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處罰

    昏暗的房間裡，半掩的羽絨窗簾布遮擋了大半的窗戶，不多的光線只照亮了寬大台上放著幾本大開本寫用具；旁邊的高背靠椅上坐著一位少年，前麵攤開著一本厚厚的書；一身貴族衣服，使好像睡著的少年看起來不是太過於普通。

    「又沒有成功，是方法不對還是我理解錯了呢，還是書寫的人記錄錯了？可惜，沒有人能請教。」少年睜開雙眼低聲嘟囔幾句，就對著面前攤開的精美厚厚大開本沉思起來。

    「家族裡的所有普通書籍都已經看完了，上面沒有記載另外增長精神力的方法；那些魔法書籍在沒有開闢冥想空間的情況下，還不能觀看，說不定會有，誰知道呢。」少年這樣安慰自己。

    少年起身收拾好書台，在一個角落暗格里，取出一些物品和材料，就離開房間，順著城堡的一條走廊，來到一間有點偏僻的房間，進入房間點燃裡面特製的蠟燭，就在中央放置實驗器皿的大石台上，忙碌起來。

    過了一個魔法時，少年把最後一份材料調配放置好，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揉了揉有點發酸僵硬的身體，「這次總算每份都沒出錯，希望這次能成功一次吧。」

    休息了一會，就對這些調配好的材料進行最後的試驗。

    ………………….

    「呲呲」一陣陣難聞的氣味從魔法試管中不斷冒出，裡面的液體不斷變的和旁邊擺放的幾支試管里的一樣污濁。

    「該死，又失敗了，這可是最後一份了；用相似作用的廉價材料代替果然太不靠譜了，該死的商人們，該死的法師們」，少年低聲嘟囔著，不斷詛咒那個告訴他這種方法的材料商人，以及對城堡里法師們的不滿，誰讓家族招攬的那些法師們從來都說沒有時間，給他解惑一些問題；畢竟法師們得契約里沒有這樣一條。

    「失敗的失敗還是那個成功的老祖母，總有老祖母的老祖母出現，不是嗎」，不滿的心情發泄完，就取出記錄本，專心詳細的整理記錄今天的實驗。忙碌過後，少年開始思索需要改進的方法和調製的材料；最後，計算出需要多少金幣時，才想起，自己已經沒有金錢來購買任何物品了。

    為什麼每次都會發生這樣糟糕的事情，什麼時候才不再為這些事情耗費精力呢，少年苦惱的拽了拽頭髮；為了這幾次實驗，積攢的金錢和材料都耗光了；家族成員也沒人會再借錢給自己了，也沒有別的途徑獲取；也許試試那個方法，說不定會成功，那樣就能暫時緩解目前的困境了，也許還會有別的轉機出現。

    …………………..

    晚上，平靜空暢的餐廳里；上方懸掛的幾部巨大精美似蓮花狀燈盞，和周圍石牆上的燈槽，以及擺放在餐檯上的銀質燈台，散發出的火光，照亮了餐廳每個角落；鋪滿深紅色的地板上，整齊的擺放著二十幾排通長的寬大長方形餐檯。

    可以坐下一千多人的餐廳，現在只有中間幾排的餐檯上，擺滿了各種豐富的食物水果及飲品，兩旁的餐檯上只有照明的燈台。

    坐在每排餐檯兩側的人們，沒有一絲話語，只是不斷的取用前面擺放的食物，整個過程，只有人們進餐時發出的特有聲響和餐具碰撞的聲音。

    此時，坐在主位餐檯中間的一身貴族裝束的中年人，喝完酒杯中最後一口酒，就放下雙手中的酒杯和餐具，環視了一下整個餐廳，心情有些沉痛：如今城堡里能有資格坐在這裡的進餐的，只有不到三百人，家族真的要一直衰落下去嗎，也許到了要改變的時候了。

    待所有人都進餐完畢，端坐整齊等待時，中年人站了起來。

    「各位家族成員，巡查狩獵家族領地，是帝國賦予家族的權利，也是家族為帝國應盡的義務………………………………」

    少年端坐在一排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中，目光盯著前面蠟燭燃燒的火焰。

    悠久的家族，二十幾萬年的傳承延續，這在自己前世的世界是不可想像的，對於這個世界來人們來說，這樣的家族只是中型家族；不過，現在家族的情況或許還能勉強的賦予這個稱呼吧。

    無論傳承多麼久遠曾經多麼強大，一旦沒有了強大職業者支撐，無法抵抗外來的壓力，再輝煌的家族，就如英雄遲暮，衰落直至消亡；在百年還是千年或者更久的衰落過程里；如果出現強大的職業者，家族會再次興盛強大下去。

    不過，這似乎和我沒多大關係，我只是家族裡一個無人注重的普通人，普通人的想法，不會獲得管理者們的注意；只是那樣的方法，能成功嗎。

    ……………………….

