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性（上）【二合一大章節】

    在紐約，時間已跟洛杉磯那邊同步流逝。

    此時，沈竹已經在曼哈頓第五大道附近高樓的酒店裡，它的具體位置就是靠在《後天》電影裡圖書館的旁邊。

    在電視上看到馬克·傑森高調的出場方式這一畫面時，沈竹嘴角掛上笑意，想不到馬克·傑森挺有才的，能把這劣質版超人發揮得如此淋漓盡致，也算是一種本事。

    但是，沈竹一看到洛杉磯烏雲驅散這畫面時，眉頭不由大緊，很快就是海嘯肆虐紐約的場景，馬克·傑森真的不怕有突然事件發生，竟然耗費大半的體力的去裝酷炫；顯然沈竹已經忘記「自己給馬克·傑森灌輸錯誤的信息」一事。

    要知道馬克·傑森的能力極限，沈竹可是一清二楚的，他怕世界樹在耳邊不停的嘮叨它討厭這些塵世間的俗物。

    加上一點，世界樹目前沒有足夠的能量把它的基本能力固定在別人體內，除非花耗世界樹的一片樹葉。

    所以，沈竹就在超能力上設定以馬克·傑森的體力作為能量源泉。

    也就是說，他每一次發動他的超能力都是世界樹在背後暗中施展的，同時也吸取掉一些馬克·傑森的的體力，免得他興致一來無休止的吸水滅風，從而打擾世界樹的心情。

    在沈竹內心中，相比於世界樹的愉快心情，馬克·傑森的想法是不值得一提。

    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心情，沈竹把電視一關直接往高樓的樓頂上去。

    此時，天空下著大雨，並且越來越急。

    俯視一看，周圍可清晰看見的街區，路面滿是擁擠的人流和車輛，有人心急趕回家，也顧不上道路交通問題，直接從車輛留出的狹縫中行走回去。

    可說是人與車一起在道路上行走，但行人的步伐比車輛快，儘管褲子被路面三十厘米高的雨水染濕透。

    也不知道是不是世界樹在暗中幫忙，沈竹發現自己最近有一些變化，膚色漸而細緻白皙，大約再過一段時間，他的皮膚就會晶瑩剔透。

    除此一點，還有五官感受也產生變化，就只說視力一項，他發現可以清晰的看見遠處的東西。

    比如此刻，沈竹站在一百多米高的樓頂上，就可以看到樓下那些行人的面部表情。

    有三人在道路上如穿越約半米深的河流，一腳一步的艱難前行，一人抬頭高傲的喊道，神色露出或不屑或鄙視或惱火的，兩人則在後面靜聲的走著，直到那人的話語說過分了才出聲讓他消停一會。

