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怪獸襲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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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雲片羽回來前，菲克斯吩咐侍女照顧薇薇安，自己則與赤火在花園裡說話。墨子閣 m.mozige.com

    因為最近城中接二連三的事，赤火被勒令在戴納夫人外出時跟隨，後者本想著家中有魔法陣防禦不會出事，沒想到闖入者十分強大，不僅破壞了魔法陣，還殺掉了宅邸里的數名護衛。若不是加西發覺西屋走廊有狀況，馬上聯絡赤火，後果不堪設想。

    「它對我說話了。」菲克斯皺眉仔細回憶當時的情景：「它居然說的是德尼斯語，它好像還認識我。」

    『它對你說了什麼？』赤火問。

    「它說，它比我強大對了，它還說出了我的名字這很奇怪，這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等雲片羽回來了，你再問問她。』

    然後，他們進了大廳。

    薇薇安手裡捧著熱騰騰的巧克力，喝過這美味的熱飲後她的情緒平靜多了。加西本來給她上的是水果沙冰，但薇薇安說她還覺得冷，想喝杯熱的，於是肉球小怪物做了加奶油的巧克力熱飲。

    沒多久，雲片羽回來了，還特意去史密斯夫人家中接回了戴納夫人。

    菲克斯連忙上前詢問，戴納夫人說沒事，她說那隻怪獸大約是在中午用餐時間現身，傷了數名太太小姐，戴納夫人反應快，拉著史密斯夫人躲到桌下，後又趁場面混亂逃出庭院才得以保命。怪獸被赤火擊退逃走，之後赤火得到加西通知又飛速趕回來救下了菲克斯和薇薇安。

    對於赤火燒了房子，戴納夫人說只要人沒事就好，她命管家將死去護衛的屍體安置好，再召集了所有的僕人，細聲細語的安慰一番，雲片羽也當眾承諾會加強宅邸的安全。

    過後，治安隊便登門，了解情況，給菲克斯與薇薇安做了詳細筆錄，並畫了怪獸的肖像。稍後雲片羽又再詢問了他們一遍。至於怪獸的殘骸，也被治安隊帶走了，但頭顱茉莉謊稱燒焦成灰，其實暗地裡她收起來了。

    「這怪獸不僅口吐人言，還說出你的全名。」雲片羽思索：「也許它就是衝著你，或者衝著戴納家來的。」

    「我也這樣想。」菲克斯鄭重的點點頭。

    「既然怪獸不只一隻，那麼在史密斯夫人宴會上逃走的那隻很可能還會出現，說不定它下次還回來我們家，因為我們殺了它的同伴。它沒準會回來尋仇。」

    「我會保護母親的，我會保護這個家族。」菲克斯說，窗外漆黑，燈火下，少年臉色堅毅而鎮定，他左手的家主戒指與腰間的劍鞘反射出同樣深沉的金色。

    一直到八點，城主才派馬車來接走了薇薇安，菲克斯送她出門。

    「你這幾天就好好呆在家中，不要出門。如果有事我們就書信來往。」

    薇薇安從車窗伸出一隻手，菲克斯握著它，兩人凝視了一會，才分開。

    當這對情侶在門口秀恩愛時，雲片羽走進了燒焦的西屋走廊。

    「對方實力如何？」她問赤火。

    『戰鬥力相當於地領下級，但生命力極為頑強，有地領上級了。』

    「你說之前，薇薇安的風系法術被怪獸給凍成了冰雕？」

    赤火點頭。

    之後，雲片羽重新為戴納宅邸布置了新的防禦陣，這個陣只能防禦三級以下的魔法，但具備警報功能，若是四級以上實力的人觸發魔法陣，魔法陣會產生電流，給一個隱蔽的警報器充電，警報器會第一時間內響鈴提醒赤火，並讓全宅邸的人都從睡夢中驚醒，好在赤火對敵時，有充分時間躲藏或逃走。

    當天晚上，菲克斯持劍在客廳坐了一整夜，誰勸也不去睡。

    等第二天天色微亮，雲片羽穿著睡衣出來把他拖進單人洗浴室。

    「別擔心，有赤火在，你不用太緊張。」說完，她就把他丟進滿是泡沫的浴池，讓一群僕人去折騰了。

    雲片羽說得沒錯，接下來三天，戴納宅邸十分安寧，連只蒼蠅都沒飛進來過，但外面可著實不太平。

    西城區某地，「救命啊！救命！」一位女士的慘叫充斥了街道，商婦打扮的她至腰肢以下的身體都進了一隻寬嘴如蛤蟆的怪獸口中，怪獸旁若無人的蹲在街上，吧唧著嘴猶如吃早餐餅般輕鬆，女士感到她的渾身骨骼也如餅乾般折斷碾碎，並逐漸一點點被吞下，但直到她的頭消失在怪獸嘴裡前，她仍沒放棄向外面的人求救，可四周的眾人早已驚恐的逃走，哪裡敢留在現場。

