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誰敢瞧不起李二?

    這個世界總有一些我們無法理解的奇怪景象，比如一個熱鬧的教室，原本喧譁無比的人群會莫名其妙地停止一兩秒，整個教室都會陷入一種短暫的詭異安靜當中。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隨後片刻之後，又會恢復之前的喧鬧當中。

    這種詭異的突然寂靜現象就是在韓素的前世，那個科技文明異常發達的現代社會都是沒法用科學解釋。

    一群穿著白色研究制服，帶著金絲眼睛的禿頭科學家們想破了頭皮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釋方法，最後只能甩出一張聲明，十分牽強地將這一類沒法用科學完全就解釋的現象歸結於概率論與心理暗示一類。

    並給它起了一個好聽又得體的名字「蝴蝶效應」。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如果要說韓素現在的心情，那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口屎，還在漫不經心地嚼著。

    被一堆古人用十幾雙眼睛盯著的感覺是怎麼樣，尤其還是這是一群家裡都有錢有勢的紈絝公子。

    就好像你是一個送外賣的，接了一個訂單要把一個外賣送到某某某地，按了門鈴打開門才看見，馬化騰，馬雲，劉強東和馬明哲坐在一桌打麻將，你放下外賣剛準備走，奶茶妹妹從背後喊住你讓你進來喝杯奶茶。

    這個時候你想的絕對不會是想要在這一群大佬面前裝個13，而是滿腦子只會想自己到底怎麼樣才能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現在能在這裡坐著的都是什麼人，隨便一根手指都能碾死自己這個剛剛穿越過來不到七天的時空旅行者。

    韓素可不想自己才來唐朝七天，就把這一天作為自己的頭七度過。

    韓素不想平白招惹是非，在這個民風彪悍，動輒殺人放火的初唐年間，絕不會有前世言辭律法的約束。

    尤其是在這個魚龍混雜，渾水一片的大唐首都長安，每天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要被皇帝午門問斬，誅九族，滅滿門。

    李二陛下是什麼人?

    一個連自己老子都敢打，兒子都捨得殺的狠人。

    韓素自問自己可惹不起，他也並不認為自己身上這二兩肉能夠李二下幾次酒的。

    長安是個是非之地，韓素只想離得越遠越好，等到他攢夠了自己的贖身錢，就準備雇一輛馬車把自己送到鄉下，娶幾房小妾，種幾畝良田，做個衣食無憂的土地主，豈不美哉?

    李二韓素惹不起，這些長安公子哥韓素也惹不起，所以當這位花魁蘇幼娘蘇姑娘叫住自己的時候，韓素的心裡就是莫名一跳，他知道，事情不妙了。

    他可能已經被某個智障作者當做爽點來寫了。

    「公子緣何嘆氣離去，可是玉公子的那首《蝶戀花》有何不對之處?。」

    二樓之上，花魁姑娘憑欄而立，一雙妙目看著樓下正要離開的韓素，笑著問道。

    「我想姑娘誤會了，我只是在嘆氣手中黃豆吃完了，想要再去後廚抓一把而已。」

    韓素咽了一口唾沫，他可不想成為眾人注視的焦點，只能閉著眼睛隨便找個理由。

    「蘇姑娘，一個夥計能懂什麼，只怕大字都不識幾個，如何能懂得我等所言之詩詞歌賦?」

    「就是，一個下人，嘆氣怕也只是感嘆一日五穀三餐難尋，怎能與我等相提並論，蘇姑娘不必理他。」

    「故作高深而已。」

    韓素這一句話說出來，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引來這麼多人的議論。

    以前只是聽說，他今日這才算是親身見識到古代讀書人自認高人一等，輕賤他人的尖酸嘴臉。

    就因為自己現在是個夥計，那位花魁姑娘多問了自己兩句，這群人就認為是韓素是占了多大便宜。

    那位蘇姑娘甚至都沒有跟他們說上兩句，認為自己的臉面撐不住了，於是就冷言相譏。

    「原來如此。」

    那位蘇姑娘點點頭，同時也是將目光從韓素的身上移開，她也聽見樓下那些客人對於韓素的議論，一張俏臉之上的臉色也是變得有些難看，同時朝韓素投去一個抱歉的表情。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即便是韓素是個聖人心中也不免生有幾分不爽，況且他還是個從現代文明社會穿越過來的現代人。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況且他還不是個泥人。

    夥計怎麼了?便是龜公又如何?

    在這貞觀初唐將開之年，隋亂剛平，天下百姓尚且吃不飽飯，真以為投了個好胎生在天子腳下，王侯之家讀了兩本聖賢書便可以高人一等?

    「呵呵，小子韓素，的確是一名青樓夥計沒錯，不識文字，不通四書五經，不曉五經六藝，身份沒有在座各位高貴，但我卻知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便是當今聖上，太極殿李家，也是從草根之中揭竿而起，自萬民之中脫穎而出，功在當代，推翻暴隋，才能承命於天，上載天道，坐到聖上之位，今日諸位看不上我韓素，難道日後還能看不上當今聖上嗎?」

    韓素這一席話說出來，立馬當場這幾十個書生之中無一例外全都臉色巨變，就連那一直在一樓角落處的老鴇聽到韓素這幾句話也是忍不住臉色大變。

    公然議論當今聖上，這小子的頭是鐵做的不成?

    他有幾個腦袋夠皇帝砍的?

    而且這麼一頂大帽子蓋下來，在場這麼多書生才子當中，有誰敢接?

    誰敢接了，就意味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直言自己連當今皇帝李二陛下也看不起，那只怕第二天傳到皇宮裡頭，長安南市之中又會多幾顆滿地滾的大好人頭。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韓公子果然大才，不出口則已，一出口便是這等金玉良言，幼娘受教了。」

    這個時候，還是那位花魁姑娘站了出來，輕飄飄地幾句話就將韓素的話揭了過去，這時候這位蘇幼娘再次看向韓素的目光也是有了一絲輕微的變化。

    沒想到此人竟然有如此急智，莫非真有大才懷於胸而不為人知?

    「玉公子，方才那一首《蝶戀花》幼娘十分喜歡，不知道玉公子願不願意親手將這首傳世之詞寫下來送給幼娘，待日後幼娘將此詞譜上一曲，再唱與各位公子聽呢?」

    「蘇姑娘，這件事情自然是小事，不過再次之前我還有幾句話想對這位韓素韓公子說。」

    聽到蘇幼娘的傳話，楊萬玉只是稍稍點頭，隨後就是將一道冷冽地目光看向樓下，直到對上一道青衫身影，冷聲道。

    蘇幼娘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好，剛才這韓素說話做事太過莽撞，到底是太過年輕，言語之中已經得罪這位從小便養尊處優的玉公子，現在這楊萬玉看來是想扳回一城。

    若是那韓素今日過不了這一關，今天就真的麻煩了，世家子弟，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