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執手相看淚茫茫

    阿里奇一行人到了公主府，阿里奇安排了幾個部下巡視周圍，然後就要像往常一樣進去向答里孛問安。

    答里孛是被軟禁不假，但是她只是因為婚事上和天祚帝起了爭執，並沒有失寵，所以她的私兵並沒有被解除，五千月女騎，都還好好的扎在城外，就是公主府里，也還有五百貼身女兵，由公答里孛的親信哈里虎率領，阿里奇他們這些人只能在府外駐紮，看著不讓答里孛出府，除了每天進府參見的機會，平時就是阿里奇他們也是進不去的。

    只是阿里奇才一進外圍，就被人給擋住了，當先一人正是大遼副統軍賀重寶的弟弟；賀折。

    阿里奇對這些在黃龍府打了敗仗的傢伙一向沒有好氣，眼睛一瞪，道：「你憑什麼攔我？」

    賀折一笑道：「阿里奇，你也不想，我是什麼身份？我攔你自然就有我攔你的道理，勸你一句，少問！」

    阿里奇當場就要動手，就在這裡時候，哈里虎走了過來，這哈里虎是個野人女真女子，長得就和後世東北娘兒們一樣，高大，健壯，但是一張臉卻透著精緻漂亮，身上沒有南國女兒那些妖嬈，卻有著一身的英氣。

    野人女真是那種完全沒有經過文明的女真人，他們生活的就和野獸一樣，極為貧苦，當初哈里虎凍餓無著，顯些死在外面，正好被打獵的答里孛給救了，這野人姑娘，知道感恩從此就跟在答里孛的身邊，只要答里孛發話，就是殺了天祚帝她也敢幹，不過哈里虎雖然悍勇無倫，卻沒有什麼腦子，所以不能統帶答里孛的私軍，只能帶著這支她招幕野人女真十五、六的女孩子組成親兵隊。

    哈里虎瓮聲瓮氣的道：「阿里奇，皇上來了，我們這些人都被趕出來了，公主這會被他們暫管了！」

    哈里虎站在那裡，個頭按後世標準，大概有一米八左右，比扈成還高半個腦袋，惡狠狠的看著賀折，別看賀折敢和阿里奇，在哈里虎面前，連直視她都不敢，野人女真一但發狂，就和野獸沒有什麼區別，真要是把哈里虎惹急了，把他的腦袋擰下來，事後就是把哈里虎殺一千回他也活不了了。

    阿里奇和神色一僵，扈成更是大急，不由得向前一步，阿里奇生怕他做出什麼，急忙擺手，隨後向賀折道：「既然皇上在裡面，那我就不進去了。」說完帶著手下退了出去，扈成有心不走，羅英、羅傑兩個就在他的身邊，得了阿里奇的暗中叮囑，這會連拉帶拖得把他給弄了出去。

    到了外面，阿里奇扯過扈成，道：「你快回去吧，今日見不得了，不過我久在這裡，總會找到機……。」阿里奇話音沒落，就聽一個陰柔的嗓音響起：「皇上有旨！從今日起，天壽公主的親兵，不許駐紮府中，天壽公主府的府內護衛，有親軍左校賀折將軍負責。」

    阿里奇和扈成兩個同時臉色大變，天祚帝入夜前來，應該是和天壽公主談判來了，現在做出這樣的安排，現然是談判談崩了，以後天壽公主就不是被軟禁，而是被監禁了。

    兩個人還沒有想得明白，府內突然暴出一聲怒吼：「我看誰敢讓我從我家公主身邊離開！」跟著就是賀折還有那個傳旨太監的驚叫聲響起，阿里奇和扈成都怕再惹出事來，急忙沖了進去，就見哈里虎，一手抓著一個，捏著人脖子，把賀折和一個太監提了起來，雙臂用力一輪，賀折的手下被他輪翻一片，跟著哈里虎向著裡面就闖。

    親軍右校，賀折的弟弟賀雲急聲叫道：「給我擋住他！」親軍立刻撥刀，只是哈里虎拿著活人一輪，誰敢真的用刀子向前迎啊，但是他們加了小心，哈里虎也不能把他們趕開衝過去。

    哈里虎急得哇哇大叫：「都給老娘滾出來！」隨著哈里虎的一聲大吼，五百野人女真女兵都沖了出來，她們雖然不能個個都像哈里虎這樣高大，但是個子也不輸給男人，手裡都提著五齒鐵耙子，氣勢洶洶的上來了，原來這些野人女真的女子沒有正經學過兵器，在遼國的高壓下，她們也得不到那些兵器，只是她們這一支是被抓來的奴隸，這農具是使慣了的，哈里虎擅使耙子，乾脆就下令衛隊女兵一手一把大耙子。

