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
眾人齊聚大廳。
彭元剛的屍體被白布蓋著。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胡松濤黑著臉,看著面前的師生。這件事可大可小,處理得不好,自己的前途可就完了!
台春陽坐在沙發上輕喘著,似乎嚇得不輕。朱曉明、許鵬、李天成圍在他身邊,說著安慰的話。
胡松濤語氣沉重:「胡老師,這次的事,我懷疑是你們其中的人做的。」
胡艷萍冷笑一聲:「沒證據不要亂說,我還懷疑是你們的人做的呢,然後再來倒打一耙?」
「胡老師,這我可以保證,絕不可能!我手下的人絕不會幹這種事!」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
「要不,我們看一看錄像,怎麼樣啊?」台老師小心地提議道。
「攝像頭壞了,什麼都沒拍到。」一個面相老實的工作人員插嘴道。
胡松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胡艷萍冷笑一聲。
胡松濤又想要說些什麼,可突然窗戶被吹開了,一陣大風颳了過來,吹起了白布,露出了駭人的屍體。女生們花容失色,尖叫連連,抱在一團;男生們也好不了多少,面露驚恐,卻假裝鎮定著。台春陽直接從沙發上掉了下來。
可有一個人例外,一個女生,長相普通,穿著普通。她跑到屍體面前,仔細地看了看彭元剛,露出驚訝的表情,卻並沒有大叫。
趙梓墨心道:這不是上次看了他一眼的妹紙嗎?好像叫,谷小璇?
胡松濤冷聲道:「你幹什麼?」
谷小璇指著屍體:「是鬼殺了彭元剛。」
胡艷萍喝道:「你胡說什麼?!」
谷小璇手指彭元剛的屍體,正經道:「有兇手會這麼殺人麼?很少吧。他的傷口根本不是利器傷的,他的心臟是被鬼的手掏出來的,眼珠也是被鬼這樣掏出來的。」邊說邊用食指和中指做了個手勢。
胡松濤冷笑道:「胡說八道!裝神弄鬼!胡老師,我看彭元剛的死八成與她有關。」
胡艷萍盯著胡松濤,不緊不慢道:「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殺人?」
谷小璇道:「對呀,你少冤枉人!」
胡松濤眯著眼睛,道:「就算不是你殺的,兇手也一定和你有關聯,要不你幹嘛跑出來妖言惑眾,莫不是幫兇手瞞天過海?」
「你!」谷小璇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趙梓墨轉過頭,發現大廳的門已經開了,一陣一陣的風從外面吹進來,像一群野獸在低吼。
曹雨桐左臉白的嚇人,而右臉上的肉全腐爛了,一個大大的膿包,還有幾個小坑,掛在臉上。站在門口,一雙死魚眼死死地盯著趙梓墨。
趙梓墨輕笑一聲,心道:不就是拿了你的皮嗎?鼠皮和人皮,才補好了趙梓墨身上的窟窿。
胡艷萍道:「小璇,你回去,別在這兒胡鬧!」
谷小璇忿忿地退回了人群。
胡艷萍道:「報警吧。」
胡松濤冷笑一聲。報警,毀得不只是度假村!
「你們看!」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
眾人看向門口,一個女生背對著大家站著。女生低著頭,散著發,靜靜地站著。
「曹雨桐!」鄧元鉞從人群中跑了出來,叫道。從背影來看,的確是曹雨桐沒錯。
陳子嫻有些心虛地退了兩步。
台春陽直接站了起來,許鵬等人也是驚駭不已。
胡艷萍喝到:「曹雨桐!」
曹雨桐直接朝外面跑去。
鄧元鉞迅速追了出去。
「鄧元鉞?」胡艷萍喝道:「你們都待在這兒!」說完直接沖了出去。
「呆在這,啊?」台老師也追了出去。
學生們大眼瞪小眼,結隊跟了出去。
許多拍了拍趙梓墨的肩膀,笑道:「老趙,嚇傻啦?」兩個男生來到趙梓墨的身邊:許多和葉浩。
趙梓墨沒理他。面前還有十個人:胡松濤、胡松濤四個手下、陳子嫻和台春陽四人,哦,還有卑鄙雙雄。
陳子嫻坐在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趙梓墨淡定地從長桌上拿起一杯酒,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心道:等著看好戲咯。
台春陽心情不好,直接拿起長桌上的一瓶酒朝趙梓墨扔了過來。
酒瓶砸在趙梓墨的頭上,碎裂開來,酒水灑了一身,頭卻沒破。
趙梓墨看著台春陽,喝著酒,面無表情。
台春陽喝道:「看什麼?!」
許鵬笑道:「七四沒喝過,想在喝一瓶鬧。」
趙梓墨笑道:「我是沒喝過,能再給一瓶嗎?」
朱曉明又拿了一瓶扔了過來,趙梓墨單手接住。趙梓墨揚了揚手中的酒瓶,道:「謝咯。」
台春陽眯著眼睛看著他。
忽然,大廳的門吱吖一聲關上了,房頂的吊燈也蹭的一聲滅了,整個大廳只剩下長桌上的十幾支蠟燭在亮著。
胡松濤疑惑道:「吊燈怎麼會滅的?你們還不快去看看怎麼回事!」四個手下起身去檢查。
一陣風吹了過來,長桌上的蠟燭瞬間滅了幾支,剩下的也忽明忽暗,搖搖欲墜。
胡松濤拿出火機,要把蠟燭點著。
長桌正中有一盤鮮湯,蓋著蓋子。
胡松濤點燃了第一支蠟燭,正想點第二支,正中鮮湯的蓋子滑了下來,是甲魚湯。
胡松濤看了鮮湯一眼,心中疑惑,好端端的,蓋子怎麼掉下來了?