    由此，沈竹側耳一聽，那人此時一道抱怨的話語頓時清晰的傳到耳邊：「該死的，一千五美金的雨衣卻擋不住雨……」

    這話讓沈竹一笑，突然間，沈竹發現了一群人。

    此時《後天》電影的主角們竟然跟那三人擦肩而過，他們果然又如原著一樣來到了圖書館附近。

    那麼，他之前隨意的落子布局便有了結論。

    但沈竹也很苦惱，仍在想這一切究竟是不是蓋亞意識在推動命運的慣性。

    可是……它若是存在的話，為什麼會忽略超人，竟然沒有對他出手抹除掉？

    所以，此時的沈竹還是不相信這電影世界裡會有蓋亞意識的存在，寧願更相信是主角父親讓他們找一個安全地方先呆著。

    因為在原著中。

    男主父親傑克·霍爾現在已經推演出全球氣候的變化，知道他們來不及安全的撤退到南方。

    再加上一點，沈竹相信只要傑克·霍爾不瞎眼，肯定得知馬克·傑森這超人的存在，他會不考慮到超人的能力？

    所以。

    無論紐約是發生什麼災難，只要他們第一時間躲開，就能比南下行程更安全的生存下來。

    接下來就算超人不能把災難及時消掉，傑克·霍爾，他很自信，他作為一名長期生活在極寒地區做研究的教授，單憑靠以此常年累積而成的生存技能，他也能救回自己的孩子。

    ……

    與此同時，在沈竹思考蓋亞意識存不存在的問題的時候。

    從紐約上空俯瞰到曼哈頓，可見整座城市的雨水尺度越來越高，水已淹到出租車的車門窗口處，至此城市裡開始大規模停電。

    水深、人流多、交通燈沒亮……

    這時，城市所有地區的交通道路都是癱瘓的。於是，除了車主仍在車內，出租車和公交車的乘客都下車行走回家。

    談到地面的交通情況，那麼就不能不說地下地鐵的情況，不用很多詞語去修飾形容，只說一句事實：乘客都是半路亡命，游水逃離出來的，深怕遲一秒就被淹死在車廂內。

    然而，屋漏偏逢連陰雨。

    在紐約自由島的哈德遜河口附近那邊，漸而迎來高達九十米高度的海嘯。

    很快，幾乎是眨眼間，海水幾乎是淹沒了自由女神像，只剩女神頭像的以上部分。

    這瞬間突如其來的海嘯讓海岸的人群來不及反應，才走幾步便被高聳水牆的海嘯一撲而淹沒在其中。

    於是海嘯快速的從紐約的交通道路網線蔓延而去，每過幾秒鐘，就來到下一個十字路口，接著分流。

    即使如此，靠近海岸的街區，除了一部分留在二十幾層高的樓層以上的人們，其他人，或在樓房內，或在街道上，或在車內，幾乎是全軍覆沒。

    時間沒間隔多久，海嘯來到紐約市中央商務區所在地，也就是曼哈頓，世界上最重要的金融中心華爾街也位置於此，這裡多是摩天大樓，而且道路分支多。

    加上，海嘯高度已經下降了很多，因此曼哈頓是有大部分人倖存下來，死亡的都是街道中央上，或在車內的人群。

    他們面對海嘯的突然襲擊，會做出各種反應——

    人行道上的行人試圖奔跑把十多米高的海嘯遠遠拋在後面；

    在車道上的行人則是跳躍攀爬車輛而逃命，結果有人不小心被絆倒；

    一些靠近高樓大廈的行人，他們想推開旁邊大樓的大門卻發現門一時打不開；

    更慘的是，堵在街道上的車內的車主或人員乘客，他們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海嘯夾帶一些雜物和車輛猛的撲過來。

    結果，無論他們是哀嚎還是驚嚇住，都擋不住的海嘯一波流的襲擊，很快海嘯就穿過曼哈頓。

    從開始到結束的時間，這場海嘯的襲擊才短短十幾分鐘，結果，整個紐約成了水澤之國。

    ……

    此時，在曼哈頓這邊，倖存下來的人員幾乎是躲在十多層高以上的樓層，有一些直接跑到最頂層，癱坐在上面，看著下面的海水開始哭泣傷心。

    忽然間，他們想起超人的存在，為什麼在洛杉磯的颶風一來臨，他就能及時出現？對於現在紐約的海嘯就不能？

    有時候，尤其是發生在災難後，有一些東西是不能兩兩比較，因為即使差的一方在良好水平上，也會被失去理智的人誤判為低劣。

    所以，此時倖存人員開始在發泄，在怨恨，為什麼超人沒能及時來幫助他們，不然他們的親人朋友就不會慘死在海嘯中。

    就在倖存人員在怨恨超人的時候，也是馬克·傑森剛講完他的地球危機的信息並在想如何回答眾人的時候。

    很快，馬克·傑森便從政府人員那裡得知紐約被海嘯淹沒的噩耗，他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情況怎麼會是這樣的，記憶中這件事是在兩三天後，怎麼就突然提前了。

    這件事的突然襲擊讓馬克·傑森的心神失守，導致被眾人看出似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進而紐約的情況迅速的被傳播開來，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超人那些信息是真的，只是沒想到災難會來的那麼快，現在是紐約出事了，那接下來是不是就是從北方到南方，整個美國都會冰封住。