    賀雲看到那五百來把大耙子腦袋都大了，打起來他非吃虧不可，不但救不得賀折，只怕連他都要賠進去。

    公主府的大門前，一片混亂，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冷哼響起，跟著一個穿著龍袍的男子走了出來，看著下面那些女兵，冷聲道：「都給朕退下！」那些女兵根本就不給面子，一個後退的都沒有，那鐵耙子的耙子在燈光下閃閃發亮，一個個向前擠著，要不是有賀雲的人在前面擋著，就到天祚帝的眼前了。

    天祚帝早沒有他祖宗們的那份勇氣了，這會臉色更變，惶惶後退，眼看這些女兵一個個都仇恨的看著他，不由得尖聲叫道：「答里孛，你要弒君嗎！」

    「大哥，你說得太嚴重了，為了這點事，我還不至於殺你！」隨著話音，答里孛提著那口拔不出鞘的工布寶劍走了出來，看看女兵，沉聲道：「都往後退！」

    哈里虎把太監和賀折往地上一丟，大步向著答里孛走去，叫道：「公主，我知道他們晚上來就沒有好事，我讓下面的丫崽子們都準備好了，只要你一句話，我就把他們都打出去！」

    哈里虎一邊說話一邊向前走，天祚帝向著身後打了個手式，他身後兩個男子突然向前，同時拔劍，向著哈里虎刺去，這二人不動則已，一動就如雷霆落疾，兩口劍幾乎看不清人影的就到了哈里虎的身前，答里孛看得眼睛都要瞪出來，尖聲叫道：「哈里虎！」她和哈里虎情同姐妹，若是哈里虎有事，她也不要活了。

    「啊！」一聲暴吼，在所有人都不相信哈里虎還能活著的情況下，兩柄劍停下了，哈里虎一雙肉乎乎的大巴掌抓過去，一下就把兩柄劍都給抓住，死死的握在手中。

    哈里虎的雙手握劍握得血流如漿，哈里虎全然不顧，雙手用力一扭，那兩口劍就被她扭的麵條一般，一圈圈的纏在了她的手上，鋒利的劍刃把她的手背也都割破了，可是哈里虎兩個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滾圓，好像根本就沒有痛覺一般，雙手一用力，那兩名劍手再也抓不住寶劍，被她就那樣奪了過去，隨後哈里虎暴吼一聲，雙拳齊出，打在兩名劍手的胸前，她手上帶著劍，巨大的力量衝擊，讓劍刃割死了兩名劍手的身體，兩隻巨拳狠狠的搗進了他們的身體裡。

    天祚帝怪叫一聲，差點坐地上，答里孛上前一步，手掌抵在他的後背，這才把他扶住，但是答里孛是帶著劍上前的，那些親軍立刻揮刀輪劍向著答里孛指去，賀雲嚇得怪叫一聲，急忙抱頭向後跑去，果然那些人的刀劍剛指向答里孛，一排大耙子就下來了，把六十個站在答里孛身邊的親軍躺下五十二個，剩下八個見機得快，把兵器都丟下了，這才逃過一命，躺下的身上都是三指粗得大窟窿眼子，血骨嘟嘟向外冒，沒有一個活口。

    「都退下！」答里孛大叫一聲，所有的女兵都退了下去，天祚帝這會才緩過一口氣來，怒不可遏的叫道：「來人！給我把城衛軍馬調來，把這些賤人都給我砍了！」

    「皇上，你真要逼我嗎！」答里孛聲音冷戾的叫道，天祚帝打了個激凌，這才想起來，自己可還在自己這御妹物身邊呢，以她的武藝，要是惹得急了，拔劍相向，自己可沒有能耐跑了，不由得緩和了態度，道：「御妹，我們可是說好了，你不能再反對這門婚事……。」

