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結怨

    嘩啦！最後兩個箱子相繼被打開。

    「匯寶閣中品螺旋鑽！」開箱的鑒師唱道。

    「贏了！」呂禿子嘴角血跡未乾卻眉開眼笑。

    「這匯寶閣真垃圾！只能拿出七批上品攻擊靈器，居然還想和我們爭，自不量力！」

    「匯寶閣的垃圾東西拿去糊弄糊弄散修還差不多。」

    「匯寶閣滾出玄龍鎮！」

    梁異雖然城府頗深，但此刻也喜形於色，喃喃自語：「不枉我臥薪嘗膽這麼多年，不惜給別人做兒子，這次終於到了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此時，器王樓最後一個箱子也被打開。

    鑒師清了清嗓子，唱道：「器王樓。。。咦！？這是。。。」開箱的鑒師認出是下品毒龍刀，但想來器王樓不可能拿這種垃圾來競標，定有什麼玄妙之處，所以一時倒也不敢說了。

    其他鑒師紛紛聚攏過來，「這是。。。？」三名鑒師各拿起了一把毒龍刀，仔細打量，刀柄粗糙，入手無質感，刀身不正，黯淡無光，刀刃過厚，刃角略大，拿在手裡掂量掂量，刀頭重刀柄輕，重心前移。十個鑒師面面相覷，都看出其他人眼中的詫異。

    呂禿子見十個鑒師圍著最後一個箱子似乎在商議著什麼，心中納悶，「怎麼了？難道我們最後一批烈火刀品質太過震撼，把這幫鑒師給震住了？」

    梁異心道：這批烈火刀是我親自挑選的，把把都堪稱精品，和極品比也差不太多，看來把這十位鑒師也唬住了！

    匯寶閣的人則個個面露緊張之色，勝敗就看這最後一箱，只有趙風強忍笑意，怕被人看出端倪，硬是握緊拳頭，繃著臉。

    「器王樓最後一箱，下品毒龍刀！」

    「啊！？」

    「什麼！？」

    所有人都以為聽岔了。

    姜鑒師接著道：「我們剛才已經仔細檢查過了，確實是下品毒龍刀無疑，如果器王樓的人有什麼高論，願聞其詳！」

    梁掌柜和呂禿子走上前去，朝箱子裡一看，果真是一箱下品毒龍刀。

    「這是怎麼回事！？」梁異轉頭喝問道：「我讓你們送的上品烈火刀呢？」

    幾個夥計也走了上來，瞅了瞅箱子，「梁掌柜，我們送到玄龍派的明明是上品烈火刀！」

    「那這又怎麼說！？」

    夥計怯聲道：「小的不知，怕是被人調了包！」

    「一派胡言！」奪命書生聞言，氣得眼眉都立起來了：「這二十箱貨送到我玄龍派之後，都有劣徒馮位保管，昨日才交到我手裡，你的意思是我們師徒二人當中有人貪圖你們的靈器不成？」

