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未免太巧,也查得太快了?
謝安棠能有什麼殺人的理由?
驚華不相信此事是謝安棠做的,決意當夜又要翻牆,卻是被玲瓏攔了下來。
「小姐,這時候了,謝侯府肯定被重兵把守著,你就莫要去添亂,讓事情更複雜了,與其如此,你還不如去見陳世子。」
玲瓏是居心不良,但這回卻說得在理,驚華決定聽她的。
畢竟陳世子已經到了。
「不知半夏姑娘手臂上的傷如何了?」
「安棠不是兇手。」
兩人同時出聲。
「安棠?看樣子半夏你,跟謝世子很熟?」
「我們不是很熟,陳世子這會兒不也是在喊我半夏?」
「有道理。」陳諾沉吟半晌,又道,「不過謝世子是不是兇手,不是我說了算,得看刑部怎麼查,查出來的人是誰。」
驚華一點就通,這是有人在針對謝安棠呢。
思來想去,又是皇后?
「若真是那位,對你動刀,這你們陳王府也能忍?」驚華邊『嘖嘖』稱道,邊搖著頭打量著陳諾,「那你這世子當得也忒沒地位了一點吧。」
「可不是,所以你朝我解釋沒用。」陳諾聳了聳肩,「這一番博弈,我本就只是一顆棋子。」
「是嗎?我卻是不信陳世子願做這待宰的羔羊。」
不過陳諾透露得夠多了,驚華心滿意足了,也懶得跟他多費口舌了。
「陳世子,你受驚了,還是早早回去歇息得好。」
「我一個大男人,現今遍東都城都知道我要一個女人保護了,我如今又送上門來了,你不對我負責,還要趕我走?」
陳諾說著,往後靠在了椅背上,眉梢微挑,是好整以暇地看著驚華。
驚華冷笑一聲。
「怎麼?陳世子性別歧視,以為我們女性該受你們男人保護?這是陳舊糟粕,得去處!至於負責,你怎能如此輕浮呢?」
看著驚華認認真真教訓人的模樣,陳諾都開始懷疑自己了,是更覺有口難辯。
怎麼自己就成了輕浮之人了?
「我……」
「好了,玲瓏,送客!」
驚華已經不給陳諾說話的機會了,轉身就往後院走。
她可沒心思跟陳諾多廢話,當然得趁玲瓏送客的時候……
她看了看四周,很好,沒人看見自己,然後她提著裙擺就往牆根跑,而後利落地翻身上了牆,正要往牆下跳的時候就聽得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小姐,你……」
驚華決定裝作沒聽見,沒成想玲瓏沒給她這個機會,語速飛快地交代道「小姐,奴婢不阻止你去見謝世子了,你……當心著些。」
驚華回頭,就見玲瓏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眼中滿是感動,似乎還有絲絲縷縷的堅定。
「你救了我……你明知……為何還要救我?」
這件事這幾日一直困擾著她,叫她忍不住問了出來。
驚華不愛跟人扯東扯西,直言道「不為什麼,你跟我相處這麼久,我自信還算了解你的為人,當下那一刻覺得你還能處,就救了,事實證明,你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
聞言,玲瓏垂下頭去,低聲道「奴婢知道,小姐為人向來大度,更是……」
她一抬頭,結果人已經不見,但她還是默默把話補齊了。
「更是值得深交的好友,我也想跟你做很久很久的朋友,所以我也想幫幫你。」
驚華在街上晃蕩著,待入了夜,這才偷偷潛進了侯府,不過來得不巧,謝安棠似乎正在見客。
她無意偷聽,但裡面說話的人卻是陡然拔高了音量。
「你何必將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呢?」
「我沒做過便沒做過。」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聽得那道蒼老男聲問了這麼沒品的一個問題,驚華禁不住搖了搖頭。
這倆人說話根本沒在一個頻道上嘛。
「我沒有要殺陳世子,沒有動機,我要想娶姜家姑娘,我只要跟皇上提一句就成,就算姜家不願意也得願意,不過我已有妻,名為驚華,所以我沒心思做別的,何況我也不屬於這裡,待她好了,遲早會帶著她離開這裡的。」
「你近來怎麼總也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這是向您告別呢,也免得您見了我心煩。」
「我沒有這個意思……」
「好了,夜深了,我該歇息了,謝侯也該好生歇息了。」
話罷,謝安棠就輕咳了一陣。
謝侯重重嘆了口氣,轉身就要離開,又被謝安棠叫住了。
「謝侯,無論如何,這麼多年還是分外感謝您的,您總沒有苛責我。」
「你不記恨我便好。」
眼瞧著謝侯要出門來了,驚華閃身躲到了一處暗角。
她禁不住來來回回思考著謝安棠方才的話。
不屬於這裡……
她覺得他說的不單單只是說東都,還有別的意味,就像她說的話,東都城內很多人都聽不懂,只有玲瓏懂,如今多了個謝安棠懂,仿似他們不屬於這裡般,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她一想到這裡,腦袋又開始疼了,有什麼東西從腦中一閃而過,一片竹林、一座茅屋,還有什麼醫館……
她想再仔細想一想,看清楚些,但好似鬼打牆,無論如何也走不到。
「到底是哪個龜兒子敢算計老娘?到時候老娘都想起來了,看老娘不滅了你!」
說完這話,她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再醒來都是第二日一早了。
她看著屋內陌生的陳設,腦子一時還未轉過來,直到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
「醒了?」
驚華大驚失色,是急急往身邊看去,見是謝安棠,是愣了得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長長地吐出口氣。
「嚇死我了,要是別人,早被我一掌拍死了。」
「怎麼是我,你就捨不得拍了?」
「誰叫你是我夫君呢?」
謝安棠微訝。
「你記起來了?」
「不知道。」
驚華不理謝安棠,翻了個身,背朝著謝安棠。
謝安棠知道驚華是想起來了,是又驚又喜,直接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你終於想起來了。」
話罷,就湊上去穩住了驚華的唇。
纏綿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