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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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飯，蕭明來到瀟湘館的門口，繼續發呆，胡思亂想的打發餘生。

    就在蕭明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衣衫懶散的女孩兒在街角探頭朝這個方向看了看。

    蕭明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卻故意裝作沒看到街角的小姑娘，繼續坐在門邊裝傻。

    女孩兒顯然沒有發現蕭明的小把戲，探了探頭，確定蕭明似乎沒有發現自己之後，弓著腰，躡手躡腳的走過來。

    她身上破舊的棉襖已經撕成了一條條，棉花出去了大半。髒兮兮的臉被凍得烏青，一雙原本修長靈巧的小手也因為寒冷和髒，顯得烏漆嘛黑的。

    饒是如此，卻也掩藏不了小女孩兒那明眸皓齒，那清秀脫俗的臉。

    呼的一下，小女孩兒成功的摸到了蕭明的身後，一把捂住了他的雙眼，故意壓著嗓子說道：「你猜我是誰？」

    感受到女孩兒冰涼的小手，蕭明臉上的笑意更濃。他故意沒有做聲，沉默了一會兒，為的是讓自己臉上的溫度，溫暖一下女孩兒冰涼的手。

    「你是小雲？」蕭明認真的猜著。

    女孩兒的手捂的更緊，幼小的身子也靠在了蕭明的背上，微微有些發抖。

    「不對。」脆生生的聲音在蕭明耳邊響起。

    「那一定是小翠兒。」蕭明繼續順嘴胡說。

    「也不對。」女孩兒有點兒著急，但冰涼的小手依然沒有鬆開。蕭明臉上的溫熱讓她原本冰冷的手舒服許多。

    蕭明臉上壞壞的一笑，故作篤定的說道：「那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我昨天才認識的小花。我就知道是你，也不知道為啥，第一次看到你我就那麼喜歡。」

    小女孩兒的手顫抖起來，她的明眸之中有了一絲淚光。

    後退一步，她的小手就要鬆開。

    感受到了女孩兒的變化，蕭明的心微微一疼，也有一絲驕傲。他一伸下拉住女孩兒的手，轉頭笑道：「丫頭，早就知道是你啦。」

    看到女孩兒眼中噙著淚水，蕭明慚慚的說道：「真生氣啦？」

    女孩兒低著頭，任憑蕭明拉著她冰涼的手，讓他手上的溫度溫暖自己的手，內心卻無限委屈。

    「傻丫頭，要不要我叫小花來，你們認識一下。」蕭明空出一隻手，在小女孩兒的眼角輕輕擦拭了一下，柔聲說道。

    女孩兒看著他，眼中再次露出了幽怨的樣子，那水汪汪的眼神顯得很無助。

    蕭明哈哈一笑，一伸手，兩個手指在嘴邊捏了個指型，用力的一吹。一道響亮的口哨聲響徹街角。

    隨著口哨聲，一條白色的影子從門後一閃沖了出來。

    女孩兒定睛一看，是一條白色的小狗兒，渾身的毛兒邋遢的很，也不知道是長了膿瘡還是本身就那樣，一塊塊黃色的斑附著在它瘦小的身上。

    這本是一條邋遢骯髒的狗，可無論是蕭明還是小姑娘看到，都沒有一絲嫌棄。

    或許他們和這條小狗都是一樣的，渾身傷痕，沒人憐惜。在這嚴寒的地方，一旦寒潮來襲，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能活過這個冬天。

    「這是小花，我昨天在街角認識的。」蕭明揚起了下巴，衝著小女孩兒得意的笑著。仿佛他的惡作劇很高明。

    女孩兒看到小狗，黑漆漆的臉微微一紅，只是太髒，蕭明看不到她紅了的臉。

    「我以為你」女孩兒說了一半，下面那句「有了小花就不要我」終於收住。

    「以為我有了新歡忘了你是吧？」蕭明在女孩兒的鼻子上颳了刮，一拉他的手，轉到了瀟湘館的牆角後面。

    小花兒搖著尾巴，蹦蹦噠噠的也跟了過來。

    這次輪到他像做賊一樣，左看右看，這才把手伸到懷裡，摸出那帶著他身體溫熱的雞腿，一把塞在女孩兒的手裡。

    「老規矩，一人一半。」蕭明笑嘻嘻的說道。

    女孩兒接過他已經啃了一半的雞腿，看都不看一眼，放在嘴裡就大嚼起來，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你一份，我一份，骨頭給它，它一份。」

    蕭明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叫做小紅的女孩兒。他不記得自己這具身體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小紅。因為有記憶以來，自己就和這個流浪的小女孩兒極為親近。簡直就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雖然二人同歲，但因為蕭明兩世為人，要比女孩兒老成許多。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友情或者說是感情。

    今年的冬天來的很急，很冷。看著小紅身上那已經明顯變小的棉襖和飄零在風中的碎布條破棉花，蕭明攥了攥拳頭。

    「如果不儘快把翠姑那件舊的棉襖偷出來，小紅挺不過這個冬天。」蕭明心裡暗道，不禁想到了小紅的弟弟小強，就是在去年冬天凍死在大街上的。

    「我不會讓小紅凍死。」下了這個決心之後，蕭明的心似乎松爽了許多。

    很快，小紅吃完了半個雞腿。身材瘦小的她，吃了大半個雞腿，已經有些飽了。正如蕭明給她留下大半個雞腿一樣，她同樣的沒有啃完雞腿上的肉，而是故意留了一點兒，扔給了在地上望眼欲穿的狗兒小花。

    「原來是兩個平分，現在是三個。」吃飽了，小紅的手溫暖了，臉上帶著笑容俏皮的說道。

    蕭明也笑了起來，他一拉小紅的手，從懷裡拿出那塊兒玉石打磨的粗糙掛件，塞在小紅的手中。

    「這是什麼？」小紅驚訝，那玉石雖然粗糙，但入手溫潤，泛著淡淡的綠色，裡面雜質很多，顯然是廉價貨。正如瀟湘館的女人一樣廉價。

    「保命用的。」蕭明呲牙一笑，在小紅耳邊小聲說道：「這東西你到城北的當鋪去換錢，夠買一條棉褲了。過幾天我再把翠姑的舊棉襖偷出來給你。」

    瀟湘館在城南，到城北當鋪，自然安全很多。

    小紅的手一抖，她想拒絕，可看到蕭明那執著的眼神，她沒有多說，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才乖。你放心，翠姑那蠢貨抓不到我的。」蕭明傲然，他是個身體十二，但靈魂已經十八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