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力一看到阿岩和楊樹過來,嘶嘶吐了幾個字,說完轉身就要離開,真是高傲又冷漠。
力的高冷與藍的多話搞怪真是相差得太多太多。
誰知那個歪果仁忽然歪歪斜斜地從祭台台階上沖了下來,手指著楊樹,嘴裡嘰嘰歪歪地嚷嚷著。楊樹翻了個白眼,表示,聽不懂,真的!
英語,楊樹懂,可這人嘴裡嘰歪嘟囔,好像是含著東西說話,口齒不清,楊樹表示一個字都沒聽明白,畢竟不是母語。
不知道這個老外是如何到了這個世界,又是何時到的。如果有時間,或是這人冷靜點,楊樹或許會願意跟他交流交流。可現在事情緊急,楊樹哪會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疑似蛇精病身上。
力答應了不進禁區,就肯定不會再進去。
他仍然想供奉獸神,所以獵來了獵物,指望著阿岩幫他們送進禁區去。他不知道阿岩進不去!
阿岩因為進不去禁區,而楊樹又好長一段時間沒出來,急得滿嘴都起泡了。
如果楊樹阿岩再不過來,力就要主動去找阿岩過來搬運獵物了。雖然楊樹對那只有聲音,沒有實體的器靈不以為然,可這裡的獸人們對獸神是十分信服的。力許下不再進入禁區,那就絕對不會踏足半步。
楊樹為此嘆息著。如果力能繼續供養器靈就好,可以讓空間的毀損慢一點,或許還能修復。就算不能修復空間,也可以拖上不少時候。可惜啊!
阿岩和楊樹合作,將那一堆的獵物都送進了禁區。幸虧楊樹一直勤練不輟,力氣不小。
阿岩只能幫楊樹將獵物送到禁區外,再往裡,只能楊樹一個人弄了。
稍小些的獵物,楊樹能肩扛硬拽的弄進去。大點的獵物,楊樹用繩子捆上,繞在樹幹上,拉進了禁區。他沒有法子將獵物都拉到力獻祭的地方,他只能儘量地靠近那個地方。
楊樹用刀割開獵物動脈,獸血流淌了一地。
許久沒有出聲的器靈,見到楊樹努力的拉拽獵物,割開獵物動脈,再次出聲道。
「別白費勁了。這些獵物只能緩解一時。這裡晚一刻,早一刻,總是會崩塌的。」
楊樹忙得滿頭大汗,又被獸血噴了滿頭滿身。血腥的味道,讓楊樹無比的煩躁。他沒聲好氣的說道:
「哪怕只能緩解一時呢!只要夠時間我找到星星就行了。」
「星星?」
——
楊樹念念不忘的星星此時在做什麼呢?
星星站在小島的沙灘上怔怔地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天氣日漸熱了起來,轉眼,星星離開大河部落都快一年了。
星星轉頭看向巨鷹棲居的懸崖。那裡有一個亮點,在陽光下一閃一閃。那是幻羽找來的好大一塊的紅寶石,被鑲嵌在山洞口的上方。
沒有琢磨過的紅寶石,光潔度不高,不過現在光線強,寶石在強烈的光線下,還是顯得耀眼。
星星特意讓幻羽將寶石鑲在高處,就是為了能讓人矚目。
她希望能給前來尋找她的人一點指示。原先她很確信藍會出來尋找她,可已經過去了那麼長的時間,這個世界又如此之大。星星知道藍找過來的希望有些渺茫。
星星拉了拉鮫紗做的大斗篷帽子。這天氣熱得有點古怪,空中的熱日散發著無私的熱量,連空中的冷日都好像熱起來了。
星星每日裡過得千篇一律,記日曆的習慣並沒有丟棄。今年的天氣熱得比去年早了二十來天,星星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她剛剛來的時候,日子過得惶恐,沒有記日子。後來平靜下來,她回憶著將天數都補上了,就差也不會差得那麼多啊。
這鬼天氣,雪才化了沒多久,就如此炎熱,等到了熱季,天上還不得下火啊!
