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朝的種種漣漪和算計,或明或暗的進行著,不過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內廷,紫禁城依舊像以往那樣,該是怎樣,還是怎樣。文師閣 m.wenshige.com
乾清宮上空的天很藍,不時吹起一陣微風,讓人覺得很愜意。
正殿外。
「朕讓駱養性領著南鎮撫司的人,離京去暗查各地河政,駱卿家是怎樣想的?」
朱由校負手前行,走在御道上,笑著對身後隨行的駱思恭說道:「駱卿家不會怨朕吧,動輒就叫駱養性離京。」
「臣斷不敢這樣想。」
駱思恭忙作揖道:「能為陛下分憂,乃犬子之幸,錦衣衛,本就是天子親軍,陛下所言之事,錦衣衛必全力以赴。」
「朕果真沒看錯駱卿啊。」
朱由校呵呵笑道。
中樞朝堂外派巡察各地河政一事,不止有趕赴各地的巡河御史,在明里暗裡還譴有錦衣衛、勛衛、內廠、御馬監等人手。
對待河政,朱由校是極為重視的。
單靠溫體仁、方震孺、楊漣他們巡察,朱由校不能做到絕對放心,誰知道這些人離開京城後,哪怕是在河南的楊漣,他們在私下會碰到什麼事,導致最真實的情況,沒有能及時呈遞御前。
為了避免查而無用,朱由校搞了聯合巡察,有明面上的,有暗地裡的,倘若這樣什麼都沒有查到,那大明河政就太乾淨了。
真要這樣,朱由校在紫禁城都睡不著覺了。
「今日召駱卿進宮,有兩件事要聊聊。」
朱由校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駱思恭道:「第一,就是錦衣衛外派一事,朕覺得該明確下來了。
除了通州、天津兩地單獨籌設錦衣衛千戶所外,在北直隸下轄的諸府州,要籌設對應的千戶所、百戶所。
外派各處的錦衣衛,僅涉及偵察地方的職權,此外保有協助在京錦衣衛發譴逮捕要犯的協助權。
駱卿是錦衣衛指揮使,掌錦衣衛事,這份名單儘快明確呈遞御前,今後朕要知曉北直隸各地秩序。」
「臣遵旨!」
駱思恭忙作揖應道。
對於錦衣衛外派一事,朱由校想了很久,倘若想了解地方真實情況,就必須要繞開外朝的那套班底,另外再構建起一套體系,以此確保地方的情況,可以定期匯總到中樞,增加一條參考渠道。
當然構建的這套體系,最初所授權力不會過重,朱由校是想要能做事的人,而非給地方譴派一幫大爺。
錦衣衛的整體性謀改,必是一個持續推進的過程,畢竟李若璉明面所掌旗校鎮撫司,想培養出朱由校需要的錦衣衛,是要一定周期的。
至於李若璉所掌鸞衛,明明也能在外探明所需,歸根到底,兩者的側重點是不同的,所以呈報的情報,難免會存在差異性。
何況在朱由校的心中,關於錦衣衛外派一事,還牽扯到其他謀劃。
官面上的構建歸官面上的,隱秘戰線的構建歸隱秘戰線的,兩者是絕對不能混淆的。
為了避免錦衣衛外派體系,從一開始可能會出現問題,朱由校已然明確在今後一到兩年間,錦衣衛外派體系僅僅涉及北直隸,唯有框架構建好,職權明確好,監察保證好,人員培養好,才可能大規模的進行復刻。
沒有落實上述這些,錦衣衛別想大規模外派。
「另一件事,就是廉政院督辦倉場案。」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風淡雲輕道:「據崔呈秀所稟情況,一些貪官污吏已經定案,敢把心思放到倉場上,損害大明根基,那他們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陛下~」
駱思恭想到了什麼,作揖行禮道:「眼下進行處決,恐並非是好事,不如暫將定案的那批貪官污吏,移押進錦衣衛詔獄,待到秋……」
「朕等不到那時候!」
朱由校冷哼一聲道:「凡是廉政院定性的奸佞,廉政院移交一批,錦衣衛就處決一批,全部給朕剝皮填草,朕要叫世人知道,不管是誰,只要他敢貪,那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這太狠了吧。
駱思恭心下一驚,一律剝皮填草,這不比凌遲處死差多少啊。
「怎麼?」
朱由校仿佛洞察駱思恭所想一樣,眉頭微挑道:「覺得朕太過殘暴了?」
「臣不敢!」
駱思恭回過神,忙行跪拜之禮,作揖道:「對待貪腐,陛下有此態度,乃是對世人的一種震懾。」
「下去準備吧。」
朱由校擺擺手道。
「臣告退。」
駱思恭低首道。
對待貪腐,朱由校的態度很明確,別管什麼時候,只要抓住,只要查明,那等待被處極刑,就是他們要付出的代價。
貪,是止不住的。
這是人的本性。
就算殺了一茬又一茬。
貪,還是會有。
畢竟被殺的貪官死了,就有新的人頂替位置,這其中或許前期會心有餘悸,可時間久了,難免就生出僥倖心理。
所以肅貪這一政治行動,必須要持續的進行,唯有定期和不定期進行,才能將吏治維繫到相對清平的程度。
「皇兄,您這個時候叫錦衣衛,對羈押在廉政院的貪官污吏,進行剝皮填草,是否有些太快了?」
看著駱思恭離去的背影,走來的朱由檢,表情嚴肅道:「畢竟臣弟才去內閣沒有多久,只怕時下的外朝……」
「快嗎?」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他們做他們的,朕做朕的,誰也別影響誰,誰也別打擾誰,哪怕貪官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那他們的家眷呢?」
朱由檢想了想,看向自家皇兄道。
「一律移交給少府新設的監獄清吏司。」
朱由校一甩袍袖道:「斬草不除根,這就是暗藏的隱患,朕要叫他們這輩子,始終靠勞作去贖罪。朕叫你學的那些課業,今天都學完了?」
「還沒有。」
朱由檢苦笑道:「不過皇兄,現在該進行騎術操練了,皇兄,這個騎術,臣弟能否……」
「不能!」
朱由校態度堅決道:「上馬能統兵,下馬能治理,這是你必須學會的,不然今後如何幫朕分憂?走,陪朕一起練習騎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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