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顏知己

    夜闌人靜，明月在天，被困在石室內的沈慕南，卻思潮起伏，心緒條亂。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忽然，石室的兩扇鐵門被打開了，一個窈窕的女子一閃而進，在昏暗的燈光下，沈慕南看到那女子正是白雪儀，她的手中，還握著一柄長劍。

    沈慕南心內一陣激動，道：白姑娘，你～～

    白雪儀幌身上前，道：沈公子，你的碧光劍還在「華山七劍」手中，這劍是我在莊中取來給你的，我們快走，外面看守的人已被我點了穴道。

    沈慕南一怔，道：走？這……

    白雪儀急道：「別多說了，我們先出去」。說完，將手中的劍塞到沈慕南手中，拉著他便跑。

    石室外，是白家莊的後院，此際，黑漆一片，顯得寂靜異常，兩人迅速翻過了圍牆，向南掠去，一直掠出半里路，才停下來。

    沈慕南視了下四周灰暗的山林，一嘆道：白姑娘，你為什麼要救我？

    白雪儀低下頭來，好一會，才幽幽地道：因為我相信，你並不是兇手。

    沈慕南道：為什麼？

    白雪儀道：這個我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沈慕南感激地凝視著她，良久始道：白姑娘，你真是我的知己朋友，你對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還是回到莊上去的好。

    白雪儀吃了一驚，道：你要回去？

    沈慕南苦笑道：如果我就此離去，他們便會以為我是畏罪逃走，那時，欲清雪冤誣，豈非更難？

    白雪儀道：話雖如此，但你何不想想，萬一你被「華山七劍」押回武夷山後，令師父亦以為你胡亂殺人，而要將你置之死地，那不是更不甚設想？

    沈慕南「啊」地一聲，暗忖道：「對，萬一我含冤莫明地被師父處死，未免太不值得了。」當下道：「白姑娘，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白雪儀毅然道：我早就想好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尋真兇。

    沈慕南忙道：這怎麼可以？若令尊知道你和我一起離去，一定會十分惱怒的。

    白雪儀一頓足，道：我可不管！

    沈慕南苦笑道：白姑娘，這又何苦？

    白雪儀怫然不悅，道：你這樣說，是不把我當成知己朋友了？

    沈慕南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白雪儀柳眉一揚，道：「」

    那我們走吧！」足尖一點，向前掠去，沈慕南也只好跟了上去，他的心中，真不知是悲是喜，悲的，當然是自己蒙上不白之冤，喜的，卻是認識了白雪儀這位紅顏知己。

    兩人一口氣奔了數里路，不覺間，已然夜盡天明，東方發白。

    兩人見路旁有個小涼亭，逐步進去，稍作歇息。沈慕南仰天嘆了口氣，道：人海茫茫，我們到何處找尋那兇手呢？

    白雪儀安慰他道：別心急，只要我們有決心，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沈慕南微笑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握住了白雪儀的皓腕，道：白姑娘，你真好。

    白雪儀不禁俏臉泛紅，趕緊低下頭去，兩人沉默了片刻，白雪儀忽道：沈公子，你這次蒙冤。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嫁禍給你的呢？

    沈慕南道：「我出道江湖以來，從未與人結過仇怨，怎會有人嫁禍給我？」略一沉吟，道：「如今看來，只有一個可能。」

    白雪儀睜大一雙名眸，道：是什麼？

    沈慕南道：就是那個殺人兇手所持的長劍，和我這柄碧光劍十分相似，甚至一模一樣，而且那個人的身形，亦和我相像。

    白雪儀忙道：對啦，那兇手多半亦有一柄可發碧光的長劍，只不過是可發碧光的劍，實在天下罕有，所以「華山七劍」才認定你是兇手。

    沈慕南道：但我們又怎麼知那人如今在何處呢？

    白雪儀道：我們可以到仙霞嶺，找那位「飄零客」。

    沈慕南心中一喜，道：不錯，那位「飄零客」對碧光劍的來龍去脈一定很清楚，我們也許能從他口中，知道兇手是誰。

    當下，兩人便立即啟程往浙江而去，豈料行至中午，來到皖浙交界的白際山下時，忽聞得身後馬蹄之聲大作，回頭看時，竟是白雪儀的父親，「黃山神龍」白康，騎著一匹神駿異常的赤鬃馬飛馳而至。