鮫紗看著又薄又透,可防曬功能不錯。星星用鮫紗給自己做了兩件帶大兜帽的斗篷,防曬用。給幻羽做了長褲和褂子,遮羞。
鮫紗保暖不行,防曬不錯。
星星戴好兜帽,繼續沿著島嶼繞圈。她沒有丟下對身體的鍛煉,內力的修習。這裡沒有好的藥材補身,星星只能靠修習楊樹教導的功法來提高身體的素質。可即便如此,星星的身體還是不如在大河部落那麼強健了。
星星慢跑了一圈,回到隱藏在榕樹叢里的小屋。天熱起來,她將休憩的小屋挪到了樹叢里。這裡有水潭,有樹蔭,住著還算舒服。
星星剛剛走進樹蔭,從裡面搖搖擺擺撲棱出一個胖胖的黑鴨子。嘰喳著往星星身邊撲騰。
「小成羽,大懶鬼。只吃不動,黑鴨子!」
星星指點著成羽笑說。
成羽喳喳叫著,沖向星星速度不減。星星並沒有停下腳步,她不怕成羽會將她撲倒。成羽現在的體格子大了不少,不過跟高飛那時候比,一半都沒有。
成羽被海德給予厚望,捨不得虧待他一點。後來被寄養到星星這裡,吃的更好了,現在養得比高飛小時候胖得多得多。
成羽換毛了,原先灰撲撲的絨毛脫落後,長出了黑漆漆的羽毛,羽毛還沒長齊,像個雜毛鴨子似的,一點都看不出巨鷹的風姿。
被星星調侃,成羽沒有半點不高興的樣子,可見是被星星調侃了很多次,習慣了。
在衝到星星面前時,成羽勉強剎住自己的腳步,嘰喳夾雜著話語,問星星散步時有沒有發現紅螃蟹,大黑蝦。
成羽懶得很,他還不會飛,用兩條小短腿跟著星星環著小島散步,只一圈就走得他不要不要的。
島嶼邊緣的礁石縫隙藏有蝦蟹,味道鮮美。星星是不敢抓的,所以每次看到了,都是成羽去抓。別看成羽的腿短,可他的爪子鋒利啊,成羽一爪子下去,能戳破蝦蟹堅硬的外殼。
星星今天有點心思不寧,沒去翻看礁石。見星星搖頭,成羽不高興的跟在星星身後,走動更加搖擺起來。
以往星星還會有心思安慰成羽,可今天星星有點提不起興致。成羽不如高飛會看臉色,不過他知道星星累了,倒也沒鬧著星星返回海邊。
星星坐到水潭邊,往碾磨槽里倒了些草籽,抬腳踩上去碾磨起來。
這個碾子是仿照碾中藥的藥碾子做的,製作簡單,操作容易,幻羽也可以輕鬆操作。
草籽不多了,星星現在只捨得煮稀的,加點獸肉,加點綠的草葉子。味道說不上多好,填飽肚子罷了。
最近星星常常感覺身體乏力,精神不振。她捻了捻碾槽里的細碎顆粒,哀嘆了聲。
天天吃著粗糙的食物,哪裡能提得起精氣神來?
草籽不多了,得節省著吃。之前還將糜子裡的外殼去掉,再煮食。現在,都是連著外殼一起碾磨細,吃的時候,得直著脖子往下咽。
再過些時候就好了,到時能吃的野菜會多些,選擇的餘地大了,就不用再吃苦苦草了。
天氣轉眼就熱了,能吃的果子應該也快有了吧?
星星繼續慢騰騰地踩著碾子,有一下沒一下,刺啦刺啦。
——藍會來找我,楊樹會來找我,阿岩會來找我——
星星一邊踩,一邊念念有詞。
——他們會找到我的。——
星星不知道藍關在貝殼裡,一直昏睡著,並且被蓋伊和普佳帶去了海洋深處。
過了交配季,蓋伊和普佳告別小夥伴遠離了海岸。海岸有獸人活動,對魚人來說不安全。尤其是這裡,時常有討厭的鳥人出現,蓋伊他們商議下一個交配季不到這邊來了,去別的交易海岸。
藍昏睡在貝殼裡,而普佳被蓋伊換回來的東西給吸引住了,轉移了對藍的注意力,等她想起金燦燦的小蛇時,貝殼早被蓋伊打包在一大堆的雜物包裹里了。
等他們到了新的安居點,那個貝殼已經不是普佳的最愛,他又有的新的玩具和漂亮貝殼。藍就此被遺忘在了角落裡。等他再次出現時,他完成了完全變化,已經能化出人形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