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我想學魔法

    瑪卡噗通一聲，跪到地上，抖得不行，這異狀已能說明問題。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真是上不得台面！

    馬丁心中暗罵，他打算死撐，因為他相信羅恩大師拿不出有力的證據，反正死不承認就好了，等回頭出了法師塔，馬上把那個伊森趕出去，死無對證，這東西就是他的，誰也拿不走！

    馬丁面沉似水，微微仰頭，臉上似有幾分悲戚，「大師，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說，我……很傷心，我在植物園也工作有六年了，以前……」

    羅恩抬手阻止他的傾訴，正色道：「正因為你在植物園幹了六年，我才明白你肚子裡到底藏了多少貨，還記得我前面對這份資料做的評價嗎？那其實是我的老師的評價，他的原話是這樣的：

    它是獨創性的，掀開了某個知識體系的冰山一角，如果深入挖掘，甚至可能掀起一場學術界的革命。

    我告訴你這些，就是在暗示你，說實話，現在，你還覺得你能做到嗎？」

    馬丁第一次抬起頭，平視羅恩大師，反問道：「為什麼不能呢？」

    站在一旁的尤蘭達不由得佩服他的勇氣，看來人被逼到了絕路，也會做出一番驚人之舉。

    羅恩嘆了口氣，隨手一揮，植物園某處的魔法影像歷歷在目，清晰明了。

    羅恩說道：「馬丁，你也算跟了我很久的老人，我本想給你一份體面，只要你願意坦白。

    現在看來，你還是太貪婪！太愚蠢了！

    其實，整個植物園任何一個角落都在我的監控之中，只要我願意，我可以調出任何時候任何地點的影像，包括你在你臥室的場景。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確定要我撕破臉皮？！」

    噗通！

    馬丁跪了下來，一臉惶恐，他本來就是一個魔法盲，對魔法有著深深的敬畏，被這麼一嚇，心防徹底崩潰。

    其實，也是因為心虛，哪怕這些符號的事情能夠圓過去，如果羅恩大師真的想調查，這件事也經不起查，那三個紫章草藥師必然會暴露事實真相，沒辦法掩飾。

    馬丁淚涕橫流，前面面貌改變劇烈，他哀求道：「大師，我錯了！你原諒我吧！看我是第一次犯錯的情面上……」

    尤蘭達心中竊笑，不由得佩服老師的手段，只是一個簡單的三階奧術魔法魔法鏡像，就把馬丁給唬住了，看當前的影像並不難，她也能做到。

    但是，要看發生在過去的影像就不一樣了，除非去使用八階魔法時光追溯，那是只有時間大魔導師或神靈才能施展的法術，別說老師能不能做到，老師的老師都不一定能做到，由於時光的特殊性，現實中，根本沒有這麼高級別的時光系法師。

    「你把這份資料的原創者帶過來見我，尤蘭達，你陪他走一趟。」頓了頓，羅恩又說道：「馬丁，做完這件事情，你把園長的徽章交出了吧！你不適合坐這個位置，先交給尤蘭達保管。」

    馬丁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滿嘴苦澀，一個「好」字粘在舌頭上，怎麼都吐不出來，六年的努力，因為一朝貪念，毀於一旦。

    ……

    三人再次回到植物園，尤蘭達和瑪卡等在門外，馬丁一人進入查理的實驗區域，幾天不見，實驗區域又多了一些馬丁看不懂的布置。

    看到忙碌的查理，馬丁遏制不住心中的憤怒，冷笑道：「年紀青青，心機如此深沉！簡直蛇蠍心腸，今天你把我狠狠推到陰溝里。」

    查理放下手裡的活，平靜道：「園長什麼意思？」

    馬丁怒道：「我問你，你在那些插圖上畫幾個魔法記號是什麼意思？故意做暗號，讓我丟了這份工作，是嗎？！啊？！」

    聽到這話，查理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達成。

    查理淡然笑道：「園長，我畫幾個魔法記號，跟園長有什麼關係？它又不會干擾實驗結果，難道園長因為這幾個記號的原因，導致培育失敗了？」

    「你……」馬丁點著的鼻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頓了半晌，他冷笑道：「你想做什麼，你自己清楚！很厲害啊！連我都算計到了，不得不佩服你啊！你這個渣滓！」

    查理忽然收斂慵懶的笑容，冷笑道：「我看你才是渣滓！我有讓你把它改個名字交給師嗎？我有說把著作權轉讓給你嗎？200個金幣就想買它，你是不是想好事想瘋了？！

    我告訴你，你今天的遭遇全是咎由自取，不要怪別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愚蠢！太貪婪！」

