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李

    清晨，明媚的陽光通過玻璃窗照射進倉庫，留下斑駁光影。

    睡足了八個小時，徐然醒來後只覺精力充沛，身體上也並沒有任何的不適感，身心愉悅放鬆。

    換了套運動服，外出跑步鍛煉一個小時左右，徐然順便帶了點妹妹周婷做好的早餐就回到了倉庫準備開始工作。

    啪啪啪！

    正準備繼續昨晚的研究工作，但這時倉庫的門被人敲響。

    將幾樣碎片空間帶回來的顯眼的物品掩藏了下，徐然去將倉庫的大門打開，就見是那位收舊貨的網店員工老李。

    老李全名李德柱，四十七歲，無兒無女的老光棍一個，家就住在附近不遠的南河二手市場旁邊，一直靠收破爛倒賣舊貨維持生活。

    老李為人木訥老實，思維遲鈍，不善言談，四十多歲了還是個光棍兒，只因他太容易輕信別人，一輩子被人騙了不知幾百回了，附近當地的一些人多蔑稱他為李傻子。

    不過這個李德柱雖然被人罵作痴傻，但卻是個善良人。

    徐然打小那會兒，這個李德柱就經常會來幫孤兒院做事，挑煤扛擔的力氣活不少干，也不要孤兒院給他報酬，管飯就成。

    直到現在，那麼多年過去，這李德柱仍會每天早上有事沒事會來孤兒院轉一圈，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已經成了習慣。

    儘管別人看不起李德柱，但徐然心中對這個人卻很尊敬，

    他回到家鄉開了網店，時常要去二手市場淘寶，收點有價值的舊貨，有時就發現老李總是吃虧被人騙，於是心生惻隱就將老李招了過來幫他做事。

    徐然每月給老李開工資，錢會幫他存一部分到銀行，只給他發點日常開支夠用的現金就行，就是為了避免老李拿著所有現金出去不慎又被人騙個精光，而老李卻是對徐然一直深信不疑，從來沒有懷疑過徐然會扣他工錢。

    當然，徐然就算手頭再緊張，哪怕做兼職賣保險，送外賣，老李的工資都會給按時發。

    徐然開了門讓老李進來以後，看老李的神色似乎顯得有些興奮，而且懷裡不知抱著什麼，踹得緊緊的生怕被別人看見。

    不等徐然問話，老李獻寶似的就將懷踹的東西拿了出來，道：「小然，我今早收貨發現了個寶貝，你給看看？」

    有些疑惑地接過那爛布頭包裹起來的東西，徐然好奇打開以後，卻見是一塊破損比較嚴重的瓷碗。

    經常去舊貨市場，那裡也有古玩區，耳濡目染久了，徐然對辨別古董文物的經驗越來越豐富。

    那瓷碗徐然在拿手上幾過了幾眼，看過模糊的有蒙古文標識底款，就能大概推斷出這是個在沙堆中埋藏了多年的老東西，而且還是元代的。

    只是這碗破損嚴重，裂紋太多，拿到市面上也賣不了幾個錢，徐然搖頭道：「老李，這碗確實是古董，但這麼破也值不了多少錢，你是從哪裡撿來的？」

    老李深信徐然的評價很具權威性，道：「我今早去劉家街收舊貨，老劉就把我叫了去說他那裡有些破爛問我收不收，我去看是一箱廢紙和舊書，就稱斤收了回來……」

    聽他說到這裡，徐然不禁撫額。

    老劉的套路很簡單，就在舊廢紙箱裡摻些比較壓秤的破瓷器碎片，老李見對方是老熟人並沒有翻箱底檢查就給收了過來，明顯又讓人給騙了。

    不過徐然網店賣二手貨，平時老李收上來的舊東西拿來都要經徐然過眼後覺得有翻新上架銷售的價值，才決定留不留。

    而像舊瓶子廢紙廢鐵等這些收破爛的事是老李自己的私人業務，徐然一般並不過問。

    這次老李收來那堆廢紙，即使被摻雜了壓秤的瓷器碎片，不過也就虧個十來塊錢。

    可那碗雖破，畢竟也算是古董，運氣好也倒能賣個上百塊，這老李也算誤打誤撞。

    徐然還有許多事要做，沒跟老李耽擱，道：「老李，這碗我給你一百塊收了，你覺得怎麼樣？」

    老李搖頭：「送你的不要錢，反正連劉老頭都不要，我拿到二手市場更賣不掉了！」

    徐然直接拿了一百給他：「不用推辭，給你就拿著，我正打算在倉庫里騰出點空地來放其它東西，你暫時先不用出去『跑業務』！」

    「行！」

    老李也不多話，很麻利地就開始幹活搬東西騰地方。

    徐然所說的業務，是他委託老李在收破爛的時候幫他留意那些賣家有意出手、有些價值的舊貨，或者是有沒有什麼需求，將信息採集回來給他，由他去和賣家交涉洽談收購買賣的事宜。