    「都養足精神，準備明天的出發。」

    中年人的話音落下，眾人準備起身離去，突兀一道聲音傳來。

    「父親大人，我請求參加這次的巡查獵狩，為家族做一份貢獻。」少年站了起來，向中年人行了一個禮節。

    頓時，滿場寂靜，準備起身的的人們又悄悄坐下，人們都吃驚的向站立的少年望去，隨後就都看向準備離去的中年人：這是破壞貴族禮儀規矩的行為。

    貴族從小良好的教育，各種條例般的規矩禮節教導，使得他們從不會在各種大型的聚會上，衝動的做出不符合儀禮的事情來；任何事情可以在家族相關的會議上或私下提出解決，而不是現在的場合；小家族中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何況他們這樣的家族更不可能出現這樣的行為，那只能是有某種目的了；頓時，部分人的臉色就表現的怪異起來。

    …………………………

    走出餐廳準備散離開的人們，彼此都用怪異的眼神互相交看，直到離開足夠遠的距離才開始小聲交談；職業者們只是把這當作一次有趣的晚餐，隨後經常忙碌的他們就會遺忘掉，只有那些無所世事的貴族少年少女們才會在私下的聚會上多了一個談論的話題。

    空蕩蕩的餐廳里，少年繼續站了一會也隨即離開了。

    「肖伊，需要幫助為什麼不告訴我呢，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而且，你還沒有達到符合的條件；這樣做，值得嗎？」少年剛走出門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向右邊轉身走了幾步，就看到穿戴一身戰士皮甲的金髮少年站在那裡，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看著羅伊。

    「維薩，我也是一時衝動，聽了父親大人所說的，想為家族盡一份力，現在也有點後悔。」

    「肖伊，希望你以後有什麼事情和我商量一下，我會盡力幫助你的；畢竟你也擁有成為職業者的天賦，早晚會成功的」

    「謝謝，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現在不是沒有受到很重的懲罰，不是嗎？」

    聽到少年這樣說，維薩嘆了一口氣就轉身離開了。

    望著離去的維薩，少年心裡滿不是滋味的，一母同胞的維薩出生時被檢測出擁有很高的戰士天賦後，就獲得家族大量資源的培養；現在十二歲的他即將爆發出鬥氣，成為一名擁有強大力量的一階戰士，成功後就能獲得家族更多的資源。

    兩年後的自己肯定連現在維薩的一半都沒有，不知道什麼原因，少年按照家族的修煉方法，一直無法產生出一絲任何職業者特有的痕跡；出生檢測出只擁有很弱的成為職業者的天賦，也就無法獲得家族額外的資源供給；事情就陷入了劣質的循環中。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在眾人面前臉上一直表露出的苦楚表情，才變成喜悅神色。

    「成員肖伊，年少無知，有失家族體面，禮儀訓練加倍，取消兩年的資源配給，只保留基本配給；念其是為家族出力之心，允許參加巡查狩獵。」

    對於別的家族成員來說，取消兩年的資源配給已經是很嚴重的處罰了，唯有少年聽到最後一句時，懸空的心終於放下了；也許少年覺得這是一個改變目前現狀的機會，也許以後會有更好一個奇蹟出現，改變這一切，但以後的事誰說的准呢，少年不想慢慢的等下去了。

    「該死的，資源有限，誰讓我有這麼多兄弟姐妹呢，該死的變種的一夫一妻多夫制，該死的法師們。」少年不能確定自己能不能成為職業者，而想要成為一名法師，需要的金錢和資源可以培養出差不多十位戰士，更有必不可少的魔法學習。

    起先，少年還覺得依靠前世記得的一些行業及賺錢法門，能賺取大量金錢提供給自己，現在家族裡的人們都不再借錢給這個他們眼中：搞怪的羅伊，犯傻的羅伊；不再相信他的說辭了，少年也就斷了這個心思。

    家族一些記載上的記錄，結合觀察到的家族現狀；為了能獲得家族的注重，少年只有選擇這種方式是對自己最為保險，最好的；一個家族想要長久的延續，強大的職業者，為帝國所做出的貢獻，家族的凝聚力，有足夠繁衍下去的血脈成員，擁有大量的金錢和資源，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只有出色的表現，才能被家族注重，獲得需要的資源；只要成功擁有強大的力量，也才能被更多的人尊重；我也是家族的一名成員，我只是想讓自己多一點選擇，不至於淪落下去。」少年這樣的想著。

    在家族記載上，創建家族的先祖是一位強大的戰士，以及從家族出現過的職業者的種類，就能推測出一個結論；而且，法師的修煉與其他的職業者並不相同。

    不過，肖伊記得一句話，知識改變命運；在這個世界，能夠獲得的知識越多，就可能獲得強大的力量，更能改變強大的命運。

    不過少年並不知道：人內心的**，一旦失去道德律法秩序的束縛，還有能夠獲得強大自身力量的機會，就會像無盡黑暗的草原上的一把枯草被點然了。

    ………………..

    早餐過後，準備妥當的少年帶上需用物品，來到城堡外一處大型訓練場；有些陳舊、完好的訓練場上已經排列著多數人了。

    穿過人群，肖伊在訓練場管事那裡領取到坐騎，就準備朝指定的位置走去。

    突然，少年眯了一下眼睛，隨後走了過去；那裡，已經排列站著六位裝備齊全的少年，後面四位面色不自然的和肖伊打了個招呼後，就帶著各自的坐騎後退了一個位置。

    少年馬上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也沒有表現出什麼。

    「肖伊，昨晚的話你現在明白嗎，以後做事不能那麼衝動了。」

    少年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就牽著坐騎站到空出的位置上；維薩看到肖伊這個樣子，搖了搖頭；而站在更前面的棕發少年都沒看肖伊一下。

    肖伊從後面望著維薩和更前面的一頭棕發少年，心裡滿不是滋味；維薩和棕發少年早就提出請求並獲得准許，坐騎，身上防護到位的皮甲，手中的盾和武器，明顯和肖伊後面五人的不同，不是配發的器具；至於身上掛帶的那些飾品，少年肯定那不是為了好看而穿戴上的；這就是獲得家族資源支持的後果。

    少年心裡無奈的嘆息一下，就不再理會了；靜靜的四處打量，等待著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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