    而在另一條街上，繁華的商業街已混亂不堪，破敗的門窗碎片，人體的殘肢鮮血。目睹了怪獸大肆破壞的行徑，人們擁擠著逃命，秩序混亂間有人倒地便爬不起來，各類商品更亂棄在地上，被無數人踩成爛泥。

    「上！」治安隊隊長手持長矛，率先上前：「不能讓它再傷了民眾！」

    隨後，身著治安制服的數十人將怪獸圍攏，戰鬥開始。

    南城區，一對夫妻對天悽慘大叫：「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長著鷹隼翅膀般的怪獸迅猛的飛往高處，它布滿青鱗的雙爪間抓起了一個小七八歲的男孩，隨著離地越來越高，小男孩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

    這時，三道風刃無聲突襲，擊中了怪獸的雙翅，同時某個角落竄出一位劍士，凌空躍上，長劍一揮砍上怪獸的後爪，瞬時鮮血飆出，怪獸吃疼的一松爪，小男孩立即從半空摔下，但有道流水團成漩渦，穩穩接住了男孩，並將他送還到父母身邊。

    「你們快逃！」風系法師吩咐這一家三口逃跑，他佩戴著風神教會的標記。

    剛才出手的劍士在半空翻轉身體，矯健的落於某個屋頂上，隨後，他身邊又出現了一位持斧的戰士。

    這三人一同警惕著長翅怪獸，後者也落到一棟房屋上，它落地時尖爪將屋頂的瓦片抓碎，陽光照射那烏褐色的翅膀，令每根羽毛的邊緣都泛起鐵刃的冷光。

    怪獸停駐不動，一雙銅鈴大的青黃色眼珠也盯著這三人，微張的嘴唇縫隙里露出森白尖牙，那尖牙的縫隙間還殘存著幾絲血肉。

    「我長這麼大可從沒這樣的魔獸。」法師存疑。

    「管它的，殺了送回公會再問人吧。」戰士舉起斧子。

    「恐怕不好對付。」劍士說，剛才他的一劍出了七分力，居然沒砍斷這猛獸的爪子。

    「有我們三人組在，」戰士舉斧：「不管什麼魔獸凶獸都別想在城中肆虐！」

    話音落地，三人發動攻擊，數十道魔法與劍氣從十二個方向飛射向了長翅怪獸，招招攻擊兇狠！

    三天以來，有奇怪魔獸襲擊事件不斷發生，有時甚至一天之內四五起，破壞平民房屋，當街攻擊路人，抓走牲畜等等，甚至連一些小貴族的宅邸也遭了殃，死亡數人，受傷數百人。民眾恐慌不安，送達城主辦公桌上的文件壘成了厚厚一疊，還有至少三倍的份量在克魯特法官的桌上。並且由魔法公會確認，市政廳公布，襲人的不是魔獸，而是一種未發現的怪獸，請居民上街時警惕自身安全。

    這還了得，本來少女連續失蹤已經讓一個城區惶惶不安，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了，沒兩三天功夫，又鬧出個怪獸搗亂，整個城市的秩序大亂，流言很快喧囂塵上，有人說怪獸喜食少女與小孩的內臟，還有人說，怪獸白天會殺人剝皮披在自己身上，混入人群，夜晚再現身狩獵，還有人說怪獸是某個邪教人士豢養的，他瞄準了這座城市，先放出他的寵物來探探城中高手的虛實，再準備趁某個夜黑風高的時刻傾巢而入。

    城主再次實施了全城宵禁，家家七點便關門閉戶，窗戶房門上鎖，即便是最繁華的街道也空曠無人，只有野貓兩三隻在牆頭走動。但普通的民房根本阻擋不了怪獸的利爪，治安隊也無法及時的巡邏所有的街道，尤其第四天晚上，城中共發生了三起怪獸襲擊案，三戶住在不同街區裡的民房遭到襲擊，均是全家滅門，慘不忍睹。更糟糕的是，同時城中還出現了數十起盜竊搶劫等惡行案件。城主便請城中三大教會與魔法公會出手協助，才勉強將城中治安維護到往日的安寧程度。

