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煙反應過來,輕笑,把小熊軟糖的包裝袋遞到司柏燃面前。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幹嘛?」他皺了下眉。
「請你吃糖。」她昨晚沒睡好,素著一張臉也沒化妝,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但清早的陽光像碎金一樣灑在她的臉蛋上,烏黑清透的一雙眸子裡藏著狡黠的笑意。
司柏燃被她看著,忽然說不出話來。
他手指摸到糖袋的邊緣,頓了頓,隨後一言不發地從裡邊取出一粒。
草莓味兒的。
和他在別墅見到她的那一晚,吃的是同一個味道。
夏煙收起袋子,轉過身開始喝粥。
司柏燃端著盤子,坐到了司楚婧的對面,也就是夏煙的斜對面。
司楚婧低下頭裝作喝粥,實則目光好奇地在她哥和夏煙身上打量了一番,她眼睛滴溜溜轉,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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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早飯吃完,夏煙通過司楚婧的隻言片語,才知道原來他們大前天就來了。
她記得卓凡提過,司柏燃今年也是大三,他平日不上課嗎?
夏煙剛準備離開,就看到施泠白打了個哈欠走了過來。
他身邊還跟了兩個特別漂亮的小姑娘,其中一個看起來……還在上初中的樣子。
「起這麼早?」施泠白拍了一下司柏燃,隨後視線掃過夏煙,看到她也在,似乎吃了一驚。
夏煙沖他點點頭。
忽然,伴隨一聲「阿白哥」,司楚婧整個人撲到施泠白身上,死摟著他的脖子,差點把他撲倒。
「給我下來!」施泠白咬牙切齒地說道,想把身上的人扒拉下來,又怕她摔到地上。
夏煙察覺到他身邊站著的那個美麗纖細的女孩子,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司柏燃,快把你妹弄下來!」
司柏燃不應他,坐在原位不動,優哉游哉地看著施泠白吃癟的模樣,從喉嚨里溢出幸災樂禍的輕笑。
「一會兒你兄妹倆滾出我家酒店和雪場!」
夏煙這才知道,原來這滑雪場和酒店是施泠白家的。
那卓凡那個一到寒假就泡在雪場,滑雪水平堪比專業運動員的朋友,也自然是施泠白了。
他也是大前天過來的,和司柏燃一起。
司楚婧像八爪魚一樣,扒在施泠白身上。
見他真的要動怒,附到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施泠白你遜不遜,還沒追到小堂妹?信不信我這是在幫你。」
「滾蛋!」施泠白覺得這人就是只惹禍精,還幫忙?不幫倒忙就算好的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付平津的聲音「呦!您倆這幹啥呢,摟摟抱抱,公眾場合注意影響——」
跟付平津一起來的,還有卓凡、蘭思唯等一大幫子人。
大部分人都起來了,下樓時碰到了一起。
司楚婧這才從施泠白身上下來,沖他們笑笑,喊道「平津哥,你們起得真夠晚的。」
她聲音嬌俏又爽利。
付平津「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不,正看到你和我們阿白牽牽扯扯嗎?」
施泠白遞給他一記冷眼「滾。」
說完,他去看身旁的女孩子,那女孩兒面色平靜,也不瞧他,轉身一個人去挑早飯。
施泠白連忙跟上去。
另外一個跟著他來的小姑娘,是施泠白小姨家的親表妹,名叫姜酒,還在上高中,有點不適應這樣的環境。
她撓撓頭,心中暗罵表哥把她一個人丟下,漲紅著臉喊了聲「哥哥姐姐們好」,隨後也不看他們是什麼反應,便溜去選早餐了。
「表妹好!」幾個人嬉笑著回答。
昨天那個一直盯著趙希希看的厚嘴唇男人,此刻戀戀不捨地看著人家離開,說「施泠白這倆妹妹,可一個比一個漂亮。」
司柏燃抬起眼,看了看他,冷聲道「收起你的花花腸子。」
卓凡好幾天沒見司柏燃,此時見他沒搭理自己,便也不想主動打招呼。
他來到夏煙身邊,握住她的手,問「起來怎麼也不叫我?」
「你昨晚回來那麼晚,我早早把你叫起來幹嘛?」夏煙笑笑,「再說,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起床氣,萬一打我怎麼辦?」
她本是隨口開了個玩笑,卻見卓凡表情一滯,轉瞬,他又恢復如常。
那一刻的停頓,夏煙還以為是錯覺。
「我怎麼可能打你呢?想什麼呢?」卓凡笑著,溫柔地把她散落在耳邊的碎發拂到耳後。
他餘光注意到司柏燃的視線看向這邊。
