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秘少年

    悠悠歲月亦如流沙，命運的安排拂過多少年華。

    歲月匆匆，此經流年，時間若指尖划過的一縷青煙。

    神州大地人傑地靈，巴蜀一帶以西之地群山延綿，翠綠盈盈的大山覆蓋甚廣，以至於巴蜀一帶地廣人稀，多山林、多走獸、更是時有精怪禍亂。

    有幸之是，巴蜀一地接近修道聖地蜀門，世人常見那踏雲騰空的仙俠之修降妖除魔，故而，精怪鬼魅多是躲進深山叢林不敢隨意踏出，而凡俗之人也不敢隨意進出山林深處。

    也正因如此，世人鮮有知曉那群山深處坐落著一個隱世的小村莊。

    村子占地並不算廣泛，一眼望去，數十座古木搭建的木屋依次占據在村子中央，時有孩童在那枯藤圍繞的籬笆之內嬉戲玩耍，時有大漢背負一捆捆木柴走進其中一個院落，又或滿面滄桑經歷風霜的婦人勾著腰坐在門前晾洗衣物。

    村子四周皆是古老樹木圍繞，根須糾纏猶若蟠龍，看起來有著一種古樸和祥的韻味。

    與世隔絕，與世無爭。或許說的就是這一番景象吧！

    清晨，一縷霞光透過古樹密密麻麻的枝葉照進村子。然而這些勤懇的村民卻是大多都已經開始為著自己的粗茶淡飯忙碌了。

    看似一成不變的村子，實則有了些許變化。就在昨天，村里來了個人，認真的說應該是來了個昏迷不醒的神秘少年。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來到村子的，村民只知這神秘人是青海與瑤靈二人撿回的，而當時二人看到他時，他便已經昏迷不醒的躺在村口不遠的一條小溪邊。

    一堵籬笆圍繞的院落，一座古樸的木屋，屋內除了一個木案便再無它物，當然這屋內還有一個不算寬大的房門，而房間之中也只有一張簡易的木床，和床邊的一個梳妝櫃，而木床之上花色被褥鼓起，唯有一個面容還算英俊的少年露出腦袋雙目緊閉的躺在床上。

    「青海哥，你說這人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怎麼還不醒啊！」

    這時房外傳來一女子的嘀咕聲。

    聲音帶著點嬌甜，只見房簾被緩緩的掀起，一個少女端著一個放滿清水的銅盆走了進來。

    「真搞不懂這人是怎麼來到我們桃花坳的，族長爺爺不是說過我們桃花坳外有結界守護，尋常之人根本無法進入的嗎？」

    這是一個風華之年的可愛少女，年歲十八有九，看著嬌小玲瓏一臉頑皮的神態，她一頭短髮剛好披至肩頭，淡粉紅裙將玲瓏嬌軀完美的包裹在其中，粉嫩的臉頰透出絲絲害羞的殷紅，一雙大大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動，整個人透露出一股精靈古怪的韻味。

    少女走到床榻邊緣，將剩滿清水的銅盆放於梳妝檯之上，然後拿起毛巾侵濕，似要幫助躺在床榻的少年擦拭身體。

    然而當少女剛剛將毛巾放於少年額頭，少年雖然昏迷，但知覺尚在，也許是觸動少年內心，少年突然全身開始顫抖，眉頭緊鎖面露悲痛的開始夢魘般的胡言亂語。

    「爹...娘....對不起....對不起...月兒...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月兒...月兒...。」神情激動的少年卻是突然伸手抓住了尚在替自己擦拭臉龐的少女白嫩的小手。

    少女剎時面露寒霜，一臉嬌羞，曾幾何時就連與她青梅竹馬的青海哥也不曾牽過她的纖細小手。可...可眼前這個看起來還算俊俏的少年竟然借著昏迷的藉口明目張胆的拉起了她的小手。

    少女嬌怒不已，本意是要好好教訓一下少年，但眼看少年神情越來越激動，少女不由緊張的大聲呼喚道：「青海哥、青海哥不好啦，快進來！」

    「靈兒怎麼啦！」

    隨著一道渾厚的嗓音傳進房間，緊追其後的是一個身形高大，面容清秀的男子大步的跨入房間，少年輪廓剛毅，如劍般的英眉，通透的雙眸攝人心魂的眼神，無一不顯示少年的睿智與成熟。

