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古帕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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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伊爾忒娜斯的帶領下，灰石部落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跋涉，終於來到了秀麗綿長的拉馬爾河谷。

    河谷長達數十英里，沿途山川逶迤，丘陵起伏，河流蜿蜒，各種野生動物數不勝數，但卻很少有獵人來這裡打獵。

    原因很簡單。

    這裡屬於印第安部落的領地，黃石地區最大的印第安部落。

    風族部落。

    每年的風神降生之日，附近地區所有信仰風神的部落都會齊聚到這裡，慶祝這個信仰體系下最盛大的節日。

    「噢，風神使者伊爾忒娜斯、降臨凡塵的逐風者、灰石部落的重建與守護者、歸來的叢林之心、八大部族最尊貴的勇士，歡迎你和你的部落到來。」

    灰石部落的人馬剛剛抵達風族大本營外的遼闊雪原，一個似乎早就等在那裡的印第安青年馬上就迎接了上來。

    這人說的是西部肖肖尼語，和灰石部落的阿薩帕斯卡語有一定區別，倒是和林戈在瓦薩奇山脈中遇到的派尤特人高原肖肖尼語很像。

    當然。

    風族肖肖尼人是黃石地區最龐大的部落，肖肖尼語自然也就是最通用的語言，灰石部落在黃石地區生活了這麼久，基本也都聽得懂。

    而隨著時間越來越長，原本就稀少的阿薩帕斯卡語必然會被同化，慢慢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伊爾忒娜斯，這個外族人是你要進獻給風神的禮物嗎？」

    印第安青年滿臉塗的花花綠綠，頭上還插著一大撮五顏六色的羽毛，看起來身份不低，一雙丹鳳眼在伊爾忒娜斯身上停留兩秒後，就落在了林戈的身上。

    「你應該知道，至高無上的風神並不需要用活人來祭祀。不過，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幫你處死他。」

    不錯。

    光從這一點上來，風神倒是要比動不動就活人祭的羽蛇神人性化很多。

    「不用了，卡普希，他是我的朋友。」伊爾忒娜斯回道。

    「外族朋友？」

    名叫卡普希的印第安青年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他知道伊爾忒娜斯的父親就是外族人，有一些外面的朋友也不奇怪，但帶到這裡來顯然不合時宜，「今天是風神的節日，你不應該帶這樣一個朋友來。」

    「就是風神的節日我才更應該來。」

    林戈張口就是一嘴流利的西部肖肖尼語，順滑的程度連卡普希這個土著也挑不出絲毫毛病。

    「這？」

    卡普希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伊爾忒娜斯，卻見林戈一把將伊爾忒娜斯攬入懷裡，笑眯眯的說道：「我身上有一半的風神賜福，你懂我的意思吧？」

    「什麼？！」

    聽到這話，卡普希當場一陣頭皮發麻，震驚的問向伊爾忒娜斯：「逐風者，這是真的嗎？」

    「呃」

    雖然是伊爾忒娜斯主動邀請林戈扮演男朋友，但她著實沒有想到這傢伙剛踏進風族領地，就立刻入戲恰起了豆腐。

    「是的。」

    撥開林戈的手，伊爾忒娜斯肯定的點了點頭，「他是被風神賜福過的子民，可以自由行走在每一寸風神庇護的領地。」

    「噢，我的風神，為什麼」

    卡普希猛地拍了下額頭，然後又緩緩的握起拳頭，問道：「伊爾忒娜斯，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伊爾忒娜斯大概猜出了他要做的事，立刻勸道：「卡普希，你不要衝動。」

    「什麼衝動？」

    狀況外的林戈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感覺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伊爾忒娜斯，你讓我別無選擇。」

    卡普希說著，從身邊的人手中取來一面飄著紅布的旗幟，插在了遼闊的雪原之上，指著林戈大聲喊道。

    「古帕契。」

    堅定的聲音落入場中，猶如平地一聲雷，炸響了每個人的耳畔。

    「古帕契！」

    「卡普希發起了古帕契！」

    人們四處奔走想告，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部落大本營，就連撒尿到一半的六歲小孩都果斷提起褲頭往雪原上跑來。

    一望無際的雪原上，很快就匯聚起了成百上千人。

    「哈哈哈，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

    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就見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帶著近百人來到了雪原，不用想都知道應該也是八大部落之一。

    「嘿，是你，林戈！」

    這時候，從風族部落廣場趕來的大隊人馬中，有人認出了場中那名帥氣的西部牛仔。

    「嘿，是你，吉吉猴酋長！」

    林戈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熟人，當初吉吉猴酋長擔心被鹽湖城反撲，不得已帶著部落北遷，沒想到竟然是來到了風族的領地。

    「古帕契。」

    吉吉猴酋長朝著林戈握了握拳，仿佛是在給他打氣。

    緊接著，成百上千的風族人在一名部落勇士的帶領下，開始給卡普希打氣，全場都是山呼海嘯般的聲音。

    「古帕契、古帕契、古帕契!」

    每個人都熱血沸騰。

    除了對古帕契一無所知的林戈。

    但結合腦海中的印第安語言知識和現場的氣氛，他大概也推測出了眼前的狀況，「伊爾忒娜斯，你不是說風神的子民不會傷害我嗎？」

    「我也沒想到卡普希會直接提出古帕契，這是風神允許的勇士決鬥，如果你拒絕，你就不再受風神的庇護。」伊爾忒娜斯說道。

    「就是針對我唄，問題是他圖什麼？」

    林戈想不通，一見面就拼命，這得多大仇。

    「風族的卡隆酋長一共有二十六個孩子，卡普希是他唯一的兒子。」伊爾忒娜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哦，我明白了，如果你嫁給了他老子，他老子死了以後你就會嫁給他，這麼算起來，我是搶了他的後媽和未來的媳婦兒？」

    翻譯成唐朝版本，大概就是林戈在李治面前搶了還沒有被李世民臨幸的武媚娘？

    娘喲。

    本來感覺有夠亂的。

    還能找到這麼貼切的模板就離譜。

    隨著雪原上激昂的聲音逐漸平息了下來，一名風族人騎馬來到林戈的身邊，遞給了他一把弓和一個箭袋。

    「你可以拒絕。」

    伊爾忒娜斯伸出一隻手攔住了弓箭，對林戈說道：「今天的事是我沒有考慮周全，你走吧，我保證不會有人為難你。」

    「可我還沒有見到風族酋長。」

    林戈千里迢迢來找風族酋長，還沒進門就被酋長兒子給嚇跑了，這也太衰了吧。

    而且看這情況這是要比箭？

    那慌個錘子哦。

    「你會死的。」

    「你認為我會輸？」

    「卡普希是風族最強的射手，你當然會輸。」

    倒不是伊爾忒娜斯不相信林戈，但古帕契畢竟是風神子民的決鬥，比的不是槍法，而是箭法。

    林戈，一個外來的牛仔，怎麼可能會使用弓箭呢。

    「他有你厲害嗎？」林戈笑著問道。

    「沒有。」伊爾忒娜斯非常自信的搖頭，至少迄今為止，她沒有遇到過箭術上的對手。

    「那就沒事了。」

    林戈接過弓箭來到雪原中央，高舉長弓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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