    沈慕南和白雪儀暗叫不妙，一怔之間，白康的赤鬃馬又馳近了不少，只聽白康怒叱一聲，左右在馬鞍上一按，身子直騰了起來，在半空一個轉折，旋既落在二人身前。

    白雪儀沒想到父親竟親自追來，心中吃驚不已，誠惶恐地叫道：爹——

    白康濃眉倒豎，怒道：雪儀，你太不像樣了！

    白雪儀低下頭去，輕聲道：爹，沈公子是冤枉的，我～～

    話未說完，白康已聲色俱萬地道：住口！給我站到一邊去！

    白雪儀目中淚花亂轉，望了沈慕南一眼，雙足卻沒有移動。

    白康看在眼中，勃然大怒，道：好哇！你私自放走殺人兇手，今又將我的話置若罔聞，要是這樣，你今後不要再叫我爹！

    白雪儀俏面發白，欲言又止。

    沈慕南忍不住長嘆一聲，道：白姑娘，你豈可不聽從你父親的話？你……還是別管我吧！

    白雪儀又望了沈慕南兩眼，才媛媛退開數步，但誰也可以看出，她這個動作，乃是勉強到了極點。

    白康面色鐵青，沉聲對沈慕南道：你願不願跟我走？

    沈慕南道：跟你走？

    白康道：不錯，我要親自將你帶返莊中，交給「華山七劍」。

    原來當晚，白康一發覺沈慕南和白雪儀雙雙失蹤，就立刻料到是什麼一回事，他為人一向十分嚴正，自然大為生怒，當下告知了「華山七劍」，請他們暫時留莊中，自己則和徒弟郭勇奇，及莊中會武的人，一同分道追截沈慕南和白雪儀。

    再說沈慕南聽了白康的說話，心中暗忖道：如果自己不肯跟白康回去，白康勢必出手擒拿自己，然而白雪儀對自己那麼好，自己怎好與她父親動武，況且，即使動起武來，自己也未必不是白康的敵手。

    想到這裡，他猛地一咬牙，道：好！我跟你回去。

    但語聲方畢，白雪儀已然揚聲道：沈公子，不可！否則你便沒法昭雪冤誣了。

    沈慕南心中一凜，不由自主一點足尖，向後退去。

    白康怒哼一聲，道：「那我只好動手了！」身子一騰，有如一頭巨鳥般，向沈慕南撲去。五指如鉤，疾抓他的左肩。

    沈慕南正在不知應否還手之際，耳畔又傳來了白雪儀的聲音道：「沈公子，快退。」她此刻已是六神無主，只有如言再幌身後退。

    但白康的輕功何等之高，轉瞬間，已退至他身後不過一丈之處，不料就在這時，白康忽聞得一聲尖叫道：「爹」！原來白雪儀已凌空拔起，又快疾無比地落在白康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在這個時候，白康如繼續向前衝去，必然會將白雪儀撞傷，他雖惱怒女兒堅持護著沈慕南，但到底是父女情深，那忍見女兒受傷當場？只好猛地將身子凝住，然後足下一轉，在白雪儀的身旁繞過，再去追沈慕南。

    但是就在白康身子一凝間，沈慕南已然飛身上了他所騎的那匹赤鬃馬，一抖鞭繩，飛馳而去。

    當白康看清眼前情況之際，心中固是大怒，卻止步不再去追趕對方，原因是白康的那匹赤鬃馬，乃是百中選一的良駒，跑路之迅疾，無與倫比，白康知自己輕功雖高，卻仍難與那馬相比，何況那馬已在十多丈開外。

    白雪儀見沈慕南去遠，心下略安，但目光一轉，便立刻觸到父親那張充滿怒意的面孔，不禁一驚，顫聲道：「爹，你原諒女兒吧！」緩緩走到白康身側。

    白康怒叱道：「混賬」！右掌一抬，向白雪儀劈面摑去！

    只聽「拍」的一聲，白雪儀已被摑了個正著，羊脂白玉般的面頰上，立時出現了五道紅色的指痕。

    白雪儀目中含淚，仍道：爹，我相信沈公子是冤枉的。

    白康大聲道：你有證據嗎？

    白雪儀默言不語，因為她知道，在未找到另一柄碧光劍之前，任何人都不會相信沈公子是被人所誤會的。

    只聽白康「哼」地一聲，說道：我看你一定是喜歡上那小子，所以才不分黑白，拼命護著他，其實你師兄對你這般好，你應該愛他才是，為何偏偏愛這個殺人兇手，武林敗類？

    白雪儀心中亂成一團，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白康又沉聲道：雪儀，沈慕南會往哪裡去？你老老實實告訴我！

    白雪儀自然知道，沈慕南此番離去，一定會赴括蒼山找那「飄零客」，但她卻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白康望了白雪儀片刻，才道：那你先跟我回去，向「華山七劍」認錯陪罪。

    白雪儀心中掛念著沈慕南，竟忍不住脫口道：不，我要去找沈公子。

    白康聞言，本來稍已壓下的怒火，有徒地上升，厲聲道：你竟執迷不誤，那你以後就別認我是父親！

    白雪儀流著淚，跪倒在白康身前，道：爹，你千萬不要這樣說，我———下面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白康道：「快滾」！話一說完，自己身形如風，向外掠去。

    等到白雪儀抬起頭來時，已經失去了白康的蹤跡，白雪儀站直身子，呆了好一陣，最後還是決定南行，找沈慕南去。

    她一股勁兒地向前掠了數里，仍未追上沈慕南，這時她才徒地想起，沈慕南所騎的，是父親的赤鬃馬，而自己卻徒步趕路，自然沒法追上對方了。

    她，自從認識了沈慕南後，便沒有片刻忘懷這位翩翩少年，便衷心地願意與他同憂患，共逸樂，如今，沈慕南離開了她，她的心中，就好像失落了什麼似的，一片茫然，現在，她所想的，就是早點在與沈慕南相見，但眼前的，儘是山林草木，絕無可購顧車馬之處。

    正在焦急之際，忽地瞥到左方不遠的竹叢下，竟繫著一匹神俊的白馬，向前飛馳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