    另一位農民大嬸，也是如此。

    有老李幫忙，效率快多了，只是不到一個小時的功夫，倉庫中一部分占地方的舊貨就被騰開收拾了出來。

    幹完活以後，徐然拿了瓶水給老李讓他歇息了會兒，然後就坐上老李的摩托三輪一起出門去二手市場。

    南河二手市場就在郊區，也就三四分鐘的車程。

    每天早上光顧二手市場的人倒不少，都是一些家庭條件普通的人，會來這裡淘一些便宜又實惠的舊貨。

    徐然雖然開的是網店，但他的倉庫以前也作為實體店會請一些有需求的顧客過去選購商品，並非一定限於網際網路經營。

    而那些顧客們，就是老李和周大嬸平時走街串巷搜索到的客戶供求信息。

    因為徐然充分利用了大學裡所學的一些專業知識，提供的舊貨都進行過一定的翻新，價錢和二手市場差不多，半年下來積累性價比口碑還不錯，也時常會有一些回頭客光顧。

    而網店經營，就全憑網友的主觀臆斷了，有的網友覺得性價比很高，會給好評全5分，會加關注不時來逛逛，而有的人得了實惠，總要挑各種毛病給低分來拉低網店信譽評分等級，下回卻還要繼續來下單撿便宜。

    反倒是夏城本地的網友，一般在網上下單以後，他們會親自上門當場驗貨，滿意後直接確貨付款給全好評走人。

    今天徐然來二手市場並沒有打算『進貨』，不過他和市場裡的一些商家比較熟悉了，轉了一圈以後，就用很低的價格淘來了四個儲水罐。

    四個聚乙烯pe儲水罐大小一樣，呈橢圓形膠囊形狀，體積大約1.5立方，徐然根據尺寸又買了一些材料，讓商家當場給diy了一個可以將四個儲水罐堆疊放起來的架子，這才將空罐和架子放上三輪，讓老李給拉回倉庫。

    當然，徐然淘四個儲水罐回來，可並不單只是為了儲水，他的主要目的，就是針對那個碎片空間。

    通過昨晚的實驗，徐然已經找到了為什麼他從空間中那個碎片城市中只能帶回總重十斤的小物品的部分原因了，就是水資源的問題。

    昨晚實驗，徐然帶了三升的礦泉水，進入空間時莫名其妙的少了一些，中途搜查那幢樓休息時喝掉了一點，最後他出來的時候，那瓶子就徹底的空了，那剩下的礦泉水竟然就不翼而飛了。

    尤其出來以後，徐然同樣會感覺到體內的水分有所減少，卻並沒有像第一次那麼嚴重缺水，而且神秘金屬塊耗能也比第一次少。

    因而這很顯然就說明了一個問題，就是那個空間極度缺乏水資源，徐然要從那個空間裡將物品帶出來，用水資源進行置換是節省金屬塊能量的最佳方式。

    三輪車將四個大水罐拉回來放進倉庫騰出來的空地上以後，徐然再沒別的事情請他幫忙，老李就離開了。

    徐然回到辦公室，將昨晚從碎片城市中帶回來的那幾樣實驗品放到桌上以後，繼續進行剩下的檢測工作。

    事實已經證明，那些帶進去只放了七八個小時後又被帶回來的實驗品，其材料分子結構沒有產生任何的變化，最多只是表層經歷了祛腐蝕和祛氧化的過程，倒是比徐然用專業手法翻新的效果好上數倍。

    至於其它從空間帶回來的實驗品，就得藉助一些專業的檢測工具。

    徐然現在手頭拮据，連房租都快要交不起了，哪裡買得起專業儀器，而且表妹周婷馬上就要開學上高中，她的花費徐然也得幫她落實，不想再讓姑媽那麼奔命的勞累。

    因而，徐然須得先去賺一筆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