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看到他,合上書,站了起來,道:「我去自習室,你們聊。」說完,拿了幾本書很快地走了,看那背影竟有幾倉皇。
那傢伙見李楠走了,小聲地咕噥了一句,「不就是打了幾下嗎?至於這樣。」
他說話聲音極小,要是放在以前,王燁是聽不到的,今天卻聽了個一清二楚。
按王燁自己的話來說,他以人到中年,年輕人的是是非非,他不問,也不想問。所以,他也只當什麼也沒聽到。
那傢伙一下跳到王燁床上,拉開他的被子,鑽了進去,但卻並不安安分分地呆著,東拉一下,西扯一把,一會兒王燁便被扯出了被子的覆蓋範圍,兩條腿赫然露在外面。
「咦,這隻腳好面熟,分明在哪裡見過?」
王燁連忙縮回腳,在哪裡見過?應該剛才王燁腳伸過牆時被他看到了。也幸好他收回的比較快,左思明才沒有什麼印象。
對,這個傢伙就叫左思明,今年二十四歲,小孩子脾氣十足,做事毛毛糙糙,又很記仇,平時就愛粘著王燁,因此常被人誤會他們是gay。與李楠的仇就是如此結下的,據說還大大的打了一架,當然是李楠單方面被偶,左思明表現出色。
王燁對這樣的傳言置之不理,用他的話說就是等大家傳累了自然就不傳了。左思明的態度是,傳,可以。我見一個打一個,不見就算了。
「大叔,」左思明爬在床上,全身裹在被子當中,盯著王燁,說道:「當時你掉下去時怕不怕?」
不知道。
怕?還是不怕?王燁從未想過。
「應該挺可怕的吧?」好在左思明也沒有指望他回答,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以前,我做過從屋頂掉下去的夢,可怕極了,每次都是被嚇醒的。醒來發現自己手腳都舉得高高的,只有屁股還在床上,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左思明那裡講個不停,王燁也在想自己的事兒。
一會兒,左思明停了下來,大叫了一聲「王叔」,把王燁的神思拉了回來,才哭喪著個臉跟王燁道:「王叔,我失戀了,我又失戀了,怎麼辦啊?」
王燁看著他,替他默哀三秒鐘,他又不是愛情專家,要是知道怎麼辦,他早結婚,鬼才要一直單身。王燁想通這一點兒,猛地起身穿好衣服鞋子,對左思明說了句走的時候鎖門,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弄得左思明無尷尬地愣在哪兒。
王燁一路風塵闖進秦醫生的辦公室時,魏子和兩名警察正在哪兒說話。門被他從外面重重地打開的撞擊聲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屋內靜得落針可聞,王燁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他說:「秦沛,我們結婚吧!」
秦沛和魏子都愣了,兩名警察看看王燁,再看看秦沛,法定先走一步。
「王燁,你有病吧?我己經結婚了。」秦沛亮出手上的戒指,滿臉都是嘲諷。
魏子拉過王燁,一直拉出很遠才道:「沒事吧,哥們兒?」說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也不燒啊!唉,你不是己經回學校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王燁不說話,只是盯著秦沛辦公室的方向。
魏子見他不說話,急得渾身的肉一顫一顫的。
這時候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王燁耳邊響起,「她不想跟你結婚,我婚給你呀?」
「你?」
「不過,你得把內丹還給我。」小女孩就是小女孩兒,還沒兩句話就把自己的目的講出來了。
「又是內丹!」可能是秦沛的拒絕使得王燁的情緒很不安穩,他伸手一掌拍在旁邊的牆上,等手掌拿開,牆上出現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還說沒有偷吃我的內丹?騙子!」小女孩兒指著牆大叫道。可算讓她拿到證據了。
「什麼內丹?」魏子被王燁的暴躁嚇到了,也被他的力氣嚇到了,更被他的話弄得莫名其妙,問道。
王燁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伸手向小女孩兒一指,道:「問她!」
王燁不知道魏子根本看不到小女孩兒。
魏子看著王燁指向的方向。空空如野,什麼人也沒有,甚至連只蒼蠅都沒有。
「他看不到我。」小女孩兒講。「你是不是發現你自己最近很不對勁兒?比如會穿牆而過,傷口癒合很快——那是我的內丹起到的作用。」小女孩兒很認真地解釋著,「跟我來,我教你怎麼看內丹在哪裡。」說著一步三跳地離開了。
「慢些,等我!」王燁衝著消失在樓道口的小女孩兒背影大叫道,見對方並沒有停下來,也不管魏子了,轉身就要往樓道那邊奔。
可惜腳步抬起還沒有來得及放下,魏子已經拉住了他。顯然,在魏子的心裏面,今天的王燁已經不屬於一下正常人了。他的腦子多少有些不靈光啦。
求婚?怎麼不早求,那怕早幾天都沒事兒。還有,什麼內丹?走廊裡面根本沒有其他人,他又像是要追誰一樣,這不是有病是什麼?而且,病得不輕。他那裡敢放他出去?
王燁被魏子抱了個結實,很清楚,自己是走不了了。
但是,他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那個除了他,別人都看不到的小女孩兒知道。他掉下了懸崖,卻沒有事兒,本已經很奇了,不要再有別的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吧?
秦沛此刻腦子裡面也十分不平靜。昨天,也就在昨天晚上,她才接受了醫院另外一個醫生的求婚。而今天,她的初戀,那個無故消失了多年,前幾天地病房裡面一直都裝做不認識她的初戀,今天突然跳出來,向她求婚。她等了那麼久的,在她決定要放手的時候,他又偏偏出現了。
摸著手上的戒指,是選他,還是選他?
「秦醫生,快,快!三十六號有情況!」小護士跑得氣喘吁吁,「安寧……安寧……」
秦沛連忙把腦子裡面的所有東西清出來,收斂好情緒,對小護士說:「你別急,什麼情況,咱們邊走邊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