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章 醉酒當歌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哇

    往前走

    莫回頭

    通天的大路

    白雲遊

    九月九

    上好酒

    同你喝一壇酒哇

    悶倒個驢日的酒哇

    悶倒他個驢日的酒哇

    頭前走的女俠，醉眼迷離的驀然回首，瞧見半大醉的麥高在後面聲嘶力竭的吼，像個野獸，哪裡還是自己心目中的每天乖乖的背著書包上學堂的小二郎？

    麥高吼的音量還真箇大，幸哉女俠內力渾厚，倒也不覺逆天，但聽見遠遠近近的不同距離的群山的回音，轟轟然，砉砉然，滔滔不絕於耳然。

    你唱戲班子出來的麼？

    或許！

    你不怕把天給震塌麼？

    果真！

    相比如聲音過大引來雪崩，麥高的「獅子吼」引發山巒谷間的「轟隆隆」，然後，天上「轟隆隆」。

    天上的「轟隆隆」已經不屬於人類，漫天的滾雷把藍空炸碎，沒了太陽沒了天，黑壓壓的烏雲迅即遮蓋到地面上每一寸角落，漆黑的一片，任啥都看不見，仿若星世界的末日。緊接無數的銀蛇飛舞，撕破了嚴絲無縫的黑幕，天河像是被捅了個窟窿。

    「嘩」往星的地面上狂瀉。

    風在吼。.

    雷在叫。

    暴雨在咆哮。

    兩人手拉手在風和雷和暴雨中逃竄，希圖找到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狂風像一堵牆在橫行，蔑視一切阻擋，所有的草木湖泊都朝向一個方向。暴雨如注，在高坡上是滾滾的激流，在低洼里是撲滿的水槽。閃電仿若藍色的火焰，在半高里遊走，在山頂遊走，在兩個人的身邊遊走。女俠運起腳下功夫，連拉帶拽麥高往一棵碩大的銀杏樹底下跑。「傻b呀你！」

    「你說什麼？」女俠在暴雨中吼。

    的確，現一刻，萬籟俱轟，不吼聽不見，吼了離遠也聽不見。

    麥高湊到女俠的耳朵根，吼：「你傻b呀！」這次女俠聽清了，電閃間，白臉一紅。

    眼下是要命時刻，絕非是談情說愛的場合，麥高繼續吼：「傻b遭雷劈！」吼完，也顧不上別的了，灌注「輕骨」4，反扯女俠的手，刻時離開銀杏樹。說時的遲，那時的快，一個滾天的大雷炸響在兩人耳畔，銜接光速和音速的時差，一個巨大的閃電劈掉了那棵銀杏樹！

    長大的樹幹倒下，連同烹炸的枝杈，差點砸住不及逃的兩人，喔，我的星大神喔，兩人全都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雨越下越大，風越刮越猛烈，電閃雷鳴越來越頻繁，絲毫不像有結束的那一刻，大自然的能量非人類能比。

    女俠現在已經任由麥高引導，麥高拽住女俠往山下跑，曾記否，山腰的路旁有一個山洞。他也是跟姜忌學來的本事，記住走過的路，別忘了說過的話。

    喔，皇天不負苦心人！果然一個山洞，緊靠路邊，比路面高，還相當寬綽，當兩個人連滾帶爬的鑽進山洞，喔，天放晴了！

    九月九的天像女人的心，變幻莫測。太陽重啟，在團團的白雲邊，鑲上金色的光暈，不知是金鑲玉還是玉鑲金。洗過的藍天裡沒有一點點塵埃，天藍的透明透空，若像天外邊還有一個天。

    江山沒有變樣，變的是色彩和像素。

    雨後比雨前，憑空裡多出一種香，那是一種沁鼻腔沁進肺腔里的香，據說是巨大能量的閃電擊碎臭氧離子的剎那芬芳。

    豁然間，天際出現一道彩虹，很艷，很寬，那一頭紮腳在雲深不知處，這一頭飄飄悠悠的甩過來，就落在眼前的第一道圪垯梁後面，給人感覺爬上山坡就能去摸到。

    放眼山巔，女俠依靠在麥高的肩膀，沉醉在大自然的懷抱，夢幻樣的喃喃輕語，記得小時候，我三娘說過，彩虹是女媧娘娘補天用的石頭髮出的光芒。

    「你三娘？」

    「我三娘是我親娘啦，全族人都這樣叫她，我從小也隨大家叫她三娘。」

    「哦，額滴親娘誒，」麥高感嘆，「頭次聽說叫自己親娘叫三娘的。」

    「還有啦，」女俠的眼睛收容潔白的雲和湛藍的天，「我娘說，八月雷聲發，天旱一百八！」

    麥高不由抬頭擔心起天來，別地方的天他不管也管不了，他只關心他那鬍子洞的天，龍江村的天。聽聞說，有道之君，風調雨順，無道的昏君，旱澇天災，自己頭年掌政，千萬別因了自己的德行讓老百姓吃苦，餓肚皮，逃荒啊。

    女俠瞧麥高雙鎖愁眉，兩眼上翻，貶他曰：「你不是在杞人憂天吧？」

    「啊，沒有，」麥高的心從天上回到地上，「我是在想，你娘懂得可真多！」

    女俠自豪的挺起飽滿的玉峰，「那是當然的啦！」

    雨過天晴，看是好看，但地上濕滑，走不好走。穿過磕磕絆絆的山道，趟過坑坑窪窪的平野，挨到傍黑，二人趕到濟源城門。

    守衛們毫不通融的嚷嚷，宵禁啦，宵禁啦，誰也不行，天王老子也不讓過！

    城門外攔住一大票的人，都急不讓進。

    「喂，你倆，喂，那兩口子，擠嘛擠嘛？你擠上天你也擠不進濟源城裡去！」

    「喂，喂，眼瞎啦還是耳聾啦，再擠我開槍了哈！」麥高還真的嚇一跳，眼見那個守兵把長矛橫擺過來，瞄準女俠，不說還真嚇一跳。

    麥高有點怨恨自己，約好的今晚上統一行動，假若因了自己的貪衾戀枕而貽誤了戰機，自己將如何面目王屋山的眾兄弟？

    還好，女俠掏出一塊銅牌交由守兵驗證，守兵就著不亮的天光瞅仔細了，又拿手抹拉抹拉銅牌，然後，雙手遞還給女俠，恭敬的請：「過，過！」

    麥高隨後被攔到，「你，瞎湊什麼熱鬧，邊兒去！」

    女俠回頭，「他是我的人！」

    守兵為難的說：「衙門銅牌，只准一人，小的不敢枉法。」

    女俠訓斥道：「你哪一隻眼睛看的是衙門銅牌，我的這個是張縣令的簽字銅牌！」

    「是的麼？」守兵拿回銅牌又仔細瞅，天光太暗，守兵的眼睛都貼到牌子上了，依然沒找見簽字在哪。

    麥高早都見證過女俠的野蠻，「啪」的拍一下守兵的頭，「等到你看清楚，天都亮了！」隨之，搶過銅牌，搶過麥高的手，進了城門洞。

    麥高從初至今，也不知女俠是那一路大神，怎麼跟縣衙門，張縣令扯上了，你不一個好人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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