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牛鬼蛇神,宮無邪心情絕佳的回到了暖閣。
只因替身中含有雲子衿的一縷神識,他竟沒有立馬辨別出眼前的人早已是李非桃。
宮無邪踱步至『雲子衿』身後,彎腰從後環住她,柔聲問道:「娘子,可用好了?」
『雲子衿』停下擦嘴的動作甜甜一笑,仰頭在他肩頭蹭了蹭,「吃好了。」
「吃好了?那…」宮無邪在她耳邊曖昧的吹了口熱氣,「該…」
語氣一頓,血眸中變得暗紅。
「該什麼?」『雲子衿』疑惑的詢問。
宮無邪淡淡一笑,隨之放開了環抱她的手,「該…輪到為夫用膳了。」
『雲子衿』沒察覺到宮無邪突變的情緒,還笑著說:「不如我來給夫君布菜吧。」
眸光閃了閃,宮無邪輕輕『嗯』了一聲。
得到他的應允,『雲子衿』殷勤的把離他最近的菜夾禁了他碗裡,「快吃,等吃完我再布。」
定定看著瓷碗中他並不喜歡的筍絲,宮無邪沒了繼續演戲的興趣。
將筷子一扔,一句話也沒說,摔門而去。
替身能模仿主人的動作、表情,卻無法模仿主人的情緒。
宮無邪生氣離去,她不懂是為何,腦中回放用完膳後主人的行為,仿照著喚來丫鬟,將殘羹冷炙撤下,她自己則回到內室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
宮無邪出門的第一件事是傳喚福伯,仔細詢問他不在時雲子衿曾有的異樣舉動。
福伯細想一陣,說道:「前幾日王妃沐浴時曾要了一味三七子,說是用它泡澡能醒目活血,屬下就從藥房裡拿了些許讓王妃的丫鬟帶了回去。」
宮無邪擰眉,三七子確有醒目的功效,卻並無活血之力,那她要來有何特殊用處?
又想到今日雲子衿的反常之處,他痛苦的閉了閉眼,平復心中的狂躁冷聲道:「將王妃身邊伺候的丫鬟喚來!」
「是。」
暴躁的宮無邪令福伯一頭霧水,但用頭髮絲想都能想到是誰讓宮無邪無法保持原有的冷靜。
雲子衿!
福伯眼中閃過厭惡,他家王爺上輩子是造了多少孽這輩子才會攤上這樣一位王妃!
老話說,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遍地都是,找啥樣的沒有。
再說了,以他家王爺的樣貌地位,只要喊一聲,各種各樣優質的女子能排到護城河去。
可惜啊,他家王爺眼瞎,就吊在雲子衿這顆歪脖樹上救都救不下來了。
嗐,自從雲子衿空降到王府,他家王爺就沒有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不是正在給她處理爛攤子,就是在趕往處理爛攤子的路上。
明天,他明天就到護國寺去還願,祈禱雲子衿這個禍害別回來了!
青屏跟著小廝到涼亭中,看到宮無邪立馬跪下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望著水中嬉戲的鳳尾魚,宮無邪頭也沒回,薄唇中就蹦出一個字,「免。」
「謝王爺。」
「本王問你,前幾日王妃沐浴後水中可有藥材?」
青屏一楞,沒想到大人物叫她來就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還以為是哪個賤蹄子污衊她,王爺不好在王妃面前懲處她,所以專門把她叫出來懲罰呢。
福伯要是聽到青屏的心聲,估計一口老血得糊她滿臉。
孩子,有想像力是好事,但是腦洞開太過也不大好啊…
儘管心裡吐槽不停,但她還是沒有一絲隱瞞的答道:「稟王爺,那日王妃用過的水中並無三七子。而且…」青屏有些猶豫該不該說。
畢竟只是她的猜想,要是王爺以為她怪力亂神,胡說八道子虛烏有的謬論,不知會不會立刻將她亂棍打死。
「有話就說,莫要吞吞吐吐的!」
冷如冰碴的話語嚇得青屏一抖,戰戰兢兢的把她的疑惑都說了出來。
「那日王妃將奴婢等人都趕了出去,估摸著一盞茶的時間,房中的水聲突然停了。奴婢以為王妃沐浴完了,想進去侍候王妃穿衣。但王妃之前曾叮囑過奴婢沒有她的傳召不能進屋,所以奴婢只好一直候著。中間大約隔了段時間,王妃才喚奴婢等人進去。」
竹筒倒豆子般說完的青屏閉著眼等待審判,但宮無邪只說了聲,「下去吧。」就沉默了。
青屏驚喜的瞪大眼,再次下跪行禮,起身弓著腰退到亭外,轉身邁著小碎步快速離開。
涼亭中的壓抑感令人窒息,湖中歡快遊動的魚兒也停止了嬉戲,沉入水中。
「王爺…」
宮無邪抬手,福伯將疑問吞入腹。
太陽依舊和煦,照的人暖洋洋的。但宮無邪的心臟卻逐層冰凍,冷意滲入骨髓,涼得骨頭都疼。
…
一眨眼半月已過,凱旋歸來的將士們抵達京城。
宮夕落出宮門親迎,當晚在集英殿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
晚上,皇宮中——尤其是集英殿,燈火闌珊、笙歌燕舞,佳釀珍饈散發出的美味令人垂涎。
絕剎作為副帥,雖是臨時的,但還是受到了宴會的邀請。
從進宮開始,他就坐立難安。
尤其是宴會開始,『雲子衿』與宮無邪相攜進殿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在地上扒拉一條縫鑽進去。
宴會已過半,但云子衿看都沒看他一眼。
絕剎頓時心涼,見到她的激動與愧疚被她的冷暴力凍成了冰塊。
氣悶無處發泄,便開始一杯一杯的灌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壺佳釀入口,絕剎的腦子開始昏沉。
一直撐到宴會結束,他磕磕絆絆的走出宮門,在門口碰到踏著腳凳上馬車的『雲子衿』。
正想上前打招呼,卻與馬車裡的宮無邪相對視。喝酒壯起的虎膽瞬間變成了鼠膽。
失落的目送馬車絕塵而去,絕剎眼中掠過晶瑩。
或許,他與她的緣分就終結在今晚了吧…
唯一遺憾的是:這份感情從未說出口過。
…
日復一日,眨眼間又是一年。
為早日飛升回家,雲子衿在逃離王府後回到了崑崙山。在一個靈氣濃郁的山洞中布下聚靈陣,就進了空間閉關。
人間一天,空間中就過一年。
細細算來,雲子衿已經在空間裡呆了三百六十五年了。
不知為何,她一直無法突破大乘期後期,總覺得差點兒什麼。
紫魅的魂體與花體也在這三百多年裡成功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只有五六歲大的小屁孩兒。
他最喜歡做的就是吃,手藝不行,還非得給雲子衿做什麼營養餐,深受荼毒的雲子衿已經怕到了聞味喪膽的地步。
她覺得,這些東西放到外界,就是一殺人於無形的致命毒藥。
只要是他的飯菜沾染過的生物,無一活命!
