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輕塵是一名劍客,更是一個堪稱完美的殺手。
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像是一具行屍走肉,遊蕩在世間;又更是一名自地獄歸來的惡魔,在這片名為神州的大陸之上,殘忍地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生命。
他靈魂本源缺失,肉體生機不全。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浥輕塵既不是活人,也不算完全的死人。
若要真給他下個定義的話,那大概就是一個能夠活動的死人吧。
他被人從一口名叫幽冥禁的玉棺之中喚醒,自他甦醒之日起,他便忘卻了曾經的一切。
他是誰,來自哪裡,為何會在棺材之中?
不重要了,這些問題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他醒來的那一刻起,他這餘生就註定了與殺戮為伴。
靈魂與肉體的雙重缺失,需要浥輕塵來設法補足,才能不至於灰飛煙滅。
而汲取靈魂與生機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殺戮。
只有依靠殺戮獲得的靈魂本源和肉體生機,浥輕塵才能維持靈魂不散以及肉體不滅。
但,依靠殺戮吸收而來的力量終究是他物,不能真正的補足自身,也不能滋生新的生機靈力。
所以隨著不斷的行動與消耗,浥輕塵就需要依靠不斷的殺戮來彌補這種消耗,這是一個死循環。
他,浥輕塵,此生只能殺戮不停。
為了求生,只能殺生。以他人的性命,來供養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是天生的殺手,也是可怕的魔鬼。
他的劍,青冥劍,是那位將他喚醒之人所贈。
神劍有靈,可助其吞噬生機靈力。
自浥輕塵甦醒之日起,便劍不離身。
而那位將他喚醒的人,被浥輕塵稱為-聖父。
沒有人知道聖父是誰,就像沒人知道浥輕塵究竟是誰一樣。
時歷二年春,神州中原出現了一個新的組織。該組織以長劍為圖騰,殺人為營生,賞金為收益,於這濁濁塵世之中翻攪風雲,逐步壯大,後定名:幻劍山莊。
時歷五年夏,經過了三年的實力積澱,幻劍山莊於神州中原之上已是頗有名氣,立足武林江湖之中,根基漸穩。
適逢道門分裂,道門仙宗與陰陽宗爭奪道門正統宗脈之位。兩個武林大派相爭,足以震動武林。
雖然道門兩派在之前便多有爭鬥,但隨著幻劍山莊的逐漸插手,兩派高層人士開始出現死傷,道殤之亂自此愈演愈烈。
時歷六年秋,幻劍山莊新收了一名殺手。
在短短一個月內,此名殺手便成功擊殺五十七人,完成幻劍山莊丙級任務三十一個,乙級任務十個,甲級任務三個。一共四十四件任務,無一失手,無一失誤,耗時二十八天零九個時辰,破例晉升為幻劍山莊金劍刺客,授予劍魂玉,擁有接受特級任務的資格。
在此之前,只有幻劍山莊莊主本人才擁有接受特級任務的資格。
同年冬,神州中原年關將至,道門仙宗於崑崙山舉行祭天大典,廣邀江湖各宗各脈和武林豪傑,意欲以道門正統之姿態,開天證道。
誰料祭天大典當日,於數百英豪眾目睽睽之下,仙宗的大典祭祀竟被人用一把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金劍釘死在了祭天神柱之上。
突來禍事,江湖譁然,道門仙宗痛失祭祀事小,顏面不存事大。
事已至此,仙宗暴怒,下令徹查此事,若得結果,必不惜傾盡全宗之力,定與兇手不死不休。
時歷七年夏,道門仙宗以金劍為線索,輾轉查得幻劍山莊的存在。
仙宗認定祭天大典刺殺祭祀之事乃是幻劍山莊所為,故開始派出門中弟子,以宗門歷練為名大肆清掃幻劍山莊遍布中原的殺手與情報網,並於同年八月收縮戰線,漸漸形成合圍之態,包圍幻劍山莊。
同年九月,道門仙宗完成戰線合圍,幻劍山莊八面受敵,只得召回所有在外戰力,受困龜縮在位於雲劍山山頂的幻劍山莊本部。
幻劍山莊雖以刺殺與情報獨步江湖,卻畢竟成立時間較短,高層戰力稀少,宗門底蘊欠缺,絕無可能是道門仙宗這種屹立江湖百年宗門的對手。
至此,幻劍山莊已是回天乏力,雖如瓮中之鱉,卻仍不願就此敗降,更欲作困獸之鬥。
九月九日,幻劍山莊兩次大規模的反撲突圍均以慘烈的失敗告終。九日中午,道門仙宗攻上雲劍山,幻劍山莊各部死守山莊大門。
雙方戰至黃昏,雖互有死傷,然幻劍山莊大門尚未被攻破,結局尤為知也。
然而世事難料,人心更是難度。
就在眾人皆以為幻劍山莊終於挺過了這一天的時候,那扇血跡斑斑的山莊大門,卻在這落寞的黃昏中,在這如血的殘陽下,自幻劍山莊內部,緩緩打開。
殘破的大門,拖磨著地面,發出吱吱刺耳的聲響。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殺戮,轉頭看向了哪裡。仿佛這天地間只剩下了這一種單調的聲音,似乎人們的眼中也只留下了那一扇於殘陽中緩緩打開的門,以及,自那門中緩緩走出的那個人。
幻劍山莊被攻破了嗎?
