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縱奇才

    藍裳少女如此這般，一雙玉足接連踏空虛躡數次，翩然飄忽間便已遠離礁石小峰三十餘丈之遠。

    至此，那一襲淡藍衣裳方才飄然往下掠落，並且藉助餘力繼續乘風往前，又是堪堪逸出數丈距離，這才落入水月幽蘭花海當中。

    卻只見，她的玉足剛剛沾落寒潭水面，竟然只是輕輕一點，便即已然再次借力掠起。

    藍裳少女再一次翩如驚鴻，飛離寒潭水面僅僅數尺，飄忽翩然業已往前掠出數四五丈。

    緊接著，她再一次故技重施，一雙玉足毫不遲滯地接連踏空虛躡，每一次又都是如流風拂雪一般往前飄掠四五丈遠近，一連三次後方才藉助餘力乘風往前逸落，又是飄然數尺方才落入水月幽蘭花海之中。

    這一番，待其玉足再一次沾落寒潭水面，已然便即飛離剛剛起掠之處十八九丈遠近。

    但只見，藍裳少女又一次故技重施，翩然飄忽凌波掠起，又是飛起數尺掠出四五丈後，緊接著又是一連三次踏空虛躡飄掠四五丈，最後藉助餘力往前乘風逸落，至此又是十八九丈遠近。

    而此次，她便已然踏足寒潭岸邊，落在了白衣女子的身旁。

    白衣女子微微上前，一把便將藍裳少女的一雙玉手捧在了自己掌心裡，笑吟吟地開口而道：「小師妹，真是恭喜你了，這麼快便又達到了入微上層之境！」

    「大師姐。」

    藍裳少女略顯靦腆，雖然有些嬌羞，卻還是輕輕地靠進了白衣女子的懷中。

    略微頓了一頓，然後她方才輕啟朱唇，道，「師姐，你怎麼來這裡找我了，可是有什麼重要事情麼？」

    「怎麼，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不准我來此看望自家的小師妹了？」白衣女子似嗔非嗔地笑答道。

    「哪有的事！」藍裳少女略顯著急，又從白衣女子的懷裡站直了身子，忙道，「只不過這寒潭花海乃是我們派中重地，一般弟子門人輕易都不會靠近這裡，即便是來了也大都是遠遠地觀賞一番。

    「而小妹則是在這裡被恩師收養，又自小便更願意在這裡待著，三歲入門以後又得掌門太師祖特許，允小妹長期在此地修習。

    「小妹十歲之前雖然因為自己年紀尚幼，所以常常由大師姐陪同帶往此處，但在小妹十歲往後的這幾年，一般便都是自己前來這裡，大師姐時常奉命出島遊歷，即便回到派中也是以閉關苦修為多，輕易也就不再來往此處了。

    「是以，小妹才會有此一問，並沒有什麼其他意思的。」

    藍裳少女不緊不慢，一口氣地解釋完了這一番言語，這才略略地鬆了口氣，便將一雙翦水秋瞳一般的明眸，有些撒嬌似地望向了白衣女子。

    「好了，好了，小師妹啊，大師姐又怎麼會真的嗔怪你呢？不過是又有些時日未曾相見，稍稍地與你打趣打趣罷了。」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十分疼愛地撫摸了一下藍裳少女的額頭。

    聽聞此言，藍裳少女似乎方才略微地鬆了口氣，似有若無地淡淡微微一笑，道：「如此就好，小妹就知道，大師姐如此疼愛小妹，又怎麼會怪罪小妹呢？」

    白衣女子微微頷首，轉而又道：「方才我見小師妹你不僅踏入了入微初期上層，就連『尋蘭踏雪』似乎也步入了『返樸歸真』的境界。」

    藍裳少女聞言，便先問道：「大師姐你來了好久了吧？」

    白衣女子淡然一笑，應聲答道：「其實也沒有多久，也就幾盞茶的工夫吧。

    「我才剛剛趕到這裡，便見小師妹你渾身透體而出的淡淡幽藍玄光，猛然之間開始劇烈抖動起來，便猜想你應該是要由入微初期的中層突破到上層了。

    「果不其然，過了不大一會兒工夫，小師妹你的透體玄光，遽然中便即愈發大盛起來，轉瞬之間便就又重新回復了穩定流轉的狀態，

    「由此我便知道，小師妹你呀，必然已經是十分順利地完成了突破。

    「不過我也知道，小師妹你雖然天縱之資，卻也是勤奮努力得很，必然要好好鞏固一番方才會結束修煉。

    「所以，我便也就席地而坐，一邊靜靜地觀察小師妹你的狀態，一邊靜靜地打坐運功稍作調息，雖然不能十分有效地提升功力，但卻也能稍加磨礪增進一番功夫。

    「然後，不知不覺幾盞茶的時間過去，小師妹你這才結束修煉，沒想到倒又讓師姐見識了你這已臻『返樸歸真』造詣的『尋蘭踏雪』，真真是飽了一番眼福，也順便增進了幾分領悟。

    「對了，小師妹，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又是究竟如何，竟然便將『尋蘭踏雪』的造詣提升到『返樸歸真』的造詣呢？