    一想到這點，現場眾人有親人朋友在紐約那邊的，忙的打電話聯繫，有的連接上就歡喜的謝天謝地，有的見手機打不通開始焦慮。

    此時，馬克·傑森從打擊中回神，平復慌亂的情緒，給經紀人一眼神，示意經紀人收拾收尾，他要趕去紐約。

    於是，馬克·傑森向天空一躍，猛的以最快的速度直奔紐約去。

    三分鐘後，等馬克·傑森來到紐約，發現紐約已經被海水淹沒，只剩下一些高樓挺拔在其中。

    但是，此時救人要緊，他顧不得體力的消耗。

    整個人像綠巨人變身一樣，瞬間膨大成綠巨人，往下方一墜，穿過海水站在街道上，張開嘴巴怒吼一聲，一道道無形的引力波動籠罩在紐約里，開始吸引海水朝他流逝而去。

    很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紐約的海水面漸而下降，直到地面上最後一滴海水進入馬克·傑森的體內，他頓時身體一搖，整人直接往後一摔，失去意識的躺在一片狼藉的街道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紐約那麼大，地區眾多，馬克·傑森偏偏是在曼哈頓這裡，偏偏是在圖書館附近發動超能力的，所以，當他把海水漸而吸掉後，圖書館的主角們在窗外看見此場景。

    於是，他們見超人摔倒在地上，也顧不得外界是否存在別的災難襲擊，連忙的趕過去，把超人抬進圖書館。

    自馬克·傑森來到紐約時，沈竹就知道紐約很快就可以恢復平常一樣。

    可是海嘯襲擊後的惡果需要美利堅政府花耗很長的時間去處理；在此提一句，在時間上已經來不及，明天下暴雪，後天就是冰河世紀的來臨。（注釋1）

    此時站在高樓上，看到街道上一片狼藉，以及沉寂在其中的屍體，沈竹是有點難過傷感的。

    之前他也曾在提醒與否之間掙扎過，要不要像一小孩在海邊撿小魚，救一條算一條。

    但是在各種角度里。

    從根源上，沈竹和世界樹又沒有那麼大能耐直接抹去電影的劇情，不然也不用費勁的進來弄個超人出來；

    從目的上，世界樹需要發展信徒，需要極其純淨的願力源泉；

    從原因上，這是地球自我的改頭換面，也只有如此，《後天》幻想世界的溫室效應才能消解掉；

    從策略上，要捕獲到《後天》幻想世界的本源所在之處需要劇情的改變，加上目的，那麼，對於目前的沈竹來說，紐約劇情的大勢不改變才更好。

    除了以上的想法，最後一點才是把天平秤（沈竹的糾結）壓倒平衡的砝碼——

    一切要回歸說到電影的背景，這裡的人類可是對環境是相當不重視。

    他可記得在電影開頭的一幕場景里，聯合國全球暖化會議的聯合國議員對於傑克·霍爾的提醒是藐視的，在他們的內心中，全球經濟問題比大氣污染問題更脆弱。

    甚至是在電影原著中，在洛杉磯出事後，即使傑克·霍爾已經提醒美利堅副總統要儘快的把北方人員撤離到南方去，結果副總統回一句「神經病」便離去。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的政府都不重視，內疚糾結中的沈竹也懶得提醒美利堅眾人逃難，他這外人沒必要費勁心思去幹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所以，沈竹也沒有人前顯聖的念頭，就推馬克·傑森到檯面上，讓他去干。

    這些無奈傷感的想法只在沈竹腦海停留一會兒，隨即想起之前看見的一幕——馬克·傑森為了速度著想，把布滿整個紐約並高達十多層的海水，一股腦的從嘴巴灌進去。

    不由得，沈竹就一陣惡寒，雖然事後會被世界樹化解掉，但肚子老大的，脹得慌啊。

    沈竹跟在電影主角們的後面進入圖書館，看著肚子老大的馬克·傑森。

    他知道馬克·傑森不會有事，所以便輕鬆在一旁惡趣味的想，這是幾胞胎的肚子，五胎、六胎？還是十胎？

    而此時電影的男主山姆·霍爾也注意到沈竹的存在，見他只是在靜靜的觀看，似乎沒惡意的。

    但是山姆·霍爾還是不放心，因為之前沈竹給男主的感覺很神秘，是時而好心時而惡意的那種人。

    於是把三分注意力放在沈竹身上，再用七分注意力跟朋友夥伴們討論該如何處理超人馬克·傑森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