    「青海哥，你快看看他！」雖然少女的手被少年拉著，但少女此時卻毫不在意一臉焦急的說道。

    被喚作青海的男子走向床榻看向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昏迷少年。

    「殺...我要殺了你....不...月兒...月兒...別離開我...。」猶如著魔的陷入夢魘，昏迷少年卻是更加用力的拉住少女瑤靈的小手。

    青海不由得眉頭微皺！

    他！竟然拉著靈兒的手！

    雖有些許不滿，但青海並未有表現出來，而是輕輕的說道：「靈兒你先退開，讓我看看！」

    等到瑤靈睜開昏迷少年的拉扯，青海突然手捏法印，口中念叨：「清如靈，萬惡思，天地尤清明，萬物亦甦醒。破去魔塵障，自吾清心神。」

    一縷青光灑落，鑽進瘋魔一般少年的腦海。

    果真奇效！

    只見昏迷少年身體不在顫抖，緊鎖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雖然嘴裡還在碎碎念道。

    「月兒....月兒...。」

    一聲大喝，少年突然一個激靈，身體一挺，便直直的從床榻之上坐了起來。

    他一身嫁娶之郎所穿得大紅喜服，喜服之上到處都是破碎的大洞，甚至還有隨處可見的乾枯血跡，這一切足以顯示出少年在昏迷之前一定是在與自己相愛之人行天地之理。然而這眼前的事實卻又耐人尋味，這神秘少年到底經歷著怎樣的殘酷。

    有些迷糊的看了看四周，眼見身前正一臉驚訝神情看著自己的瑤靈與青海二人，少年有些緊張的說道：「你...你們是誰？為什麼會...會在這裡？」

    一聽這話兩人樂了，如同看待白痴一般的看著少年。

    「你這人真好笑，這裡是我家，我們不在這裡那因該去哪？」瑤靈率先開口說道，隨後伸手一指少年又繼續說道：「還有你記住了，我們是你的救命恩人。」

    「哦..！」

    少年有些羞怯的撓了撓頭。

    「那我怎麼會在這裡？」

    瑤靈一聽怒了，這少年看起來長的人模狗樣的原來是個傻子。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們怎麼會知道。」

    了解瑤靈性情的青海看著瑤靈又欲要發火，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了拉瑤靈衣袖，示意她別說話，隨後青海便夸前一步說道：「她性情是這樣的，小兄弟你別太介意，其實我們是在村口不遠的溪邊遇見你的，當時見你昏迷不醒這才把你帶回村子。」

    「對呀對呀！就是這樣！」瑤靈瞪了一眼身旁的青海插嘴說道。

    「他是青海哥，我叫瑤靈，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多謝青海哥，瑤靈....瑤靈姑娘出手相救，我叫....我叫....！」

    少年感激的說道，當喊道瑤靈之時看著瑤靈與之自己年紀相差無幾，又不知該如何稱呼，所以便以姑娘稱之，隨後說到自己，少年卻是荒謬的發現他竟然忘了自己是誰，出生何地。

    思緒萬千卻始終不曾記起，腦海之中更是一片混亂，

    「我是誰...？」少年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使勁的想，想要憶起些許曾經的時光，奈何思緒太過雜亂，使得少年頭痛欲裂好似要爆開一樣。

    少年不經雙手抱住腦袋低聲哀嚎。

    「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青海與瑤靈看著床榻之上痛苦不堪的少年皆是面面相虛，不知所以，難道說真的有人可以忘掉曾經，忘掉自己。

    「喂！喂！你沒事吧！」瑤靈伸手扶住少年焦急的說道。

    青海亦是在一旁安慰道：「小兄弟不要再想了，這樣只會讓你自己更加痛苦。」

    宛若著了魔一般，原本還算淳樸的少年抬起頭，一雙赤紅的雙瞳泛著妖異的光芒看向二人。

    「我...我竟然忘了自己是誰，我竟然忘了自己的一切，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我身上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猶如謎一樣的身世，無數的不解與迷惑纏繞少年心頭，壓郁的心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發泄的缺口，瘋魔一般的咆哮。

    「天地萬物，自有緣法。如這紅日初升，光芒萬丈，人力所不能強矣。」

    洪亮的聲音帶著世事所不懂的寓意。

    一個年過半百，鬚髮黑中有白的老者踏過房門姍姍而來。若是不知者，皆會認為老者不過是一個行將就木，待死而安之人。

    但是當老者踏入房中的那一刻，青海與瑤靈二人便一歡而笑，好似毫不介意瘋魔的少年。

    「族長爺爺，您怎麼過來了？」瑤靈蹦蹦跳跳的跑到老者身邊扶起老者胳膊嘻嘻哈哈的說道。

    「爺爺...。」

    不同於瑤靈，青海則是喊了老者一聲便不再說話。

    老者也只是隨意的撇了青海一眼便不再做聲，而是走向床榻，痴痴的看著痛苦的少年。

    如此行徑，形同陌路人，任誰也不會想到青海與老者之間乃是真真切切的爺孫關係。

    看著少年，老者思緒萬千，沒有人知道老者心中想著什麼，只是看著老者時而一陣失落，時而一陣激動，甚至有時激動的身體微顫。

    「天地尤命，萬物自有其規律，年輕人，既安之，則順之，凡事莫強求。」

    老者雙手變幻，一指點在少年眉心。

    「塵歸塵，土歸土，命由天定，何須庸人自擾。」

    老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完這句話，老者便猶如隱世的高人，看見少年並無大礙便拂袖而去。獨留少年一人空座床沿內心迷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