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小的船兒不肯走 水裡的魚兒開飯了

    測試廣告1公園的划船項目在春天別提多受歡迎了，河上的一片片小舟伴隨著一陣陣歡聲笑語飄蕩在河上，當然這是市里其他公園水上的場景，並不包括占地面積小，河水污濁不堪，距離市區很遠的清上公園。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周嵐看著坐在船尾的何秀秀，心裡美滋滋的，手裡的動作也不自覺慢了下來，劃了很久都沒有離開碼頭很遠。他們才剛剛確定關係，周嵐對這個追求了兩年才追到手的女神，簡直有求必應，所以當何秀秀說約自己來這個地方划船，他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完全沒有想到為什麼明明有離自己家更近，更大，更好玩的划船公園不去，卻來這個人煙稀少，水質差的地方約會。

    泥濘昏暗的水面上除了自己就只有幾艘空船在飄蕩，周嵐滿眼只有何秀秀，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占據著周嵐所有的注意力，他完全沒有注意，水面上的幾隻船正在緩緩朝自己靠近。

    「秀秀，你今天真好看呀！」周嵐情不自禁第六次誇獎起來。

    何秀秀抿嘴一笑，無奈的搖搖頭，對面這傢伙有向花痴的方向發展啊。

    「秀秀，我下周要和朋友一起去爬山，我可以帶你一起去嗎？就在附近的皆佛山，不遠的。」周嵐突然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然後期待的看著何秀秀的臉。

    何秀秀點點頭：「好的，下周我陪你去。」

    何秀秀的回答讓周嵐很開心，止不住的想著「自己女朋友這麼漂亮，帶著見超子，他得羨慕死自己。」

    突然一陣猛烈的撞擊讓船身不停的搖晃起來，何秀秀驚慌的抓住了船沿，周嵐也從自己的臆想里驚醒，一邊用船槳把周圍撞上來的船頂開，一邊安慰著何秀秀：「秀秀別緊張，你抓好船沿，我們現在馬上回去。」

    過了一會兒，周嵐疑惑的看著周圍的空船，上面都沒有人，但是周嵐總覺得有股力量控制著空船不停的往自己船上撞。周嵐在把船頂出去的同時，因為力的作用自己的船也跟著在動，並且朝著河的中心划去。在周嵐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遠離碼頭劃出了很遠。

    何秀秀臉色有些發白，她回頭看了看：「好像有點不對勁，這條河並不是很大，但是現在完全都看不到碼頭的影子。」

    周嵐害怕把何秀秀嚇到，故作輕鬆的說：「可能是因為現在天已經黑了，就有點看不清楚吧。」好像應著周嵐的話，周圍開始騰起白茫茫的霧氣，模糊著兩人的視線，周圍不停撞擊的船隻也慢慢開始朝四周散去。

    隨著船隻散去，周嵐這才鬆了口氣，準備把船往回劃。把槳伸入水中，雙臂用力划動，因為天色已經慢慢黑了下來，墨色的水波慢慢被盪起，船槳推動著水波，船身卻紋絲未動。周嵐深吸口氣，又試了幾次，還是一樣的結果，讓周嵐有些抓狂，這船連之前順著水波晃動的幅度都沒有了，就像隨著時間靜止在了這裡。

    霧氣越來越大，小小的船都被這個霧氣包圍了起來，周嵐已經看不清何秀秀的臉了，不禁心裡一緊，整個人好像清醒了很多。他開始觀察周圍的狀況，在看到船倉內的底部有個緊急電話號碼的時候，急忙拿出了手機，撥號的同時安撫何秀秀說：「秀秀你別緊張，也不要亂動，小心掉到水裡，我現在就在你身邊，我馬上打電話請人來救我們。」

    何秀秀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再說多餘的話。

    雖然驚詫於何秀秀突然的冷靜，周嵐也顧不上深究，只是聽著手機里長長的「嘟——嘟——」聲等著接通，但是很久都沒人接聽，周嵐又撥打了幾次，還是一樣的結果。

    這時，船另一邊的何秀秀開口了：「要不要用我的電話試試？」說完，何秀秀從挎包里拿出手機遞向了周嵐。周嵐看看對方模糊的臉，接過遞來的手機，開始再一次撥打那個號碼，他心裡暗暗決定，再打不通，他就直接撥打110報警。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對面接通了，一聽到接通的聲音，周嵐就急切的說：「我們是今天租船游湖的遊客，現在被困在船上了，你們快派人來接我們。」

    聽筒對面只是傳來延綿不斷的沙沙聲，周嵐耐下性子又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對面才傳來低低的沙啞的呢喃聲。周圍實在太安靜了，安靜的就算對面那麼低的聲音，周嵐也聽的非常清楚，裡面以一種詭異的聲音在不停重複著：「我在河裡等你。」