    同樣的評價，從不同人的口裡說出來，馬丁頓時感覺自己平白矮了一截，難道大人物的智商都是那麼恐怖嗎？

    不過，無論怎麼說都沒用了，事已至此，結局無法更改。

    馬丁重重吐出一口悶氣，弱弱說道：「師找你，走吧！」

    看到馬丁帶出來的人是查理，尤蘭達瞳孔一縮，頓時表情有點豐富。

    查理則從她的眼神中品嘗出一些東西，沖她神秘一笑。

    「你們就不用跟來了，徽章先交給我吧！」

    馬丁嘆了口氣，從懷裡摸出帶著體溫的金屬徽章，遞了過去，苦澀道：「尤蘭達大人，我……我想暫時先留在植物園，畢竟我的家庭都在這邊。」

    尤蘭達看他一眼：「可以，你要謹記一點，你現在沒有任何職能身份，不要干擾植物園的正常工作，否則，懲罰就不是那麼簡單了，現在老師依稀還念著一份情義，你好自為之。」

    「是。」馬丁苦著臉回了一聲，失魂落魄。

    這真是一個值得銘記終身的教訓！

    眼前這個「伊森」蒙上一層神秘的色彩，竟讓馬丁產生敬畏的感覺，他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和大人物的差距，或許，自己真的應該認清現實，不要再做夢了，大人物有哪一個是簡單的人？！

    ……

    當魔法平台升起，羅恩看到來人是查理，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瞬間，他又感到出奇的憤怒，他被欺騙了？！繞來繞去，難道這是大公設的局？！他不覺得一個紈絝子有這樣的能力，這個人簡直比馬丁還不靠譜！

    一口悶氣堵在胸口，羅恩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你就是這份資料的原創者？」

    查理隱隱猜到羅恩忽如起來的情緒，心裡做出判斷：他可能認出了自己的身份，並且懷疑這個培育方法是他剽竊的東西。

    查理亦感覺到了他情緒的波動，心想，這場見面恐怕不會太順利。

    「是。」

    「怎麼證明它是你的原創？」

    查理平靜道：「我沒有辦法證明它的原創性，因為一切都可以學習，一切都可以提前準備，你可以認為它是一個方法，只是現在掌握在我的手裡。」

    羅恩吐出一口濁氣，事實上對於這個回答他並不滿意，頓了頓，他決定換個詢問方式。

    「既然如此，那麼我問問你這個方法中的一些術語，總沒有問題吧！」

    「大師請問。」

    於是，羅恩把培育方法中的術語一一拿出來提問。

    這回，查理總算沒有讓他失望，均做出詳細的解答，有些回答讓羅恩陷入深思，閃爍靈感的光芒。

    羅恩皺眉道：「你年紀輕輕，想成名的心思可不小，定義這麼多概念做什麼？想名垂千古啊？」

    查理搖頭道：「不！大師，你這個想法就錯了。」

    他……他竟然否定老師的話？還這麼直接？！

    尤蘭達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敢當面否定羅恩師的年青人，他是頭一個！衝著這份勇氣，也值得欽佩，看起來和傳聞不大相同。

    羅恩輕笑一聲，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年青人，他倒是想聽聽還能說出什麼原因。

    「學術上的東西必須精確，定義概念是為了幫助我們分析狀況，確定精確的數據，做出準確的結論，現在這方面缺失了，那麼只好自己來創造。

    您要把它單純歸結於想出名，未免太小看我了。」

    聞言，羅恩先是微微皺眉，而後臉色凝重，沉吟半天，回道：「說得對。」

    對於查理整個回答，差強人意，能解釋獨創性的來由，也相信眼前的查理哪怕不是概念的提出者，也深度參與了這個過程，並非外界所傳言的那樣，整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弟子。

    羅恩話鋒一轉，笑道：「你很聰明嘛！知道用這種方法做暗示，你怎麼篤定馬丁一定會把魔法記號畫上去？又怎麼篤定我一定會懷疑這個？」

    「說到底，只是一個保護成果的措施，他如果不自作聰明，也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羅恩盯著他看了看，說道：「我怎麼覺得，這是你的布置，你把馬丁看穿了，所以，設計這麼一個圈套，讓他一頭鑽了進來。小朋友，年紀不大，手段不少。」

    不能在羅恩心中留下一個陰謀家的形象。

    查理笑著解釋：「我無法控制一切，只是在看人的基礎上，做一些事情，按猜想，他做的概率會很大，如果他再聰明一點，把所有的尾巴處理得乾乾淨淨，我也僅僅是失去了一次機會，以後還會有新的機會，下一次……我可能會用新的辦法，不過……」

    查理頓了頓，展露笑顏，「大師目光如炬，一眼看穿了我的意圖，我確實想見大師一面。」

    「你這麼處心積慮想見我，大概不會只是想在植物園謀個職位吧？」

    查理深吸口氣，道出心裡憋了很久的話：「我想學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