如果是,那這開門的人是誰?如果不是,那這開門的人又是誰?
在世人各懷心思的目光注視之下,那走出夕陽的人緩緩揚起了那張頭戴惡鬼面具的臉龐。
晚風之下,那塊懸於鬼面人腰間的劍魂玉輕輕晃動。晶瑩剔透的玉體幽幽折射著夕陽猩紅的光,晃得人眼睛疼。
「這個人,就是幻劍山莊的莊主嗎?」
「嗯……我看不像。」
「怎麼不是,你看他腰間的那塊長劍形狀的玉佩,可不就是相傳只有幻劍山莊莊主本人才能擁有的劍魂玉嗎?」
「你呀,別整天就知道呆在桃源仙境之中煉丹,也該常出來走動走動,不然信息就真的太落後了。早在一年前,幻劍山莊的劍魂玉擁有者就不僅僅是只有莊主一人了。據我所知,幻劍山莊之中至少還有一人也擁有劍魂玉。而那個人,應該就是眼前之人了。」
「切,既然兩人都擁有劍魂玉,那你又憑什麼認定此人不是幻劍山莊莊主?」
「幻劍山莊雖然是殺手組織,但是其內部等級制度森嚴,各個等級的殺手可以接收的任務等級也各不相同。而這些殺手的等級,最為顯眼的區別方式就是其用來遮擋面容的器具各有不同。最底層的殺手只能用夜行衣和掩面布來掩蓋身份,接收普通任務,享受最低的報酬。鐵劍刺客允許佩戴純白色面具,可接收丙級任務。銅劍刺客允許佩戴純黑色面具,可接收乙級任務。銀劍刺客佩戴紅色面具,可接收甲級任務。只有金劍刺客才有資格佩戴惡鬼面具,接收特級任務。而幻劍山莊莊主本人為區別於眾人,更是特別,他所佩戴的面具,是閻羅。可是你看這開門的人,他佩戴的面具也只是惡魔而非閻羅,說明他就是整個幻劍山莊之中除了莊主之外的另一位金劍殺手了。」
」啊,原來是這樣。師兄真是見多識廣,令人欽佩啊。「
」哼,那還用說。「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只見那高台上的鬼面人背著夕陽,緩緩抬眼,用一種近乎無情的目光橫掃在場眾人。
只此輕輕一眼,全場鴉雀無聲。
也不知是黃昏偏冷,亦或是山高風寒,凡是被此人用眼光掃過的人,都不由四肢一顫,背後發涼。
那是一種氣勢,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絕對壓逼的氣勢,是劍意,更是殺氣。
靜默片刻,竟如永恆光景。
當眾人再度感覺殘陽暖意,竟已恍若隔世。
眾人心頭不由震驚,這江湖之中何時又出現了這樣一號人物,竟被幻劍山莊收入了麾下。
今日有如此人物在場,加上一直尚未露面的幻劍山莊莊主,看來此戰難以善終了。
以一人之力,震懾千百人馬。
鬼面人不發一語,單單是靜靜的站在哪裡,便已如同一座重達千鈞的山嶽一般,壓得在場眾人喘不上氣來。
真乃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現實寫照。
便在此時,道門仙宗的人馬忽然緩緩向兩側分開,一位身著白衣道袍的年輕弟子手持拂塵,自人群後方緩緩上前。
只見那弟子白面玉冠,俊朗非凡,一身道袍纖塵不染,甚是講究。但見其手中玉柄拂塵輕擺,別有道骨仙風之資。
那道門仙宗的人馬見到此人前來,一個個雙眼一亮,精神煥發,就連胸膛都微微挺了一挺,一掃先前受人壓迫的氣態。
那白衣弟子面帶微笑,步履從容,竟視那鬼面人的殺氣壓迫於無物,一步一步上前,單行隻影,進逼幻劍山莊!
「凌虛劍,月藏鋒,百里無人,孤舟自橫。
靈珠子,玉拂塵,逍遙一世,難覓仙蹤。」
一念度一步,一步納一定,一定提一氣,一氣化千鋒!