    答里孛要斷了天祚帝的話道：「我是答應你不反對，但是你也不能傷害他們。」

    天祚帝想了想，上回黃龍府戰敗的時候，就是答里孛帶著這隻衛隊把他給保回來的，這麼強橫的人馬要是死了，也可惜了，於是道：「好，我不追究她們，但是她們不能在留在府中。

    「我要交給我放心的人。」答里孛淡淡的說道。

    天祚帝冷哼一聲道：「你最好交給你能放心的人，不然的話，她們鬧起來，就不要怪朕不講情面了！」這會他又擺起皇上的譜子了。

    答里孛想了想，覺得這些人也就就交給耶律得重放心，她剛要讓人去請耶律得重，阿里奇突然閃了出來，向著她一拱手道：「公主！您讓我給您找得軍校末將給您帶來了，您請見見他吧。」說完他回頭吼道：「成虎，你還不出來！」

    阿里奇的親兵一分，扈成緩慢的走了出來，就那看望著答里孛，一字一句的說道：「部下成虎，見過公主！」

    答里孛如遭雷噬，不敢相信的看著扈成，兩隻大眼睛裡蘊滿了淚水，順著她滿月一般美麗的臉龐緩緩滑落。

    「成虎是我新收部將，他所有要求都付和公主所言，就請公主把親軍交給他好了。」

    阿里奇催了一句，天祚帝可沒有看到答里孛的樣子，催道：「不過就是帶上幾天，等到你出嫁之後，就可以把親兵領回去了，你快點安排吧！」

    答里孛擦去淚水，喃喃的道：「是啊，只有幾天了！」說完向哈里虎道：「例哈里虎，你帶著人馬跟著這位成虎將軍人，記住，他說得話，就和我說得一樣，你必須言聽計從！」

    哈里虎大聲叫道：「公主！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邊！」

    「你敢不聽我的命令！」答里孛惱火的叫道，只是哈里虎犯了軸性，叫道：「公主，我不走，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

    扈成這會拱手彎腰，說道：「公主，哈里虎隊長不肯離開，您就把她帶在身邊，當個親隨好了，想來她一個人，也做不了什麼。」

    天祚帝這會一分鐘都不想再留了，於是道：「行了，就讓她留下吧！」

    可是答里孛卻堅定的道：「哈里虎，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不能命令你了？所以你才這樣抗命？」

    哈里虎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大聲叫道：「公主！」

    「哈里虎！」答里孛的聲音放柔，但是卻堅定的道：「你帶上姐妹們，跟著成虎將走，記住；保護好姐妹們，還有成虎將軍說得話，就和我說的一樣，你要聽他的話，要像尊敬我那樣來尊敬他，明白嗎？」

    哈里虎聽得渾身顫抖，只覺得一陣陣的懼意在心底升起，答里孛的話太不祥了，可是她又不敢再說，又不願意走，於是就站在那裡不動，那五百野人女兵，也跟著站在那裡，一股沉悶的氣壓翻起，天祚帝只覺得自己被壓抑得連喘氣都難了，不由得暗罵蕭奉先，不是他挑唆，自己也不會來，這裡就交給耶律得重好了，何苦這樣受罪。

    就在這個時候，馬蹄聲響，跟著耶律得重匆匆進來，阿里奇急忙過去，把事情和他說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天祚帝要解除答里孛的兵權，但是這會只能惟護天祚帝的權威。

    耶律得重咳了一聲，道：「哈里虎，這樣；本王做主，你帶著人馬走，不然的話你的這些姐妹不聽話，外人壓不住她們，你就是給公主闖禍了，而你帶他們離開，我許你每天都能來探望公主，這總可以了吧？」

    哈里虎無奈，跪下向著答里孛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道：「公主，我明天就回來，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和我說，我擰了他們的腦袋！」

    答里孛眼中含淚，點點頭道：「你不要忘了我對你說得，對成虎將軍，就要像對我一樣！」

    耶律得重、阿里奇明白這裡的原因，而天祚帝與賀折、賀雲則是膽都嚇破了，完全沒有多想，只有哈里虎古怪的看著答里孛。

    答里孛雖然看不清哈里虎的表情，但還是笑著向她點了點頭，哈里虎心裡有了一點數，大聲答應道：「公主放心，只要你讓我們聽誰的話，我們就聽誰的話。」於是一眾女兵收拾了東西，就跟著阿里奇他們出去，耶律得重向天祚帝見了禮之後，就開始盤算著，撥哪時的軍營安頓這些女兵，答里孛甩手回了內堂，天祚帝留下賀折管內宅，然後自帶著人走了，扈成想找機會，和答里孛說說話，可是這裡亂七八糟，加上賀折人馬的監視，無奈之下，他只得帶著他得來的女兵，也先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