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閱小說網 www.daoyouge.comstonbury abbey。
這個小鎮位置偏僻,比倫敦那邊也更加多雨。而這個無法火車直達的小鎮,需要坐火車到布里斯托爾之後再轉乘巴士376,乘車1個小時左右後才能到達。
但是卻有著無數人,不辭車馬勞頓,慕名而去。
因為在那裡,有一位王,長眠不醒。
草木搖曳,歲月沉澱著記憶,簡樸的木牌上寫著王的一生。
豐功偉業,戎馬半生,最終化作寥寥幾行。
曾經有一個俊美的男孩,拔出石中劍,在梅林指導下,組建圓桌騎士團,為最後的不列顛帶去和平。
太陽般耀眼的金髮;清脆悅耳的聲音;寶石般的碧眼,清秀的容顏。
他恪守騎士精神,善良、正直、仁愛、忠誠、有禮,是最理想的王。
他是傳說中的古不列顛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偉大國王,是凱爾特神話傳說的主角,是圓桌騎士的首領,也是無欲的the once and future king(永恆之王)。
遠處,一名戴著寬檐草帽纖細的少女靜靜地凝視著那個墓碑。
突然,微風吹過,少女的草帽被吹起,黑色的秀髮在空中飛舞,露出了姣好的精緻面孔,凝脂色的眸子裡平淡寧靜。
「阿初?」
宮川初循聲回頭看去,天藍色眼睛的主人正帶著笑意溫柔地看著自己。
「遠山君!」,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遠山悠,宮川初的話語裡也忍不住帶著驚喜。
遠山悠穿著修身的淡黃色西服,深藍色的領結微微鬆開。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遠山悠看著宮川初,「來旅遊?」
「嗯…來看看。」
「亞瑟王啊…」,遠山悠感慨著。
「遠山君的衣服?」
「啊,這個。」,遠山悠溫柔地笑了笑,「來談點事情。」
「遠山君也長成成了很優秀的男生了呢。」
「阿初你呢?」
「還沒有工作。」
「最近,怎麼樣?」
「還好。」,宮川初淡淡地笑了笑,「從家裡偷偷跑出來的。」
「哈哈,那你住哪裡?」
「附近的民居。」
「嗯,注意安全。」,遠山悠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布里斯托爾一趟。」
「嗯,路上小心。」
第二天,黑髮的少女再次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那簡陋的碑。
「阿初。」
遠山悠依然是西裝革履,溫柔地看著宮川初。
「遠山君。」
和宮川初一同靠著樹幹,遠山悠輕聲說道,「阿初很喜歡亞瑟王?」
「嗯?」,宮川初微微一愣,「是,也不是。」
靜靜地看著那塊小小的陵寢,宮川初緩緩道,「無欲無求的王,理想的王,卻不懂人心…」
遠山悠略略帶著奇怪看了宮川初一眼,溫柔地不言語。
宮川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緩緩道,「我的母親,就出生在這個小小的鎮裡。」
第一次聽到宮川初提及家人,遠山悠微微有些吃驚,「阿初,你是混血?」
「嗯,不純的血脈。」,宮川初突然指了指自己凝脂色的眼睛,「所以不是金色的。」
皺了皺眉,遠山悠突然想到了自己最近缺席的那個宮川家的宴會。雖然沒有什麼來往,但是那家的家主似乎是金色眼睛的混血。
「阿初…」,就在遠山悠正欲詢問時,宮川初緩緩看了他一眼,慢慢說道,「我姓宮川。」
被這四個字震驚了的遠山悠忍不住張了張嘴,「那輝夜?」
「是化名,從國中開始,祖父讓我一個人在東京歷練。」
深深地看了一眼曾經名為輝夜初的人,遠山悠緩緩地說道,「原來如此。」
抬手輕輕撫了撫額,遠山悠竟然笑了起來,「難怪你身上的香味似曾相識,以前我跟著父親拜謁宮川老爺子的時候感覺宮川家四處都是這個味道。」
「嗯,是我父親自製的香熏。以前一直呆在本家,就染上了這個味道了。」
遠山深深地看了看輝夜初,突然單膝跪地,從上衣兜里拿出來了一個小小的淡金色絲絨盒。
「原本是按照輝夜初這三個字刻的k·a,以後改成n·a吧」,遠山悠緩緩打開盒子,裡面靜靜地綻放出一枚小巧的戒指。
沒有碩大的鑽石,僅僅只是無數碎鑽點綴在似藤蔓般纏繞的指環上,戒指內刻著「k·a」。
宮川初一臉震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
「嫁給我吧,宮川小姐。」
就在宮川初被震驚地不知道該說什麼時,被這一幕吸引而來的其他遊客竟然鼓起了掌,嚷嚷著,「say yes!」
宮川初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恍惚間又回到了那個練習室,靠在欄杆旁的少年在看見自己的剎那,溫柔代替了冷漠,綻放了笑容。
緩緩蹲下身,宮川初將手伸向遠山悠的握著盒子的手。
依然是那點點冰涼,遠山悠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
慢慢將絲絨盒子蓋上,悶悶地一點聲響伴隨著宮川初的話響起,「我有孩子。」
帶著詫異,遠山悠愣了愣,緩緩說道,「我不在意這個。」
搖了搖頭,宮川初一字一頓地說著,「遠山君。我不能答應你。」
「不論是作為一個母親,還是作為他的愛慕者。」
微微沉默片刻,遠山悠站起身來,也輕輕地拉起了宮川初,「是他嗎?」
同樣沉默片刻,宮川初點了點頭。
遠山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silent love。」,回頭對著四周祝福的外國人們帶著遺憾地笑了笑,說道,「it『s a pity。」
「那麼,現在回去找他吧,告訴他,你愛他。」,遠山悠俯身看著宮川初的眼睛,堅定地說著。
「我…」
「去吧。」
「可是他…已經有了…」
「未婚妻?」
「嗯…」
「那又如何?」
「如果你不說,他就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份沉默的愛,只會日復一日讓你痛苦。」
宮川初低著頭,一言不發。
「去吧。」,遠山悠再次堅定地說道。
看了看高中三年相伴的友人,自己一直活在她的庇護下,宮川初突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