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周鳶吃得食不知味,她也不知道怎麼坐的就坐到了壽星的旁邊。
一個晚上,她筷子都沒怎麼碰幾下。
葉旌陽倒是很高興,他就是這樣,適應能力很強,在哪都能跟人聊起來。
周鳶看向對面,賀羽旁邊坐著的女生是方宛兒,方宛兒用手勾著肩上的小披肩,對上周鳶的視線便勾唇笑了笑。
周鳶有些待不下去了,拉著葉旌陽的胳膊,低聲說:「我想回去了。」
「再等會兒好嗎?」
周鳶也不為難他:「我打車回去,你不用送我。」
葉旌陽猜到她肯定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念書那會兒她連網吧,ktv這些地方都不怎麼去。
看她堅持,葉旌陽答應說:「好吧,那我送你下樓。」
他站起來跟同桌的人說了一聲:「我去送送我女朋友,學長你們先吃。」
左手邊的男人同周鳶挨得近,手腕處發出淡淡的沉香木,他晚上沒喝酒,但身上還是有微醺的酒氣。
「送完就回來,別吃一半兒跑了啊。」
葉旌陽受寵若驚:「不會,不會,我去去就來。」
進了電梯,葉旌陽看周鳶沉默寡言,以為她是在生氣他晚上冷落了她。
「別生氣了。」
周鳶搖頭說:「沒生氣,你少喝點酒,早點回去。」
葉旌陽很配合地笑著說:「遵命。」
下了樓,葉旌陽幫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兩人揮手告別。
等坐上車周鳶腦子才清楚一點,她是真沒想到會碰到裴鄴,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
想到他晚上那幅浪蕩子的面孔,周鳶覺得他怕是早就忘了她是哪號人了吧,這樣也好。
車開了很久才到學校,周鳶挎著包從車上下來,剛關上車門就聽到有人叫她。
她驀然怔住,不怪她多想,是他的聲音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很有辨識度。
周鳶回頭,果然看到是裴鄴。
他從車窗探出腦袋,對著她一個勁兒笑,笑得很欠揍。
他剛才不是還在吃飯嗎?怎麼現在出現在這裡?難道他是跟著她過來的?
周鳶走過去,困惑又生氣地問:「你笑什麼?」
他挑眉看她:「終於想起我了?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裝作不認識。」
周鳶低聲說:「本來就不認識。」說完想起了那件衣服。
她問:「你現在忙嗎?」
裴鄴想了想這話該怎麼回答,說不忙,他今天過生日,那邊還撂了一攤人。
說忙,大老遠追過來也實在不像個忙人。
「你有事?」
「你能跟我回一趟學校嗎?」
「可以啊。」裴鄴揚了揚下巴:「上車。」
周鳶遲疑說:「你車應該開不進去。」
「試試。」裴鄴看她僵在車門外,忍不住提醒:「你要再磨蹭下去,等一下想回去都回不去了。」
周鳶只好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的車居然很順利的開進學校,停在了他們宿舍樓下。
周鳶說了句:「你等我一下。」然後便急急忙忙下了車。
好巧不巧碰見了三個室友從外面回來,眼神曖昧看著她和裴鄴。
周鳶解釋了一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就先上樓拿衣服去了。
裴鄴開了車窗問:「你們都是周鳶的同學?」
「室友!」
譚姣看他主動問了,便拿出了娘家人的氣勢說:「我說,你這男朋友當的也太不稱職了吧。開學這麼久了,都不來看我們鳶兒,打個電話就想應付啊?我跟你說,追周鳶的人從這裡排到了天安門,你長點心哈,虧我們鳶兒那麼喜歡你恨不得睡覺都抱著你衣服睡」
「衣服?」
「就是就是。」趙靜雅說:「不好好對我們鳶兒,明天我就給她介紹新男朋友。」
裴鄴已經下了車,一口一個我的錯,順便還加了室友的微信。
譚姣這時候才注意到裴鄴開的那輛車是保時捷,京牌,車牌也很囂張,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周鳶從樓上下來看到裴鄴和自己的室友相談甚歡,甚至還說要請她們吃飯。
想到他晚上那幅浪蕩子形象,周鳶才確信自己是真的不會識人。
什麼成熟有風度,分明就是一個中央空調。
門禁時間快到了,周鳶打算跟裴鄴說幾句話就走,所以拉著室友讓她們等一等。
結果室友完全不講江湖道義,高高興興溜得比兔子都快。
想到清涼山上的偶遇,周鳶就忍不住想起了那天她例假來了搭他車的事。
於是,她朝裴鄴走過去,真誠地道謝:「之前你借我的衣服我帶過來了,謝謝你上次幫我,衣服我洗乾淨也熨好了。」
裴鄴看著她雙手遞過來的袋子,嘴角玩味的勾著一抹笑:「難得你還記得。」
周鳶解釋:「你別誤會,是家裡沒地方放我才帶過來的,想著哪天碰見還給你,順便謝謝你。」
他沒接,周鳶乾脆把衣服袋子給他掛在了倒車鏡上。
裴鄴逗小孩似得逗她:「我誤會了嗎?」
周鳶尷尬地搖頭說:「門禁時間到了,我回去了。」
看他沒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她,周鳶便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
她說了聲再見又想起他今天過生日,於是又說了一遍:「生日快樂。」然後朝樓門走去。
裴鄴將她叫住,突然問:「那男的就是你男朋友?」
周鳶回頭,點了點頭。
這次他沒再說什麼,放她進了樓。
回到宿舍,室友們一哄而上圍過來讓她如實招來。
周鳶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但猜到她們肯定誤會了。
於是,一句話堵上她們的嘴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騙誰呢你?」
「就是就是,剛才你男朋友都認錯了。」
「認什麼錯?」
「談戀愛談的跟網戀似的,你說他認什麼錯。」
周鳶真急了說:「他真不是我男朋友。」
最後四個人坐在椅子上,圍在一起復盤剛才的情形,最後全票通過的觀點只有一個。
那就是,這人絕壁是個高手。
管他高手低手,周鳶覺得自己跟他沒關係,不過就是相識一場。
他舉手之勞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自己誠心誠意跟他道謝,這事也就過去了。
誰知道,兩天後,裴鄴居然找上了門。
只是電話不是打給她的,而是打給室友譚姣的,說要找周鳶。
譚姣自然是要轉達的。
周鳶愁的眉頭都緊皺一塊了,問:「他找我做什麼?」
譚姣對著手機問:「鳶兒問你找她做什麼?」
「一件私事,想托她幫個忙。」
那邊的人說完,譚姣轉達。
周鳶說:「什麼事?就在電話里說吧。」
「鳶兒問你什麼事?就在電話里......」這句話沒說完,譚姣就發火罵了句:「你倆真缺德!」
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周鳶沒辦法,只好下去見他。
她剛一出去,邢曉菲就說:「你看你看我沒說錯吧,這絕對是個連續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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