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四、五行針法

    老頭翻好藥，走到院子中間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又讓盛青雲在凳子上坐下，於旁邊一張矮桌上拿起一個茶壺自個倒了一杯茶端在手裡，這才向著盛青雲開口道：「說實話，醫術我也懂得不多，也就一點粗淺的草醫，只能說是一點皮毛，在這山野間頭痛腦熱的還能勉強應付，真有個大病，我也看不了，這也是這一年多我沒答應教你的原因。就我這點水平，教了你也只是誤了你，平日裡教你些簡單的草醫沒多大關係，真正學醫，你在我這裡學個皮毛，若是出去碰見病人，以這半瓶水的水平容易害人害己。」

    老頭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又接著說道：「以前我沒給你說明白，也是不想你泄氣，只待你多學點藥草知識，為有機會去真正系統學習打點基礎。心底我也不願我這點東西帶進土裡。」

    聽老頭說到這裡，盛青雲心裡多少有些失望，不過臉上並沒有表現出泄氣的神色，就只聽老頭繼續道：「今天早上，你這小子卻是讓我大吃一驚！你小子可能還不知道，你每日跟在我身後練的這些動作是什麼吧？」

    盛青雲點頭道：「只是看著像是模仿一些動物的動作，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老頭微微點一下頭：「這套動作叫『五禽戲』，是我年輕的時候在外偶爾學到的，據說傳於三國時候的神醫華佗，說是能練得入神的話，能在體內生成『五行真氣』，可強身健體，還可以行針以治病救人，是華佗一身神妙醫術的根本。我練了幾十年，也僅有氣感，並未生成『五行真氣』。今早看你演練，卻和那已生成『五行真氣』的描述極其相似。」

    說到這裡，老頭緊盯著盛青雲，眼裡不在有絲毫渾濁之色，雙眼明亮若星，好似將盛青雲看透了一般：「你小子告訴我，你是不是練出了『五行真氣』？」

    盛青雲眨了眨眼，一臉懵懂：「什麼是真氣？」

    老頭看著盛青雲，見他不似說謊：「這真氣我也給你說不清楚，你就說說今早你練五禽戲的時候都有什麼感覺！」

    盛青雲撓撓頭：「我也說不清楚，只是今天在練那些動作的時候……」

    盛青雲將早晨練五禽戲時的感覺簡略的描述了一下，並把一些感覺說得雲裡霧裡的，總之就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老頭認真的聽著盛青雲的描述，神色間露出不可思議，又夾雜著一些落寞與興奮，整個臉色變化極為精彩。

    盛青雲說完，好一會老頭才回過神，眼盯著盛青雲道：「你這應該就是練出『五行真氣』了，你等等，我拿一樣東西給你！」

    老頭起身轉進屋裡，十多分鐘後抱著一個盒子出來，將盒子放在矮桌上，把打開盒蓋的一面轉向盛青雲，伸手一指：「你打開看看！」

    盛青雲看了看老頭，伸手打開盒子，低頭一看，盒裡有幾卷書，一副護腕一般的套子，一隻套子上插了長長短短的銀針，另一隻套子上則插了幾枚金針。

    抬起頭，盛青雲一臉疑惑的看著老頭。

    老頭現出一絲得意，示意盛青雲拿出來看看。

    盛青雲帶著一些不解，一些好奇，將放在上面的一卷書拿出來，書是線裝的，書皮很厚實，封面上沒有名字。

    輕輕翻開書頁，盛青雲臉上的神色更加疑惑，裡面並不是想像中的印刷本，泛黃的厚紙上，一幅幅手工繪製的人體圖畫，旁邊一行行工整漂亮的蠅頭小楷。

    盛青雲抬起頭看著老頭，正要張嘴說話，老頭卻已經先開了口：「這幾本書和那套銀針、金針就是當年那位教我五禽戲的老人給我的，說是練出『五行真氣』就可以學習書上的針法了，可惜我練了幾十年，還是沒練出來。沒想你小子竟然練成了，你既然練成了，我也就把這書和針交給你，我如今老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交給你也是不願這東西在我這裡埋沒了。」

    在盛青雲有些發懵的眼神下，老頭像是放下了什麼一直背負著的東西，好像一下輕鬆下來，卻又臉色一正，嚴肅的向著盛青雲說道：「盛小子，我如今沒什麼可教你的，這些東西給你，你切記要好自為之，學會了不可仗之斂財，失去醫者本心；若有那人神共憤之徒求醫，也不可失了風骨助紂為虐。你去吧，以後的路需你自己走！」

    說完老頭就往外攆人了，不由分說的將盛青雲攆出門去。

    盛青雲抱著盒子，站在門外，恭敬的鞠了一躬，口裡大聲說道：「謝謝，我一定記住您老的話！」

    待盛青雲離去，老頭站在院子裡，仰頭望著天空，口裡輕輕說道：「老師，蒼天有眼，五行針不絕於世，有傳人了！盛小子秉性敦厚正直，定能將老師醫術發揚光大，過些日子，待他『五行真氣』再壯大些，我會將拆骨正骨手傳給他。以後我也能放心去地下見老師您了！」喃喃的說完，老頭久久的注視著天空，似在回想什麼。

    回到自己宿舍的盛青雲有些傻樂，心裡興奮得快找不著北了，這剛獲得一份丹士傳承，那絕對是超出普通人想像的東西，以丹士的傳承，修煉有成後應該有辦法醫治好自己父親的腰，只是要修習有成只怕也不容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到；今天早晨練習那五禽戲，莫名的進入老頭說的『五行真氣』生的狀態，獲得老頭的饋贈。

    老頭在院子裡的那一番話，明顯不是一個普通老頭說能說出的，這也證明了老頭就是盛青雲所想的那種身懷絕技的隱士。這針譜也許能讓自己不需要修煉丹士傳承有成就能治好父親的腰，盛青雲實在是不忍父親再受痛苦了！

    短暫的中午很快過去，山村的教師都沒有誰專門上某一科的，基本上每個教師都要成全能教師，語文、數學、音樂、體育……，只要是學校開了的課，都可能上到，這不，下午盛青雲的兩節課就是他最不願意上的音樂課，他自己的話說：五音不全，歌都唱不了的怎麼去上音樂課。可學校同樣沒有專職的音樂老師，每個班的音樂課都是負責本班的教師兼任，照學校負責人的說法：你不上，誰上？

    如同受刑一般的上完下午的兩節音樂課，盛青雲一頭扎進自己的宿舍就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