    「快快說來聽聽，也讓師姐我好好參考借鑑一下。」

    語畢，白衣女子眸光流轉，靜靜地望著藍裳少女。

    藍裳少女略一尋思，便即開口回答道：「大師姐想必也知道，在半個月前大師姐奉命出島之時，小妹的『幽若玄功』便就開始接近入微初期中層的極限了，而小妹的『尋蘭踏雪』與『幽若劍法』亦是臻達到了『返照空明』的極致境界。

    「小妹這半個月以來，每日都是照常在此處修煉玄功，至於武技功法則還是只有在黃昏前後才會修習一個時辰左右。

    「不過，小妹的玄功雖然每天都在與日俱進，越來越臨近入微初期中層的極限，但是武技卻並沒有往上再進一步，而是一直停留在了『返照空明』的極致造詣。

    「而今日，小妹像往常一樣，從早起用過些水果後便來到這裡，一直在此打坐修煉。

    「直到方才之際，小妹的『幽若玄功』便徹底臻達到了入微初期中層的極限，自然而然的便即開始往上層突破。

    「這一次的突破亦與往常一般，小妹依然還是沒有感覺到什麼明顯的瓶頸，順勢而上便就完成了突破。

    「小妹在突破到入微初期上層之後，便又順勢而為運轉了十八個周天的上層功法，然後方才收功起身。

    「與此同時，小妹察覺到了大師姐起身的細微動靜，然後便當即回頭一望，見到竟是大師姐來此看望，心中歡喜之下，便立即施展出了『尋蘭踏雪』飛身而來。

    「只不過，卻是沒想到，一經施展開來，小妹方才察覺，自己的『尋蘭踏雪』竟已自然而然的便即達到了『返樸歸真』之境。」

    說完，藍裳少女明眸微閃，皓齒淺露，又是一個似有若無的極淡微笑，安靜恬淡地就那麼默默看著白衣女子，仿若冰谷幽蘭，勝似雪峰寒梅，卻又帶著春寒料峭間的微微暖意清風。

    「原來如此——」白衣女子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只是微微頷首，略略稍一停頓後，便即微笑著繼續言道，「沒有瓶頸，自然而然，水漲船高，功達藝成！

    「無外乎師父、師祖、太師祖等一眾長輩，一個個的都說小師妹實乃天縱奇才，此言果是絲毫不虛！

    「功力修行一往無前而毫無阻礙，武技功法亦是每每大為超前精進，如此這般的羨煞旁人，卻又令旁人羨而不得，當真是世所罕見！」

    說到後面之時，白衣女子的眼角餘光，似乎有意無意地往旁側不遠處，一片高可及人的茂密花叢之後，微微地掠了兩掠。

    藍裳少女雖然天資卓絕，但畢竟年紀尚小，歷來又是總是專心於武道修煉，對於旁的事情從來都是鮮少關注，所以並未發現白衣女子後面的細微舉動。

    不過，聽到與自己一向親近的「大師姐」這般當面溢贊自己，她不禁便是又有些嬌羞起來。

    只見她輕拂雲鬢，又是似有若無的極淡微笑，略帶靦腆地回了一句：「大師姐過獎了。」

    白衣女子見狀，只是淡淡一笑，便即說道：「好了，小師妹，我們姐妹之間，就不必這麼客氣了，我此番前來，倒還的確是有事要找小師妹商量。」

    「大師姐，什麼事情？」藍裳少女恢復了常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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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兄長這一手『雲拂功』真是高明，似乎竟已是返照空明了啊！」

    眼看著雲一天看似隨意的隔空虛托一下，對面那十好幾個鐵血硬漢，竟然被輕而易舉便都被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子，雲一凡忍不住暗暗在心中感嘆不已。

    他一邊暗嘆，一邊不經意地左右微顧，卻見旁邊的雲一陽與龍修遠也都是同樣滿臉驚佩之色。

    然則不盡相同的則在，雲一陽於驚佩之間似乎又多了一絲明悟瞭然，而龍修遠則於驚佩之間更多的是詫異以及微微的惑然。

    「一陽堂兄修為直達初境圓滿上層，內功造詣業已『神凝氣固』進而『返樸歸真』，故而想必感觸更深，亦是與我一般也有進一步的些許瞭然；而修遠表哥修為尚在初境後期中層，內功造詣亦是『圓融小成』，雖然對於『雲拂功』有所初涉，但想必還有不少難解關節，是以才會略多惑然一些。」

    雲一凡心中又作如是思索，不禁微微頷首，愈加瞭然於胸起來，末了轉而又暗忖道，「細細想來，一天兄長在會武大典之時施展出的『望雲逐風』，似乎也便已經臻達返照空明境地，嘖嘖嘖，以入微初期之功力而將頂階後天武技與初品先天武技盡都修煉到返照空明，真不愧是天縱之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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