密布，生機禁絕，他一路奔跑過來，甚至都沒有發現任何蛇蟲鼠蟻！

    至於追在後面的那幾具殭屍，雖然活蹦亂跳的，但絕對不算是活物！

    整個地下礦道之中，恐怕就只有他這麼一個活物，身上生機散發，陽氣濃郁，與四周環境格格不入！

    恐怕，那些殭屍，只是本能的在追逐他身上的陽氣！

    明白過來，白夜立刻運轉法術少陰氣，絲絲縷縷的陰氣在他周身匯聚，將他的生機、身上陽氣都遮掩起來。

    這樣還嫌不夠，他又將本命銅鏡祭出，銅鏡上兩道『陰陽鏡』法禁飛速游轉，銅鏡上有黑白靈光閃爍。

    他猛然將銅鏡黑色一面照向自己，立刻有黑色靈光照在身上，白夜周身陽氣瞬間消失，周身散發著濃郁陰氣，與四周環境融為一體。

    「吼！」「哈！」「嘶……」

    隨著白夜周身陽氣消失，那追來的幾具殭屍，果然在瞬間失去了目標，停了下來，四處嘶吼著，徘徊著不知追向何方。

    白夜見此，輕舒口氣，這樣看來，至少性命暫時無憂了。

    他看了看還在不遠處遊蕩的幾具殭屍，想了想，繼續向著礦坑深處走去。

    一路向下，穿過幾條礦道，終於到了礦坑最深處，一處深潭出現在他的面前。

    潭中的水漆黑陰冷，濃郁的陰氣飄蕩在水面上，讓人無法看清潭內的情況。

    想起先前在西秦國陰氣上涌之地所見，白夜心中忽然一動，催動本命銅鏡，兩道『崑崙鏡』法禁立刻運轉起來。

    白夜只覺得眼前一花，景象立刻一變，礦坑、水潭漸漸虛幻、消失，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黑色的大地。

    黑色的大地，一片荒蕪，濃郁的陰氣、死氣瀰漫，看不到絲毫生機，只有幾具骷髏在蹣跚走動著，地上更是隨處可見枯骨。

    或許是心中已有所準備，這次白夜沒有受驚，只是屏氣凝神催轉本命銅鏡，觀察這片黑色、荒蕪、死亡的世界。

    黑色的大地上，兩具骷髏碰到了一起，立刻廝殺了起來。

    雖然，兩具骷髏動作緩慢，廝殺戰鬥更像是慢動作的演戲，但是白夜看著，心中卻是漸漸湧起寒意。

    廝殺的兩具骷髏，不見絲毫的憤怒、兇狠，也沒有恐懼，只是機械的戰鬥著，相互拆著對方身上的骨頭。

    直到最後，一具骷髏將另一具骷髏的頭骨砸碎，有著點點的綠色火焰從破碎的頭骨中飄出，被那勝利的骷髏吞吸。

    整場廝殺，就像一場無聲、無趣的電影，沒有絲毫激情，甚至在兩具骷髏身上感受不到絲毫情緒波動。

    但是，這卻更讓白夜心寒。不知恐懼，沒有情緒波動，除了稍微慢些、弱些，這些骷髏絕對都是最可怕的戰士、殺手！

    黑色的大地上，失敗的骷髏化成一堆枯骨散落在地，成為地上遍布的荒蕪枯骨中一份子。而勝利的骷髏，在吞吸了綠色火焰後，身上殘破的骨頭慢慢恢復，甚至變得更加有光澤。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夜覺得那勝利的骷髏似乎變得更為敏捷了。

    這讓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有種直覺，自己、以及修真界，總有一天或許將要面對這些骷髏。

    又觀察片刻，黑色的大地上，沒有其它發現。白夜從身旁抓起一塊石頭，扔入水潭之中。

    「嗵……」一聲悶響，水潭中濺起大片陰寒黑水，石頭沉入潭底。

    白夜仔細觀察著視野中的黑色大地，始終不見有石頭墜落，不禁輕鬆了口氣。

    「看來，這片黑色、死亡的世界與水潭並沒有直接的相通！」白夜心中暗道。

    這時，他發現識海丹田中的法力已經消耗近半。於是也顧不得繼續觀察、研究這片黑色的死亡大地，他連忙停止催動本命銅鏡上『崑崙鏡』法禁。

    眼前畫面漸漸恢復，黑色的大地、骷髏漸漸消失，潭水、礦坑慢慢出現眼前。

    看著眼前飄蕩著陰氣的寒潭，白夜忽然想起，那一片黑色、荒蕪、死亡的大地上，同樣瀰漫著濃郁的陰氣。

    「莫非，這裡的陰氣都是從那裡湧來的？」

    「所謂陰氣上涌的***之地，與那片黑色、死亡的大地有關？」

    白夜心中暗暗思索著。可惜，他如今修為還是太低，法力不足，不能多觀察、研究那片黑色大地，否則必然有更多收穫。

    至於剩下的一半法力，他卻要用來保證'陰陽鏡'法禁的持續正常運轉，以保障安全。

    畢竟，他雖然向羅長老求援了，但是誰知道羅長老什麼時候能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