鬼面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名仙宗弟子一步步上前,一步步進逼,但他散發出的殺意在這名弟子的面前竟是宛如泥牛入海,興不起半點漣漪。
那名仙宗弟子氣息沉似深淵,面帶微笑,卻讓鬼面人的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了驚懼之感,那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實乃他平生所僅見。
啪!
幻劍山莊門下的石階前,當那名仙宗弟子最後一步落下,一股壓抑了許久的龐然氣勢似是再也壓抑不住一般,自那弟子看似單薄的身體中猛然散發而出。
那股氣勢強如出海蒼龍,又出現的極其突然,猶如剛才還靜如明鏡的水潭忽然興起滔天巨浪一般,令人防不勝防。
雖然那仙宗弟子尚未登上幻劍山莊的石階,但對於那站在石階上的鬼面人來說,距離已是相當的接近了。
這股猛然爆發的強橫氣勢讓鬼面人猝不及防,極短的距離已經來不及讓他做出對抗的反應,首當其衝之下硬接敵手衝擊,已然落於下風。
但聽鬼面人兀自悶哼了一聲,就連腳下的步子也不著痕跡的稍稍向後移動的半寸。
遠處的人可能並沒有看得太清,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站在石階下得那名仙宗弟子可是將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他清楚地知道鬼面人已經吃了暗虧,他先前踏出的所有步伐,就是為了這最後一步的突然爆發。這一步落下,他就已經可以大概的確定眼前之人的實力了。
他知道,這個鬼面人並不好殺。但,也不是殺不得。
那仙宗弟子最後一步落定,昂首挺胸,看向石階上的鬼面人。
明明他站在下方,鬼面人站在上方,但那名仙宗弟子的眼神怎麼看都像是在俯視,而不是仰視。
仙宗弟子望了鬼面人一眼,嘴裡輕輕哼了一聲,手中拂塵下擺,似是掃去身前的污穢一般,而後開口說道
「劣者道門仙宗弟子,新晉護宗三尊之一,人尊,凌月靈玉-百里逍遙。在此,靜候幻劍山莊莊主。」
鬼面人聞言冷笑一聲,首次開口,以一種近乎嘲諷的語氣說道:「凌月靈玉,百里逍遙?哼,你們這些自稱風雅的偽君子,不僅做事拖拉,娘里娘氣,就連名字也是又臭又長,令人噁心至極。」
百里逍遙也不氣惱,仍是那柴米不進的冷淡語氣,道:「凌月靈玉乃是吾晉封為仙宗人尊的尊號,百里逍遙則是吾的仙宗賜名,此兩名諱乃仙宗的尊崇與榮耀。報上全名乃是顯示吾道門仙宗之氣度,是對你幻劍山莊的尊重。只有學會尊重別人,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不過看起來,就連這份僅剩的尊嚴,幻劍山莊也不想留下了。」
不待鬼面人開口反駁,百里逍遙卻是話鋒一轉,說道:「奧,對了,想來你對名字這個概念甚是陌生吧。聽聞幻劍山莊中的殺手都是以代號來區別身份的,就算是最最頂尖的殺手,他的代號也僅僅只是一個『零』字。你們這些只知道吃殘羹冷炙且到處亂咬人的阿貓阿狗,也有對人品頭論足的資格嗎。是狗,就要有作狗的覺悟。主人不在,你咬給誰看?讓他出來吧,不然這幻劍山莊今夜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血流成河?」鬼面人冷眼掃過,口氣萬分不屑,「就憑你們,也敢妄言殺敗我幻劍山莊?!哈,笑話,天大的笑話。血流成河,血是誰的血,是我幻劍山莊的,還是你們這些螻蟻的?別說是你們仙宗,這江湖中能將我幻劍山莊逼入絕境的門派怕是還沒出現呢!」
「能與不能,但看手腳本領,可不是一張嘴就能決定的。」百里逍遙輕輕擺動著手中的拂塵,說道:「你幻劍山莊莊主到了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也不曾出面過,連你們主子都尚且懼怕我仙宗實力龜縮在山莊之中,你又算什麼東西,不過一條即將喪家的看門狗,有什麼資格與本事和吾對話?」
「有什麼資格與本事?」鬼面人眼神一冷,緩緩自背後取下一把深青色的寶劍,但聽錚然一聲響,神劍出鞘。
只見那寶劍出鞘的瞬間,一道劍光清洌寒澈,直衝九天之上,竟好似蓋過了那殘敗的落陽餘光。
待到那寶劍完全出鞘現世之後,那道劍光卻是又迅速收斂了起來,露出了那深青色的劍身。
那劍樣式古樸,銘文晦澀,雙鋒銳利,材質雖似青銅卻又不是青銅,但只一眼,便可看出此劍寶華內蘊,神異斐然,定非凡品。
乃是一把真正的絕世之劍。
寶劍出世,在場眾人無不驚嘆,就連那百里逍遙也是眼前一亮,隨後卻又皺起了眉頭,一副俊容陰晴不定,似是忽然生了什麼心事。
「青冥劍,是的,不會看錯的,那一定是青冥劍。可是,青冥為什麼會在這幻劍山莊的殺手手中?不可能,這不可能。青冥劍早就該隨著他的死亡而失落在冥界之中才對,難不成,他沒死?!」
百里逍遙眼神微微一冷:「青冥劍乃是仙宗機密,如此場合不宜聲張,待得吾剿滅幻劍山莊之後再行追查此劍來歷也不遲。」
百里逍遙手掌暗中緊握,心道:「北冥小子,吾就不信,你還真能自冥界活著回來!」
青冥寶劍在手,鬼面人的精神面貌似乎都隨著煥然一新,一股浩然之氣隨著他滿腔的自信幾欲噴薄而出。
鬼面人仰天長嘯一聲,高聲喝道:「我的資格與本事全在我這劍上,仙宗走狗,可敢見識?」
百里逍遙兀自穩定心神,心知面前的鬼面人無論是從身體形貌或者是聲音眼神來看,定然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名故人,故而那顆微動的心也漸漸落了下來。
既然不是他,那這世上之人又何足懼哉?!
