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岳清萍憤怒出聲:「那妖怪來無影去無蹤的,出來作怪誰能想到?怎麼能夠怪到大人身上去?還說大人和妖怪勾結,這不是胡扯嗎?」
「就是啊。」周雪媚附和,話語裡都在為謝離打抱不平:「雖然我和大人接觸不多,但我光是看著大人每日早出晚歸就知道,大人為了捉妖一事耗費了多少心血。儘管沒能將傷人的妖怪全部捉乾淨,但大人上任的這些年,妖怪較之前已經少了很多了。要知道,在大人沒來望京的時候,望京可是三天兩頭都有妖怪殺人的事情發生!朝廷為此焦頭爛額,還請了不少江湖門派來捉妖呢。」
「這個我知道!」鳳卿卿匆忙咽下嘴裡的點心,含糊不清的接著道:「那時候我家隔壁的那戶人家,她的小兒子就是被妖怪吃了的!後面是朝廷請的江湖修士幫忙,才從那妖怪的肚子裡搶回了她兒子的一截手骨,拿去下葬的。」
宋未綿默默地聽著她們的談話,及時發問:「在大人沒來望京之前,望京也有那麼多妖怪?」
「有啊!」鳳卿卿道:「最厲害的那兩年,我們就是白天都不敢出門呢。」
「可是……為什麼呀?」宋未綿很是想不通:「望京城是皇城,有天子坐鎮,龍氣庇佑,按道理說,那些妖怪是輕易不敢靠近的,可為什麼望京城還會妖滿為患?」
鳳卿卿搖頭:「我不知道誒,那時候我才十一歲,只知道望京城的妖怪是突然變多的。」
「突然變多的?」宋未綿捕捉到了什麼:「那在此之前,望京城有妖怪嗎?」
岳清萍想了想:「也有,但是極少,可能一年也就只能發現一兩個。」
宋未綿眉心一擰,直覺此事不對勁。
「那些妖怪通常都在哪些地方活躍?」她問。
周雪媚答道:「這個……我也說不清,那時候妖怪橫行,我只聽說今日這家死了誰,昨日那家不見了誰,不是很清楚妖怪都在哪兒活躍。」
說完頓了頓,又補充道:「但我知道妖怪不在哪兒活躍。」
宋未綿眼眸一亮:「哪兒?」
周雪媚咬重了字眼:「皇宮。從妖怪開始橫行至今,皇宮一直都是安全的,從來沒有人說在皇宮裡見到過妖怪。」
「那是因為皇上住在皇宮裡,獨屬於天子的龍氣將皇宮籠罩,這些普通的妖怪壓根不敢靠近,容易被龍氣灼傷。」這一點宋未綿早就猜到了,也無需周雪媚告知。
「那皇宮附近的地方,妖怪多嗎?」她又問。
「好像……不多誒。」周雪媚和鳳卿卿對視著,得到對方肯定的附和後,才確定下來:「不多。以皇宮為中心,周圍兩里的地方,妖怪都不多。多的是我們這些住得遠的。最厲害的那兩年,那些妖怪都三五結伴的出現呢。」
三五結伴……
宋未綿沉默了。
這些妖怪來得突然,又如此有默契,都集中在龍氣庇佑的邊緣傷人,還會結伴出行,實在很像是提前商量好的。
但據她所知,妖怪與妖怪之間,除了親緣,大多都是競爭關係,競爭配偶,競爭靈氣,競爭修煉的材料。
又怎麼會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團結統一,只傷人,不內鬥呢?
宋未綿能到想到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指使。
一群從前不敢靠近望京的妖,忽然之間蜂湧而來,不是受人指使是什麼?
但指使這些妖來望京殺害百姓,又有什麼用嗎?
宋未綿眉頭擰得越發緊,猝不及防間,她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緣由。
和其他地方的百姓相比,望京百姓多了一個東西——龍氣。
雖然天子的龍氣聚集在皇宮,但望京百姓日夜生活在天子腳下,多多少少也會沾染到一些龍氣。這些龍氣對於妖怪來說,無意於修煉途中的甘露,得一點,就會受益頗多。
所以那些妖怪才會趨之若鶩,源源不斷的湧進望京,企圖得到一點龍氣,助力修煉。
但就像宋未綿質疑的,妖怪和妖怪之間多有競爭,在稀少的龍氣面前,競爭應該更加放大!可聽周雪媚所說再加上她來到望京城那麼久,從來都沒有見過哪處有妖怪打架爭鬥。那就證明,這些妖怪極大地可能是一家的,他們並不爭搶龍氣,而是吸了百姓的精血得到龍氣之後,統一的回去交給了他們背後之人。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宋未綿又問:「那些妖怪進瞭望京之後,還會離開嗎?」
「會!」岳清萍肯定道:「大人近些日子一直抓捕的樹妖,便在望京城不停進出。有時候進來搗亂幾天便會跑,但過不了多久,他又會出現。」
果然。
宋未綿的眼皮半斂,眸中精光一現——她的猜測八九不離十,這些妖怪背後很大的可能有人指使。
如果要解決望京城的妖患,只要找到那背後之人就行……
「嫂嫂,你問這個幹什麼?」謝挽打斷了她的沉思。
她敷衍的笑了笑:「沒什麼,就是好奇。」
隨後對著引玉招了招手。
「夫人怎麼了?」引玉傾身過來。
宋未綿道:「你找人幫我散播一下傳言,就說,因為國師大人極力抓妖,昨夜,他的親眷在回府的路上遭到了妖怪的報復,夫人還險些受傷。」
引玉立即應下:「是。」但又忍不住心中疑惑:「夫人此舉……」
宋未綿看著院中嫩得能掐出水來的幾株水仙,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些人不是說大人和妖怪勾結嗎?我就想打打他們的臉。」
「哦……我明白了!」林寒霜第一個反應過來:「夫人是想用傳言打傳言,為大人正名!」
「嗯。」宋未綿傲嬌的一揚下巴:「大人盡心盡力的抓妖保護百姓,我實在受不了他被這樣詆毀。」
引玉重重點頭:「夫人,我這就去辦!」
「嫂嫂真聰明!」看著引玉鬥志昂揚的背影,謝挽忍不住夸道:「我早就聽那些傳言不爽了,之前我總勸我哥處罰那些人,但我哥一直覺得百姓只是太害怕了才會這麼猜測,不忍心責怪,便始終忍讓著,幸好嫂嫂想到了好辦法。嫂嫂知道嗎,以前我哥剛剛當上國師的時候,民間還傳,說我哥在朝堂上信誓旦旦的和皇上保證,一定能把望京的妖怪抓得一隻都不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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