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上仿佛被貼上了一層毛刺,痛痛痒痒的,身體也格外的燥熱,讓她非常不適。
可本命的求生意識迫使她努力睜開眼睛。
重若千斤的眼皮艱難的掀起,一片光亮衝進視線,十分刺眼。
蘇淺淺置身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裡。
花花綠綠的,讓她想起了古時的青樓。
外面傳來喧囂嘈雜,床上的蘇淺淺費力地支撐起滾燙的身子,透過未闔上的菱窗,看到了外面的鶯鶯燕燕醉生夢死……
握了個大槽!還真特麼是青樓……
蘇淺淺的內心是崩潰的。
老天爺…她錯了…她不該半夜爬牆去幽會小情郎……
來不及讓她多想,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聽起來還不是一個人,最起碼也有兩人。
蘇淺淺連忙躺下裝死,呼吸紊亂不安。
質地上好的紅木雕花門被推開,沒有發出任何難聽的「吱呀」聲,還被風卷進來一襲好聞的淡淡竹香,隨之是一個低磁魅惑到極致的魅惑聲響起。
「怎麼會有人?」
這聲音……炒雞好聽啊好聽啊!!
作為資深音控的蘇淺淺差點噴鼻血,光聲音就這麼好聽,那個男人長得豈不是要帥到人神共憤?!
好半晌,蘇淺淺急促的心跳才緩下來。
男子身邊的一個護衛才蹙眉道:「主子,那女子似乎是……中了藥?」
另一護衛看過來,愣怔地問道:「什麼藥?」
「……」他抽了抽嘴角,在這種地方能是什麼藥?但他不打算和沒眼力見的成北解釋。
他淡定道:「主子,要不然我們換一間房間?」
蘇淺淺剛好面朝外,眼睛偷偷的漏了一條縫,如驚鴻一瞥把男子的模樣刻進腦海里,真真地驚艷了她一把。
她迅速閉上眼睛繼續挺屍,腦海中卻神差鬼使的勾劃著男子刀削般的剛毅臉廓……劍眉斜飛鬢,高高的鼻子,菲薄的唇微微勾起,整個人透露出一種霸道和邪魅的氣息。
可……這麼好看的一個男人,怎麼來青樓這種地方?
嘖嘖,真是世風日下。
心中想到某些不和諧的事情,蘇淺淺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了弧度,心裡樂開了花兒。
床上的人似乎是在傻笑,讓兩個護衛一驚,就差拔劍直對了。
這種見不得光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烈女猛藥。
且不說今天主子隨性來了這裡,身邊沒有帶其他護衛,萬一有人刺殺什麼的怎麼辦?
夜夙面無表情,眸子深深的看了床上臉色泛著不正常潮紅的少女,一言不發地邁開長腿,轉身就走。
成北頓了頓,似乎明白了主子的心情。本想來聽如墨的姑娘的琴曲,卻被人掃了好興致。
成南卻不理解,倒看見了自家主子轉了個拐角,竟是要走?!
他忙追上去:「主子,你不去看如墨姑娘了?她可是盼了你許久呢……」
三人的腳步聲愈來愈遠,蘇淺淺狠狠的鬆了口氣,開始思考扯淡的人生。
她明明在夜黑風高的晚上,踩著小板凳準備翻牆去那頭和她的男盆友抱抱,怎麼就一下子栽了個四腳朝天,醒來後就身處在這麼個破地方?
還特麼是青樓!得趕緊跑才行……
蘇淺淺在銅鏡前看了下自己的臉,摸了摸,很燙。她把拖沓的裙擺抱在胸前,出了房間看見右邊從走廊可以下樓。
一對男女摟摟抱抱的迎面走來,蘇淺淺故意扭擺著腰肢走過去,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個尖臉的男人。
「什麼人呀,紅拂樓怎麼有這麼不長眼睛的?」
男人幾句話中無不透露著刻薄,蘇淺淺低頭說著抱歉,把一袋銀錠子藏進袖子。
哼,要不是看見你腰間掛著傳說中的銀子,本姑娘閒得蛋疼去撞你一下麼?
花娘諂笑的安慰著尖臉嫖客,二人摟摟抱抱著去了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
咦,看來是要做那種嘿咻嘿咻的事情。
可蘇淺淺自認為還是個未成年,沒滿十八歲,不能看那些香艷的畫面。
蘇淺淺看了一眼這裡的燈紅酒綠,一陣仿徨抖著聲音在她內心召喚她的恐懼。
「什麼破地方嘛……」
青樓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以前的電視劇不都是這麼說的嘛。她揣著袖子裡的銀子,飛速地從木質旋螺梯踢踢踏踏的下了二樓。
這座青樓是鏤空的建築木藝設計,靠里有一個三尺高台,大多人都圍著那個高台呼喊雀躍,好不高亢。就像是現代的腦殘粉看見某明星出場走秀時的瘋狂。
正準備從人流亂雜的大門口逃走時,一樓大廳里瞬間鴉雀無聲,蘇淺淺睜著盈盈的水眸十分疑惑,回頭往那高台一瞥眼。
便瞧見了一個身穿蓮白絲絨仙裙的女子,她芊芊弱弱的站在高台之上,捧著素琴對觀眾翩翩一禮,動作形如流水端莊嫻靜,而後施施然的放下琴,盤腿而坐。
她肌膚賽雪吹彈可破,烏髮綰髻鬢間一支蓮心玉簪,妝容清雅唯眉心一枚紅蕊花鈿,她沒有塗口脂,僅僅是最健康的淡粉原本唇色。
好一個雪肌美人!
同為女人,蘇淺淺被狠狠的比下去了。
蘇淺淺現在穿的衣服料子雖不便宜,可皺皺巴巴的,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單是那個姑娘動人醉心的優雅舉止,給蘇淺淺十年她也學不會。
高台前的觀眾起來。
如墨淺淺一笑,說道:「今日是如墨為大家奉上琴曲的日子,如墨剛譜好了一首曲子。」
有人興奮的喊道:「得如墨姑娘一曲,三生有幸吶。」
旁邊的一個陪酒的姑娘不樂意了,雙眼毒辣的剜著高台上恍若蓮中聖女的如墨,口中嘀嘀咕咕,不知在罵些什麼。
蘇淺淺湊過去問那個姑娘,笑道:「姐姐我問一下,那個如墨是什麼人吶?」
姑娘轉頭一看,見蘇淺淺一臉懵懂,水盈盈的眸子十分惹人憐愛,不由生了惻隱之心,斂去了聲音中嗆人的辣味。
「她呀,本事大著呢,是我們紅拂樓的頭牌……小妹妹你是新來的吧,竟不認識那個狐媚子。」
「……是啊。」蘇淺淺呵呵笑了聲,從人群里退了出去。
頭牌關她毛線事,只是聽到剛剛那三個男人提到了什麼如墨姑娘。
那個長得恍若神袛的男人,竟然也好如墨這一口……嘖嘖。
蘇淺淺突然感覺腰間一緊,低頭一看,有隻屬於男人的手正摟著她!
然後她還處在懵逼狀態,臉又被人揩油地摸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