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被砸了

    山賊漢德久居波波島，常年閉門不出，加上懸賞金相較偏低，所以在外名聲不響，以至於進了林肯小鎮後，並沒有感受到異樣的眼光。

    漢德不禁心裡有些小失落，往年都是耀武揚威地在波波島村落稱王稱霸，每到夜裡就會挨家挨戶地拍門往裡叫「老鄉開門，我們是好人，從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然後就進了門除了村民的一針一線全都搬走了，想起那時候威風堂堂的模樣，漢德至今想起來都有些懷念。

    不過，這下可好，到了個陌生的地方非但沒有了當初的優越感，甚至於他還能感受到周圍一雙雙綠油油財迷的眼光盯得他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那種眼神就如同在看一隻只待宰的獵物一般，詭異，可怖！

    山賊們不禁被這些眼神瞧得瑟瑟發抖，漢德竟有些惆悵起來，這些魚販竟然完全不怕他們，不由得深深地懷疑自己進了一座假小鎮。

    但捏了捏臉蛋，又有些生疼，看來不是做夢。

    漢德轉眼一想，莫不是是自己今天的扮相不夠凶神惡煞麼？

    嗯，很有可能！

    於是，漢德從懷裡掏出一張巴掌大的鏡子照了照。

    埕亮的光頭，猙獰的面孔，眼帶寒光，膀大腰粗。

    漢德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著鏡子露出兩顆虎牙。

    嗯，很兇啊，簡直凶得不能再凶了。

    自己的樣子還是那麼凶啊，可這些村民怎麼完全不怕自己？

    山賊摸了摸圓潤的光頭，心裡唏噓道:難道是我光頭山賊團的名頭不夠響亮?

    嘆了口氣，心情雖有些跌宕起伏，但最終還是被迫切的飢餓感給拉回了現實。

    揉了揉肚子，漢德看了一個個頹廢的手下一眼，暗罵自己竟然忘了正事。

    「新鮮出爐的魚哦，都來瞧一瞧，看一看吶，走過路過的千萬不要錯過，一斤魚只要50貝利，50貝利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全場50貝利，統統只要50貝利……」

    這時，里奧抄著一副從楚風那裡學來的新穎的叫賣聲立刻吸引住了山賊漢德的注意，睜了下眼睛，漢德率著嘍囉們走向聲源處。

    「喲，幾位顧客，來來來，看看我今天剛從海里捕來的大魚，新鮮著呢！」

    里奧眼睛一亮，笑著對漢德等人介紹道:「這是仰……哦不，這是沙灘魚，別看它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可加上蔥蒜煮上半天，肉汁不僅鮮美，誒喲，那湯啊別提有多美味了！還有啊，這是泡泡魚，一年四季都喜歡吐泡泡，用火烤著最好吃……」

    里奧看著漢德等人一副望眼欲穿、直吞口水的模樣，心裡漸漸有底了，搓著手，笑得像個兩百斤的胖子。

    沒準，今天的魚能全賣出去！

    漢德收回視線，抬眼瞧了瞧別的魚販攤位，上面都貼著小黃牌明碼標價，大抵都是200貝利左右一斤。

    一時間漢德心裡竟有些彷徨，心裡沒底的摸了把口袋，打量著里奧的魚箱，皺起眉頭道:「這魚，你確定沒死?」

    那躺在魚箱裡的魚全都標準地翻著白肚皮，渾濁的水擠滿了白色的泡沫，要不是魚鰓還在一張一合，是個人看了都覺得這些魚死翹翹了。

    里奧眨了下眼睛，自顧娓娓道:「這位大哥說的哪裡話呢！北海遼闊，魚的物種千千萬，有的魚長得像獅子，有的魚長著兩隻小腳蹼，還有的魚還長著一對小翅膀……喜歡吐泡泡的魚不奇怪吧?」

    聽著里奧說的頭頭是道，漢德立馬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神色，暗道: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是我見識短淺，目光狹隘了！

    「不奇怪，不奇怪。」漢德重重的點了兩下頭，摸著腦袋一臉憨笑，陽光將他的光頭照得更亮了。

    里奧也附和著眯著眼滿臉堆笑，心裡一片喜悅。

    隨後漢德笑臉漸收，緩緩湊近里奧，他的身形很大，像座小肉山，氣勢逼人，給里奧一種無形的壓力。

    里奧心裡不由得發怵，強裝鎮靜地看著他。

    漢德指著魚箱，甩手大氣說道:「這些魚，我都要了！」

    說著，漢德便摸出兩張面值「2000貝利」的紙幣，怪難為情地說道:「不過今天出門出得早，身上只帶了這些錢，你看看夠不夠?」

    里奧狠狠拍了拍自己眼裡冒著錢眼的腦袋，露出一臉肉疼的模樣，微微皺起眉頭，然後咬牙一展，說道:「好吧，看在你一次性買這麼多的份上，4000貝利就4000貝利吧，就當交個朋友。」

    說著，里奧忍住激動得有些發顫的手就想接過對方的錢。這時，卻聽見一旁的耳釘光頭小聲說道:「大哥，我們不是山賊嗎？拿東西不付錢不是天經地義嗎？」

    聽到這話，漢德愣住了。

    對啊，自己TM不是山賊嗎？憑啥拿東西還要付錢的?就算出了波波島依舊還是山賊啊！

    山賊漢德眼睛放著光，看向耳釘光頭，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腦子這麼好使?

    而里奧聽到這裡，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了，先是一白，又變得鐵青，最後又變白，臉色總之灰白極了，額頭簌簌的直冒著汗，伸過去的手僵住了。

    山賊，這些光頭是山賊！

    天殺的，怎麼會有山賊來到林肯小鎮！

    里奧臉上蒼白無力，看著對方手裡捏著的紙幣，那可是能夠買兩三副藥的錢啊！

    決計不能讓到嘴的肉飛走！

    把心一橫，里奧臉上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訕笑道:「大哥……行有行規，您買了魚不會不給錢吧？」

    說這話時，里奧的聲音有些發顫。

    他知道，現在這一刻，他心裡已經沒譜了，因為他看見對方嘴角慢慢挑起的一絲譏諷。

    漢德咧嘴一笑，將錢放回口袋裡，高大的身軀俯瞰著里奧，臉上全然一片嘲弄之色，戲謔道:「老子可是山賊啊，拿東西怎麼會給錢！」

    「可是，你不是來買魚的嗎……」

    「不給錢當然不算買喔！」漢德挑釁地哈哈大笑，大手一揮，招呼手下說道:「兄弟們，把這些魚統統搬走！」

    四個山賊嘍囉一臉奸笑的抬起魚箱就往外搬，里奧見此立馬就急了，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攔住了他們，吼道:「不能搬！哪有你們這麼潑皮無賴的，就算是海賊來了，買我里奧的魚也必須付錢！」

    「去你MD！」

    漢德一腳將里奧踹開，砸翻了攤子，攤子上的一些雜七雜八的工具涑溜溜地滾落一地。

    里奧捂著胸口，吃疼地齜著牙，漢德指著他冷笑道:「兄弟們，把他的店給老子砸了！」

    說罷，其餘的山賊便抄起就近的工具，「砰砰砰」地砸著小攤。

    攤子，砸！

    水桶，砸！！

    椅子，砸！！！

    周圍攤位上的魚販看著這觸目驚心的一幕咋舌不語，幾個膽子大些的就欲上前幫忙，但被同伴拉住，搖頭示意著嫑躺這趟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