紫魅也愁啊,雲子衿卡在**頸一百多年,他用盡了各種辦法都沒辦法破開這道屏障,只能多做些美食安慰安慰她幼小的心靈,尼瑪還嫌棄!
cos一休格機格機大腦袋的紫魅突然一頓,圓溜溜的大眼發光的瞅著雲子衿,「你在之前進階的時候有沒有碰到過心魔?」
雲子衿攤手搖了搖頭,心魔沒碰到過,饃倒吃了不少。
「我知道了,問題就出在這裡!你每次進階都喜歡研究體內的脈絡,心無旁騖,所以進階很快。但到了最後一步,你必須打敗心魔,才有可能成功飛升!」
雲子衿微微蹙眉,半挑眉看著紫魅問道:「那心魔要怎麼製造?」
紫魅擦了擦臉上不存在的汗,差點兒嘔死。
這年頭,竟然還有人上趕著找心魔的!
這種問題,他活了上千年從未聽說過!
「等會兒你在寒玉床上打坐,記得一定要睡!睡著了心魔自然會找上門。」
睡覺?雲子衿頓覺無語。
這到底是心魔還是周公?莫不是周公喬裝的心魔?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她頓覺頭暈。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試試也無妨。
「現在就走吧。」
紫魅立馬跳到雲子衿背上,孩子氣的讓她馱著走。
雲子衿無奈一笑,用手托住紫魅的小屁股,免得他掉下去。
…
外界石洞
雲子衿坐在放有寒玉床的聚靈陣中,閉上眼催眠自己。
不一會兒,亂顫的眼皮歸於平靜。
不管是心魔還是周公,最終找上門來了。
此時的雲子衿置身於茫茫白霧中,四周除了一片白,什麼都沒有,寂靜的都能聽見心跳聲。
「哈嘍~有人麼?」
雲子衿嘗試出聲,她的聲音傳的很遠,這片白色的區域裡不斷傳來回聲,讓人不覺心生恐懼。
這下雲子衿不敢亂喊,只能閉嘴盲目摸索。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大風颳過,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
雲子衿很驚訝,因為她竟然回到了現代!
不過,這裡貌似是一座醫院。
還是很熟悉的醫院。
心開始狂跳,她一步一步的走到掛有『9號』牌子的病房前停下,手顫抖的推開病房門。
當床上那張瘦削慈祥的臉落入她的視線,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外公…」
床上的人在看到她時也很驚訝,卻掙扎著起身,溫和的看著她問:「小衿啊,你今天沒上課?是不是又逃學了?你啊,要是你媽媽知道,又得請你吃一頓竹筍炒肉了。」
記憶深處最熟悉的嘮叨,最熟悉的動作,讓雲子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撲到床上人懷裡大哭出聲。
「外公,嗚我對不起你…我不該貪玩、不該怕媽媽罵、不該沒聽外婆的話見你最後一面。外公,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也不會惹你生氣、再也不讓你擔心,我會好好讀書,將來給你買大房子,帶你去旅遊,你回來好不好?嗚嗚嗚…」
她把心中的遺憾與痛楚全哭了出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滿含不舍。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付出她的一切換外公回來。
可是不能了,她最親愛、最敬愛的外公,再也回不來了……
「傻丫頭,外公怎麼會怪你呢?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早些出去吧,回去的時候跟媽媽說一聲,說我一切都好。也,很想念你們吶。」
粗糙溫暖的大手輕撫雲子衿的腦袋,經歷了歲月的雕琢卻依舊沉穩的雙眸溫柔的凝視著她,眼中有不舍,也有欣慰。
雲子衿無聲痛哭,雙手緊緊抓著外公的衣角。
她不願離開,也不想離開。
察覺到雲子衿的心思,外公給了她一個爆栗,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要是想讓外公氣得吃不下飯就繼續哭!」
毫無威脅的話語,卻逗得雲子衿破涕為笑。
「外公,我懂的。」
她嘴角上揚,握著外公的大手說道:「只希望您再世為人時不要再次從頭忙碌到尾,不要再得心臟病,能世世幸福安寧。」
輕輕吻了吻雲子衿的頭,外公眼中也滿是不舍,「丫頭長大了,外公很高興。」
「快出去吧,這裡待久了對身體不好。」
擦去淚水,雲子衿甜甜一笑,從空間裡拿出一個聚福袋放在外公手中,閉眼緩緩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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