百里逍遙輕撫拂塵,這一刻,他又變成了那仙宗萬人之上尊貴的人尊。
「聽聞幻劍山莊之中有資格佩戴劍魂玉的殺手乃是這世上最為頂尖的刺客,這種等級的刺客又被稱作金劍刺客。」百里逍遙上下打量了一眼鬼面人,目光在鬼面人手中的青冥劍上稍稍停留了片刻便不著痕跡地移開了。
隨後百里逍遙開口說道:「想要與吾生死一決?那,你的金劍呢?」
本是正常的一句發問,鬼面人聞言,卻是一愣。
隨之,鬼面人竟是不發一語,手中寶劍微微輕顫,一身殺氣與劍氣驟然凝結,並在節節攀升。
看那模樣,竟似不願再與百里逍遙糾纏,決意要出手一戰了。
百里逍遙也不含糊,威脅在前,貴為仙宗人尊的他自然也非是易與。
只見百里逍遙拂塵上手,雙腳微分,一身正統道門妙法凝功,一股凜然氣勢迅速拔高,竟是隱隱間壓制住了那鬼面人的一身殺氣。
單單是道門仙宗年輕一輩的三尊之一,便可輕易抗衡幻劍山莊最為頂尖的殺手。可見,道門仙宗的底蘊確實非凡,不是幻劍山莊可以隨意抗衡的。
鬼面人氣勢遭受壓逼,瞬間處於下風。
但凡兩人對決,處下風之人必是先動。因為如果身處逆風卻還不主動出擊,那將再無制勝機會。
鬼面人身為頂尖刺客,歷經殺伐無數,深諳此理。
此刻身處被動,不動也必須得動。
只見鬼面人一聲冷哼,手中青冥劍緩緩抬起,就在步伐將要邁出去的瞬間!
輕輕的,一隻手從背後按在了鬼面人的肩膀之上,止住了即將出手的他。
隨即,轟的一聲。
一股前所未有的劍意自鬼面人身後忽然出現,瞬間覆蓋全場,一舉逼退百里逍遙。
剎那之間,一股極強的氣勢臻至在場巔峰。
強如仙宗人尊的百里逍遙在不防之下也難嬰其鋒芒,竟是倒退三步,方才站穩身形。
百里逍遙臉色一變,感受著這忽然出現的強大氣勢,以及那自鬼面人身後緩緩走出的閻羅惡相,喃喃道:「這就是幻劍山莊莊主的實力嗎?」
氣勢乍現,在場凡是隸屬幻劍山莊之人,紛紛頷首拜服,就連鬼面人也單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迎接這緩緩踏出幻劍山莊的閻羅身影。
如此重禮,象徵著現身之人在幻劍山莊獨一無二的崇高地位。
「挑燈追路,尋門無處,黃泉彼岸陰陽渡。念浮誅,見虛無。
幻中藏真劍夷戮,因果報應皆作了數。進,是酆都。退,是酆都。」
輕輕踏步,幻劍山莊莊主終於現身。
「殺你,何須金劍!」
》》閻羅現身,幻劍山莊莊主終於出面,這位傳說中的高手能否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呢,又或者他的出現是另有盤算。幻劍山莊的處境,道門仙宗的進逼,這場爭鬥又將如何收場。隔岸觀火,按兵不動的陰陽宗又會在這場鷸蚌相爭之中扮演何種角色。鬼面人手中的青冥寶劍又牽扯到了道門仙宗的何種秘密,讓百里逍遙如此緊張。欲知詳情,請繼續品閱《天物寶鑑》開篇第二章:
十步決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