    「不敢不敢！前輩息怒！我們絕我此意！」梁異嚇得直擺手。

    「咦！這批毒龍刀怎麼那麼眼熟，好像送給老張的那批貨！」一名夥計嘴裡嘀咕著，順手抄起了一把，「啊！確實是那批貨，我記得有一把毒龍刀的刀柄上有之字裂紋，就是這把！」

    其他夥計也紛紛圍攏過來，「確實是給老張那批貨！」有幾個人認了出來。

    奪命書生臉上閃過一絲冷笑，「所以是器王樓的人自己送錯了貨，誣賴到我們玄龍派的身上？」

    梁異嚇得連忙賠禮：「是在下教導無方，養了這幾個廢物，前輩別往心裡去。」說罷，轉過頭來怒道：「是你們兩送的貨？」

    「是我和楊四送的，不過送到玄龍派的確實是烈火刀，我們路上查驗的時候還讚嘆這批刀的質量呢。」

    「那這是怎麼回事啊？」

    「小的不知，當時送這批毒龍刀去老張那的是賈大賈二，總不會這麼巧，我們送錯，他們也送錯了吧！」

    「賈大賈二呢？！」

    「小的在！」夥計中走出兩人。

    「你們當時送給老張的是不是這批毒龍刀？」梁異氣得額頭上的筋嘣嘣直跳。

    兩人瞅了一眼箱子，戰戰兢兢答道：「好像是！」

    「再看看清楚！」

    兩人走到近前拿了幾把仔細打量，「應該是這批貨。」

    「那怎麼跑這來了！？」

    「小的。。。小的不知。」

    「廢物東西！」梁異怒不可遏。

    「好了好了！教訓家奴留著回去再說吧！」奪命書生不耐煩道：「今天競標的結果，還有勞諸位鑒師宣布一下！」

    「慢著！」呂禿子跳了出來：「我這就帶人去取那烈火刀，諸位稍待片刻。」說著一揮手，四個夥計就跟著他往外走。

    奪命書生略一沉吟，卻沒有出聲阻攔。

    趙風一看，心道不妙，原本不想出頭，惹人耳目，但現在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趙風一抖手，往前緊走兩步，衝著奪命秀才和十位鑒師作了個八方揖：「以在下之見，這烈火刀就不必取了吧！」

    場上眾人皆是一愣，都朝趙風望來，但見趙風身穿一身灰白衣服，腳穿布鞋，腰系布帶，一身雜役打扮，一張臉倒是挺俊朗，但畢竟只是個夥計。

    這場競標已經進行了一個多時辰，奪命書生早已有些不耐煩了，此時見有人出聲阻止，雖然是個夥計，倒也沒喝退他，反而問道：「此話怎講？」

    趙風一邊抬眼環顧四周，一邊說道：「這次競標比的是什麼？比的是貨源、比的是管理能力、比的是供貨能力。器王樓供十批貨都會出問題，而且自己都搞不清楚怎麼回事，這樣的人有什麼能力來做三十萬的單子呢？」

    幾位鑒師聽了不住點頭，趙風又道：「匯寶閣在玄龍鎮經營那麼多年，靠的就是一個『穩』字，即便兩家實力在伯仲之間，貴派是打算求穩將三十萬的單子交給匯寶閣做呢，還是打算冒個險、碰碰運氣將單子交給器王樓呢？」

    呂禿子此時已認出了趙風，暴跳如雷，「狗奴才，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是不是上次還被揍得不夠啊？」

    趙風聞言死死盯著呂禿子，呂禿子身為聚靈境後期的靈修，卻被眼前的凡人看得渾身發毛，激靈靈打個冷戰。

    任掌柜一拱手：「我這夥計雖然魯莽，失了禮數，但所言卻是不無道理，還望前輩三思。」說完向著奪命秀才一揖到底。

    奪命秀才也不說話，抬頭望天，摺扇輕搖，眾人也沒敢再說話，一時之間，場上安靜了下來。

    過了半晌，奪命書生手中摺扇一收，文縐縐地道：「我秦天奉命主持競標，由鑒寶堂的人評斷優劣，我並無裁判之權，競標的靈器俱是事先送到敝派，豈有臨時更換之理。」頓了頓又道：「再一則，這單靈器事關重大，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若應允了器王樓臨時更換，將來供貨也出現這樣的問題，我豈非要受牽連之責。」

    言至於此，奪命書生轉頭道：「還請姜鑒師宣布競標結果。」

    十位鑒師早已商議妥當，就見姜鑒師應了一聲，上前兩步，一字一頓道：「本次競標，匯寶閣勝！」

    匯寶閣的人一片歡呼，連任掌柜都欣喜若狂。相比之下，器王樓眾人都耷拉著腦袋，梁異更是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而此時，呂禿子看著趙風的目光中，充滿了殺機，突然衝著趙風，伸出右手作刀狀，在自己脖子前比了比。

    趙風瞥見，微微一笑，指了指那箱下品毒龍刀，又指了指自己，一揚下巴。

    呂禿子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自言自語道：好小子，原來是你搗的鬼，早知道當時就該拍死你，區區凡人也如此囂張，你等著，看我不要了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