    混身汗毛倒豎，周嵐嚇得差點把手機扔到河裡。手忙腳亂的掛掉了電話，周嵐平復著心情，他不敢再用何秀秀的手機了，正準備拿起自己的手機直接打報警電話。還沒解鎖手機，腳下的船突然開始晃動起來，周嵐發現何秀秀正在慢慢站起身來。急忙喊到：「秀秀小心點，你站起來做什麼？」

    何秀秀站在船上，船在微微晃動，但是何秀秀的身體似乎很穩的樣子，只有清冷的聲音隔著濃濃的白霧傳入周嵐耳邊：「我感覺河裡面有東西，你試試再往河中心劃一下。」

    想到剛剛自己怎麼劃，船都靜止不動，但是秀秀一起身就開始搖搖晃晃的小船，周嵐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拿起船槳又試了下，船果然開始慢慢遊動起來。

    周嵐把手機遞迴給何秀秀，關心的說：「你先坐下吧，站著太危險了。現在船可以動了，我馬上帶你回碼頭。」秀秀搖搖頭，想到周嵐看不到自己的臉，就說道：「你先別回去，河中心有東西，我們過去看看。」

    周嵐總覺得今天的秀秀有些不對勁，明明開始出事的時候秀秀還表現的那麼害怕，現在又突然這麼冷靜，而且那詭異靜止的船，秀秀只是動了一下就立馬恢復了正常。這一切都不得不令人多想。周嵐想不通緣由，只想趕快回去，就對何秀秀說：「這麼大的霧，根本不知道哪裡是河的中心，現在這麼晚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春天的夜晚還有一些涼意，周嵐貼心的把外套脫下來遞給了何秀秀，讓她披著。但是划船的手沒有停，用力划著船槳，憑藉著來時的記憶加快速度朝碼頭的方向划過去。

    「周嵐，你看那邊！」何秀秀伸出手朝著一個地方指著：「好像有個人在那裡，我們過去看看吧。」周嵐勉強在霧裡分辨著何秀秀手指指著的位置，順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霧蒙蒙的水面上，還有另一隻船，上面模模糊糊有個人的輪廓。那個人好像是坐在船上，周嵐看了許久，那個人形輪廓都沒有動彈一下。

    周嵐看看手機，現在已經晚上7點多了，怎麼還會有人？是碼頭的工作人員來找自己和秀秀的嗎？還是夜晚的夜釣者？又或者和自己一樣是被困在船上的人？思慮再三，周嵐還是改變方向朝著人影划過去，萬一對方和自己一樣是被困住的人，必須得去幫忙。朝著那條船慢慢靠近，周嵐朝著人影叫了兩聲：「你好？請問你是清上公園遊船碼頭的工作人員嗎？」

    船上那個人影完全沒有回應，周嵐只得再靠得近一些。等兩條船幾乎撞在一起，透過霧氣周嵐才看到對面是一條鮮紅色的船，船上散發著一股奇怪的腥味，船艙里有個瘦瘦的中年男人，但是那個男人並不是坐著的，而是跪在船艙里。周嵐探過頭去才看清那個男人正在仰著頭，閉著眼睛，兩行血淚順著眼角正在往下滑，順著下頜滴在身前的衣襟上。他雙手合十放在下巴上，嘴唇一直蠕動著好像說什麼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一邊的何秀秀悄悄說了一句：「現在祈禱不嫌晚嗎？」

    周嵐並沒有聽到這句話，只是看著這個瘦瘦男人可怕的樣子，愣怔了一會才顫顫巍巍問道：「你…你…的眼睛怎麼了，我幫你撥打120吧？」這時，那個男人猛然睜開了眼睛，不！他只是撐開了眼皮，兩個本該是眼睛的位置只有兩個滲著鮮血的空洞，他朝著周嵐的方向，滿臉驚恐，然後惡狠狠的叫到：「都是你！都是你！」喊完就突然朝水裡載下去。

    事情發生的太快，周嵐靠的那人也太近，重心沒有很穩定，只來得及說一聲「秀秀小心！」，就被那瘦瘦男人帶著一起掉進了河裡。

    河水中的涼氣混合著濕漉漉的感覺往周嵐肌膚上貼著，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平衡著身子向水面游去。剛向上竄了一下，一股拉力就帶著他向水底更深處沉下去。周嵐憋著氣努力在渾濁的水裡睜開眼睛向下看去，就見那個瘦瘦的男人正在用一隻手緊緊拉著他的褲腳。空洞洞的眼窩血水四溢，十分恐怖。周嵐剛要伸手下去想把男人救上來，那個男人卻故意躲開了。感覺到男人的行為，周嵐心裡咯噔一聲，反應過來這個人不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而是故意想要尋死，甚至有可能是想要拉著自己一起死。

    周嵐是個好人，但不是濫好人，莫名其妙被人拉著一起跳河，他也沒有了想要救人的心思。憋氣已經超過30秒，他有些撐不住了，只好狠狠心果斷用另一隻腳蹬向抓著自己褲腿的那隻手，狠命蹬了好多下，對方都沒有鬆手的痕跡，周嵐心裡有些慌了。

