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大宋榮景十五年,垂拱殿
宋煦宗將手中的玉璽緩緩放回桌面的金盒之中,正準備批閱當日的奏摺。筆下樂 m.bixiale.com
白霖突然進殿,跪地抬首:「陛下,玲瓏寨的寨主玉玲瓏去世了,玲瓏寨換了位年輕的新寨主。】
青鸞帶來的密信上,只有這麼一句話。
當年隔著黃沙匆匆一別,他們之間再未見過。
這麼多年,他知道她活著,在邊陲遠地,揚馬黃沙,利劍如霜,肆意江湖,瀟灑自由。
所以,他能夠安心的在這京都城,為百姓殫精竭慮的做個好皇帝。
當年,他在鬼蜮城與她在一起,經歷的那短暫而甜蜜的日子,是支撐著他這麼多年,勤政愛民,肩負天下的動力。
如今,她終究還是丟下他,自己先去了……
突然間就像人生沒了奔頭,趙煜不知,自己這一生還有什麼留戀。
皇權帝位,江山百姓,突然變得模糊無比,他的眼前一片蒼涼。
開口之際,大殿之中,他的聲音仿若蒼老了幾十歲:「她終是拋下朕一人,先走了呢……也好,也好……」
三日後
「張公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父皇身子骨一向健朗,太醫的定期診治也沒說他有任何的隱疾。
本宮方才去賀州賑災不過半月有餘,父皇他怎的就突然病的這麼重了?」
「老奴,這……老奴……」張公公年歲已高,說話的氣力,也不如之前足了。
「到底是為何?公公您這個時候就不要有所顧忌了,儘管與本宮仔細說來。」
「是,太子殿下,前日裡,皇后娘娘的芙蓉殿走了水,大傢伙兒跑到那想救火的時候啊。
就看見陛下一人兒在那殿前的大石頭上坐著,他老人家就那麼眼巴巴的望著大火里的樓宇一點點的燃燒、坍塌,最後整座宮宇化為一片灰塵。
大傢伙兒可是都嚇壞了,誰都知道芙蓉殿是他老人家最愛的宮殿,這可不能毀了呀,都衝上去要救火。
可他不讓大傢伙兒救呀,臨了,眼睜睜看著整個芙蓉殿就那麼燒沒了,他反而笑了。
老奴就聽見陛下說:『我知道,你怨過朕,朕也怨自己,沒有勇氣放下這的一切,和你一起遠離塵囂,攜手江湖。
朕也想去啊,但是朕知道,朕當時不能跟你去。
朕得做好你說的那個好皇帝,朕得對得起你們仲家和你在戰場上,為了大宋朝的百姓做的犧牲。
芙兒啊,這芙蓉殿是屬於你的,往後誰也不能拿了去,所以啊,趁現在朕就把它給你送過去吧。
你先在那邊等著朕,不管你有多怨朕,朕最後啊,還得去找你。
朕得還欠你的情呀……其實,朕早就明白了,除了你,朕什麼都不想要。
可朕還是沒有勇氣留下你,是朕錯了,朕錯了……
後來,當朕在鬼蜮城再次見到你,你那般耀眼又快樂,朕更沒有勇氣開口,讓你放棄那自由的天地,隨朕回到這牢籠里來。
只是,沒想到,那日一別,竟成了永別了。
這麼多年,朕無數次想再去鬼蜮城看看你,可是朕知道,只要朕無法放下皇帝的身份,朕就不該再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快了,謹兒現在長大了,他比朕活得明白,也比朕活得勇敢。
所以,他日後做的一定比朕好。
朕啊,放心。
芙兒,你一定得等著朕,等著朕啊……』
這老奴原以為是陛下他又念著皇后娘娘了,所以皇上他老人家心裡難受,去到芙蓉殿看見它起火。
一時心中悲傷加劇,才說的那些話。
可誰知道,在走水之後的第三天陛下就病倒了,藥石無靈,每日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清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宮裡太醫和宮外的白公子都來看了,誰也看不出別的毛病,都說是心病,這老奴可真是嚇壞了。
這可怎麼辦呀,若是陛下他老人家……老奴這心裡害怕啊!
所以老奴就喊著白侍衛趕緊讓赤金雀送信去通知您了,您得回來瞧瞧呀,陛下他到底可怎麼辦啊,我的陛下呀……
張公公的話,讓趙謹言心疼,想不到他這位這麼多年從沒將傷心與後悔之意,表露過半分的父皇,心裡竟然是如此的掛念著他的母后。
「太子殿下,屬下們在芙蓉殿廢墟裡面和四周都仔細查驗過了,我等覺得芙蓉殿的走水——不是意外,是人為的。
在原正殿寢床的位置發現了點火的火把,在火把邊上發現了陛下隨身佩戴的墨玉龍文佩,還有——還有先皇后的那根白玉簪。」
「母后的白玉簪?」如果他記得不錯,那根白玉簪一直都收在他父皇的書房中。趙謹言肅色升起,看來是他父皇自己燒了芙蓉殿啊,他這是存了心想隨他的母后去了……
「此事先不要張揚,讓他們先都退下吧。」
「是。屬下遵命。」
太子趙謹言沉穩的走進萬福殿,行至皇帝寢踏之前,看著才醒來一會兒的宋煦宗,一撩衣擺跪了下去。
「父皇,您這倒是要隨了自己的心意了,可您有想過兒臣該如何麼?
兒臣從小便沒了母后的疼愛,如今連您也要棄兒臣於不顧了嗎?
您一把火將母后的芙蓉殿燒沒了,若是兒臣以後想母后了,該去哪呀?」
倚靠在御床上的宋煦宗趙煜聽到自己唯一兒子的話,薄唇微動,聲音雖是沙啞無力,卻字字清晰無比:「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朱顏既已改,它們還留在那兒幹什麼呢?
去吧。都該隨她去吧……
謹兒啊,朕也是真的累了,以後就由你替朕來操勞這些個事兒吧……
父皇相信,你一定能做的比父皇更好!」
「父皇,您這……哎,算了,既然這是您的選擇,兒臣遵旨。
只是,兒臣這有一樣東西還是得父皇過目才好。
這是母后留給兒臣的信帛,外祖父日前在兒臣的弱冠禮上轉遞給了兒臣,父皇您親自看看吧。」
「你母后給你留的信?」
「嗯。」
顫抖著接過太子趙謹言手中的信,熟悉的字跡一躍入眼帘。
宋煦宗趙煜瞬間淚目婆娑,輕執著薄紙的手掌,宛如擎著價值千金的貴重之物,小心翼翼,萬般呵護。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