忽然,鮮湯開始沸騰,冒著熱氣。胡松濤大驚,底下沒火呀,自己,沸騰了?
胡松濤湊了過去,右手朝鮮湯伸去,就快要摸到鮮湯時,異變陡生,一隻甲魚直接跳了出來咬住了胡松濤的手指頭!胡松濤痛的大叫。台春陽四人趕過來,李天成在旁邊又拍又敲,台春陽四處張望,朱曉明和許鵬抓住甲魚使勁地拉。
許多在不遠處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趙梓墨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咔嚓一聲,朱曉明二人拽掉了甲魚,胡松濤左手拿著右手,在地上哀嚎。原來甲魚咬掉了胡松濤的中指,朱曉明二人嚇得急忙扔掉了甲魚。甲魚被摔得四腳朝天,卻又翻了過來,嚼了嚼嘴裡的手指頭,咽了下去。眾人目瞪口呆。胡松濤哀嚎著,頭撞在桌腿上,暈了過去。
又來了一陣風,吹滅了所有的蠟燭,整個大廳寂靜一片,只剩下趙梓墨的喝酒聲。
「朱曉明?」台春陽輕聲道。
朱曉明應道:「幹什麼?」
「把蠟燭點著。」
「你自己沒手啊,自己不會點啊?」
台春陽怒道:「我沒火!」
「那我就有火啦?」朱曉明也生氣了。
「奇吵夠啦!」許鵬勸道,拿出火機,卻怎麼也打不著。眾人拿出手機照亮。
李天成道:「不如我們去找大家吧?」
台春陽冷笑道:「什麼意思,你們怕啦?把我叔叔丟在這兒?」
朱曉明道:「怕就怕,怎麼了,你不走,我們走。」說著轉身和李天成從側門摸黑走了。
許鵬頓了一頓,也跟了上去。
台春陽冷笑一聲,轉身拿起長桌上的東西便是一通亂砸,罵道「草擬嗎的!臥槽尼瑪!」
陳子嫻「啊」了一聲,似乎被砸到了。
上方的吊燈忽然好了,大廳又亮了起來。
陳子嫻摸著被砸破的頭,看著台春陽,心裡痛罵一聲,又委屈地看了趙梓墨一眼,他現在不是應該過來對我噓寒問暖嗎?怎麼不管不問啊?
忽地,一陣「咯咯」的笑聲響了起來,由遠至近,十分滲人。
台春陽拿出貼身的刀子,大喝道:「曹雨桐,你給我滾出來!」說著拿刀子在沙發上割了幾刀,又在長桌上亂砍一通。趙梓墨看著他,心道:嗯,好刀法。
陳子嫻嚇得直接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許多輕聲道:「他會不會殺得興起連我們一起殺掉啊?」
趙梓墨笑道:「快報警啊。」
許多恍然:「對哦。」說著拿出手機正要報警,可是卻沒信號。
台春陽正在發瘋,驀地,曹雨桐出現在他面前,右臉陰森可怖,爛的不成樣子,一雙死魚眼死死地盯著他。台春陽拿著刀的手哆哆嗦嗦的不成樣子,兩腿發軟,毛骨悚然,褲子也濕了。
曹雨桐突然掐住台春陽的脖子,指甲插進了肉里,鮮血直流,台春陽想叫,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許多和葉浩愣了一下,扭頭就跑。
許多從側門跑了,葉浩拼了命的拉著大門,門絲毫未動,葉浩一急,從窗戶翻了出去。
曹雨桐咬碎了台春陽的脖子,撕爛了雙手雙腳,鮮血碎肉灑了一地,慘不忍睹。
趙梓墨站起身,台春陽一眼,「嘖嘖」地搖了搖頭,在曹雨桐的注視下走到長桌面前,拿了一瓶威士忌,又拿了兩條雞腿,淡淡道:「看電影看得我都餓了。」接著看了曹雨桐一眼,輕笑一聲,來到門前,看都不看地上的陳子嫻一眼,輕輕拉開大廳的門,走了出去。
曹雨桐盯了趙梓墨好一會兒,這才轉過身看著地上的胡松濤,眼神一凜,撲了上去。
鮮血染紅了大廳。
皓月當空。
鄧元鉞追出度假村,曹雨桐竄進了叢林裡。
鄧元鉞大叫著,可曹雨桐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鄧元鉞緊隨其後,顆顆大樹飛快得向後退。明明是山間小道,枝杈遍地,卻暢通無阻,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著她向前走。
明明只有兩三米的距離,可怎麼也追不上。
不知過了多久,曹雨桐停了下來,依然背對著她。天邊竟已泛起了魚肚白。
鄧元鉞彎著腰,大口喘著氣:「桐桐,有什麼事你對我說,你別在亂跑了。」曹雨桐不答。
鄧元鉞喘了半天,反應過來,這是哪兒啊?
四周望了望,到處都是樹木草叢,也不知道到了哪兒里。
曹雨桐忽地動了,朝前面走去。鄧元鉞這才發現,前面是一個小鎮,坐落在樹林之中。
鄧元鉞喝道:「雨桐,站住!」曹雨桐不應,徑直往前走。
鄧元鉞正要追上去,手忽然被一人拉住,鄧元鉞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原來是胡老師。
胡艷萍問:「看見曹雨桐了嗎?」
鄧元鉞答道:「就在前面。」
胡艷萍望向前面,一個鬼影兒也沒有。鄧元鉞皺起了眉頭:「奇怪,剛才還在前面的,怎麼突然不見了?」頓了頓,指著前面:「她應該進小鎮了。」
胡艷萍道:「真的?」
「真的。」
「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找她。」「但是...」「沒有但是!」胡艷萍喝道:「我會把她平安帶出來的!」說完便一頭衝進了小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