    意識開始模糊，就在周嵐快絕望的時候，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水下慢慢靠了過來。周嵐沒有注意到黑影，只是突然感覺到褲腳一松，身體就本能的向上浮去，等周嵐成功到達水面，就迫不及待將頭露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緩過神的周嵐轉頭看向四周，之前濃濃的白霧已經全部散開，但是夜色很深，能見度一樣很低。借著月光，周嵐發現自己周圍只有跳河男人跪著祈禱過的鮮紅色的船，自己的船和船上的何秀秀都不見了。筋疲力盡的周嵐只好忍受著那股腥臭味爬上了那條鮮紅色的船，顧不得休息一會，周嵐開始呼喚何秀秀的名字，他很擔心女友，剛剛他掉下河的時間連兩分鐘都不到，何秀秀能去哪裡，而且居然連整條船都不見了。

    「難道是秀秀自己划走了？」周嵐想到「可是才兩分鐘，秀秀一個人怎麼能劃那麼快？」

    周嵐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何秀秀的蹤跡，他都準備再去水裡找了，但是想到船也一起不見了，很可能秀秀還在船上，焦躁的心也逐漸冷靜下來，周嵐覺得自己現在應該趕緊上岸，然後到公園管理處找幫手。

    本來周嵐的手機是防水的，但是放在外套口袋裡了，而外套在何秀秀身上披著。這條鮮紅色的船上也沒有船槳，搞不清楚方向的周嵐只好用手在水裡划動著朝一個方向划過去。周嵐記得清上公園的人工河是橢圓狀的，而且不是很大，四周的河岸邊都用矮小的柵欄圍了起來，自己只要隨便找個岸能靠近，就可以翻過柵欄離開河邊了。

    用手划船的效率很差，周嵐的體力也消耗很大，他一邊休息，腦子裡開始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可怕的男人，莫名的手機通話，奇怪的船，甚至反常的秀秀，想了半天都想不到其中的聯繫。一束光亮讓手臂已經麻木的周嵐激動起來。光亮來自一艘電動救生艇，發動機突突的聲音傳進周嵐的耳朵後，周嵐站起來開始大叫：「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等被救上救生艇，周嵐就迫不及待和救援自己的人說何秀秀還在河上，讓他幫忙去找。救他上來的人遞給濕漉漉的周嵐一條大毛巾，然後回答他：「別擔心，就是何小姐讓我來救你的。我是公園管理處的保安，我叫馮正，今天正好我值班巡邏，在碼頭突然看到一個小姑娘划著船過來，嚇了我一跳，沒想到這麼晚還有遊客在河上。她一上岸就說她男朋友掉河裡了，我就趕緊開船來救你了，如果換個人值班，還不一定會開這個船…」

    周嵐聽到何秀秀沒事就放心了，後來也沒有再聽下去保安的囉嗦，因為他發現那條鮮紅色的船正在朝水裡緩緩下沉。難道是船艙裡面漏水了嗎？那自己被救的還真是及時！救援艇突突走遠了，周嵐沒有看到深紅船最後沉下去的畫面，沒多久就到了碼頭。

    周嵐一下船就看到何秀秀正站在碼頭等著他，鬆了一口氣，接觸到了何秀秀關心的目光，不禁心裡一暖，剛剛死裡逃生的驚恐也減弱了很多。

    坐在公園管理處的沙發上，周嵐穿著有大大救生兩個字的橘色t恤正在休息，一杯熱水下肚，周嵐想起那個跳河的男人，之前一直關心何秀秀的安危，忘記了這件事，現在想起來立馬放下水杯就要出去找在外面收拾碼頭的保安馮正。一旁的何秀秀立馬拉住了周嵐的袖口，力氣大到周嵐都被拽了個趔趄。何秀秀看著周嵐說：「這麼久了，那個男人應該救不回來了，涉及人命，我們還是直接報警比較好。」

    周嵐覺得何秀秀說的有道理，就點點頭，從外套里翻出手機撥打了110。

    已經深夜11點了，警察叔叔的行動力卻一點都不慢。只是十幾分鐘，這個遙遠的郊區公園就熱鬧起來，幾條救生艇一起出發，在河上打撈著。等一具被咬得千瘡百孔的屍體出現時，周嵐忍著噁心被帶去認人，看到剛剛還完整的瘦瘦男人現在很多地方骨頭都露出來了，周嵐都想吐了。看著觸目驚心的傷口，周嵐不禁想到「這個河裡難道還有撕咬人的動物？剛剛自己就是被這個動物救了吧。幸好自己反應快，不然可能和這個男人一樣的下場。」確認完屍體，周嵐不經意的和旁邊的警察問了一句有沒有在河底看到紅色的船，得到否定的答案，周嵐也沒有失望，畢竟男人跳水的位置和船沉下去的位置並不在一起，警察不可能把整個河都打撈一遍。

    認完屍體之後，周嵐和何秀秀被帶著分開做了筆錄，周嵐還想打聽點什麼，但是警察口風很緊，不會向他們透露一點消息，兩人折騰到凌晨2點才被警車送了回去。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