    而這時，在教堂內雲片羽告知了方伯主教，那些魔獸並不是魔族。

    「你憑什麼判斷不是？」加德執事問：「我們對魔族的種類所知不全，也許它是以前未發現的新種。」

    「因為加西說不是。」雲片羽指著腳邊的肉球小怪物，這小傢伙正如受驚的動物般一直抱著她的小腿不下來。他還戴著黑玻璃頭盔遮住了怪異的臉和獨眼不擔心會人發現，所以他一進來後就發抖的原因顯然是因為這裡濃郁的光元素使他不舒服。

    「它又是什麼東西？」

    「他是我的僕人，也是我的朋友。」雲片羽加重語氣：「加西能分辨魔族，他說那些傢伙不是魔族就不是。」

    然後她拎起加西，將他放在椅子上，這樣大家視線就基本齊平了。

    方伯主教攔住不信的副手，他靠近肉球小怪物，端詳了良久，他目光一如既往的和善，但還是嚇得加西快尿褲子了。

    「不用怕，你叫加西是嗎？加西，我問，你怎麼能肯定他們不是魔族。」

    加西舉著一疊紙，紙上分別畫著幾隻醜陋的動物，它們是根據目擊者描述所畫的怪獸圖，這些傢伙有著長角尖爪，外觀兇惡醜陋，確實與魔獸不同，許多魔獸雖然兇猛，但外觀上均有威風凜凜的美麗視感，而這些怪獸，只使人起一身雞皮疙瘩。所以光明教會懷疑它們來自魔界。

    肉球小怪物隔著頭盔悶聲悶氣的說「魔族們才沒有長得這麼怪的。它們勉強算是魔物。」

    「魔物？」方伯主教追問：「它們是魔界的生物，原來如此啊。」

    「不過也不對，魔物一般不會在人間活這麼久。」加西把頭搖像撥浪鼓：「這裡的空氣對魔物來說太臭了。越是強大的魔物越會討厭，它們應該撐不過三天就窒息的。」

    「可是它們看起來生龍活虎。」加德說。

    「所以才奇怪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們能活得這麼久。這太奇怪了、這是」加西也焦躁起來，一雙小爪子快把畫圖捏碎了。

    「好了，加西，你已經做得很幫了，謝謝。」雲片羽制止他。

    主人誇獎我了啦，加西好高興啊！肉球小怪物立馬滿臉星星。

    雲片羽笑著遞他一根糖葫蘆。

    今天真是最棒的一天！加西舉起幸福的轉圈圈。

    方伯主教接過了圖紙，他和加德執事的臉色可沒雲片羽那般看似輕鬆。

    昨天受了城主委託，光明教會也派出執事和牧師上街維持治安，雖然沒有正面遇敵，但風神教會和戰神教會的人均碰上了怪獸，當街打鬥不僅毀了半條街，數名劍士法師也受傷嚴重，怪獸還跑了，據傷員口述，他們遭遇的兩隻怪獸形態不一樣，一隻會飛，一隻外皮堅硬，而且它們戰鬥極為頑強，即使切了條腿，依然兇殘搏鬥。當天傍晚，魔法公會的四名法師也發現了一隻怪獸的蹤跡，跟隨而去，也大敗而逃。隨後魔法公會對外貼出了獵殺懸賞，每隻怪獸五百金幣，不論死活。

    為此，雲片羽和方伯主教都認定了怪獸一定跟那個幕後勢力有關係，但對方讓怪獸破壞治安又是了為什麼呢？想讓市政廳難堪嗎？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以前抓走三位少女的會不會就是它們？」方伯主教問。

    「我猜可能是。」雲片羽說，但沒證據。本來她都放出藍水當誘餌，連埋伏偷襲都布置好了，誰知那幕後勢力居然改了主意，不偷偷綁架少女了，反而在光天化日之下搞破壞，想不通，真想不通。

    不行，不能因為敵人的奇怪舉動亂了方寸，要是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可就永無翻身可言了。雲片羽晃晃腦袋振作精神，她目前還有重要事要做呢。

    「片羽，」方伯主教忽然問：「你這個小僕人是在哪裡收到的？」

    「他是我旅行途中在荒郊野外發現的，」雲片羽看一眼肉球小怪物，他正津津有味的吃糖葫蘆，說：「餓得奄奄一息，我給他吃，他就跟著我了。」

    「那你知道他是什麼嗎？」

    「人唄。不然還能是什麼？」只是命不好。

    方伯主教看看雲片羽那一臉當然的表情，沒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