那一刻卓凡說不清是什麼心理,內心深處無端滋生出一種炫耀,他在司柏燃的注視下,故意在夏煙額頭上落了個吻。
夏煙蹙了蹙眉,下意識想要躲開,卻被卓凡摁住。
他垂下視線,看著眼前一身冰肌玉骨的姑娘,指尖摩挲她的眼廓,輕聲問「昨晚沒睡好?」
「還好吧。」夏煙敷衍地回答。
其實不好。
他們一來,夏煙也走不了了。
大家商量吃完早餐一起去滑雪。
於是趁卓凡去選早餐時,她坐到蘭思唯放包的旁邊。
一抬頭,發現司柏燃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他在她的斜對面,目光幽深,一雙眸子令人看不出情緒。
夏煙心跳的節拍忽然有點亂。她抿了抿唇,移開視線。
蘭思唯只端了杯豆漿和一顆雞蛋,夏煙看到她空空的盤子,說「一會兒滑雪,你吃這點兒夠嗎?」
「早上起來沒胃口。」蘭思唯坐到她的旁邊,說,「你知道希希有多勤奮,今天還早起去練聲了呢!」
夏煙聽後,和她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慚愧起來。
「唉,她說她月份就進組了。」蘭思唯嘆了口氣,「我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拍上戲。」
剛說完,有人走過來,坐到她們對面,「妹妹想拍戲呀。」
是那個單眼皮厚嘴唇的男人,他面色發黃,語氣讓人很不舒服。
「我哥搞影視的,回頭讓他給你安排個女主角演。」
蘭思唯故作天真地笑著,嗲里嗲氣地說「真的呀,那太謝謝哥哥了!」
夏煙一聽她這個語氣,便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丫頭又沒安好心。
男人叫鄭文濱,見她崇拜地看著自己,以為和之前碰到的那些想從他身上撈資源的女人無異,於是輕浮地笑笑「謝倒不用了,會滑雪嗎?」
蘭思唯搖搖頭。
「那哥哥一會兒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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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都在滑雪場度過。
夏煙以前只滑過一次雪,但也是在很專業很高級的雪場上。
初中時爸爸帶她和媽媽去瑞士玩,當時那個滑雪教練還誇她有天賦。
時隔多年,她早已忘光,重新踩在雪板上,一旁教練耐心地指導她。
夏煙腦海中卻總是不斷閃現爸爸媽媽的臉。
風吹過耳側,兩旁的枯樹上掛著積雪,白茫茫的一片,群山近在咫尺。
忽然,像一陣風似的,身旁滑過一個人。
那人穿著深藍色的滑雪服,經過她身邊時,還猝不及防地拍了她一下。
夏煙被嚇到,差點兒摔倒,他連忙扶住她的胳膊,幫她穩住重心。
「司柏燃?」夏煙透過頭盔看清他的正臉,詫異地問道。
他動作極其矯健,已滑到了她的前邊,沖她擺了擺手,隨後頭也不回地滑走。
風溜走。
逐漸在夏煙的視野中變成一個深藍色的顆粒。
她滑的是初級雪道,除了鄭文濱在一旁教蘭思唯以外,其他大部分人都在高級雪道上滑。
看得出,他們常來玩。
連卓凡陪她在初級雪道上待了會兒後,也耐不住性子,把她丟給了教練,自己去了高級雪道上和朋友們滑。
夏煙不知司柏燃怎麼想來入門級賽道上玩。
他的水平明顯不低。
下午的時候,蘭思唯拉著她去高級雪道上看他們滑。
施泠白滑得極好。
同樣,他身邊那個個子高一點的漂亮妹子,也毫不遜色。
到了四點多鐘,天光漸暗,大家玩了一天,也都渾身乏累。
一行人回酒店吃飯。
吃完飯玩遊戲時,不知誰提議的,女生和女生坐一起,男的和男的坐一起。
男多女少。
她們女生坐一起,蘭思唯早就對施泠白身邊那個漂亮姑娘感興趣,趁機聊天,才知道她是施泠白的堂妹。
溫水婧看起來比較冷淡,眉眼之間卻是江南水鄉養出來的溫婉。
不說話時,目光時常落在施泠白身上。
遊戲剛開始是真心話大冒險。
夏煙很幸運,一直沒被抽到,看著他們一群人鬧來鬧去。
可今晚不知為何,氣氛一直上不去。
忽然,鄭文濱提議「咱們要不玩個刺激的?」
「什麼刺激的?」
「你們敢玩嗎?」他故意問。
「誰不敢玩誰是狗。」一群年輕人一起起鬨。
司柏燃坐在其中,只沉默地喝著冰水,不理會他們。
鄭文濱找來一副新牌,不知在牌上做了什麼手腳,過了會兒,只用了其中一沓,然後分發給在場的男人。
他們手中的牌各不相同。
鄭文濱又拿來一沓,讓女生隨機選。
夏煙謹慎地看著他,不知他在搞什麼把戲,她對鄭文濱這個人,從一開始便沒好感。
「現在露出你們的牌。」
夏煙抽的是一張紅桃五。
「這兩沓牌是配對的,抽中相同數字的,今晚就睡一間房——」
他的話宛若平地一聲雷。
男人們後知後覺地鬨笑起來,向對面尋找自己的「有緣人」。
因為男多女少,自然會有人落空。
司柏燃抬頭,撞上夏煙的目光。
四目相對,兩人又不約而同地移開視線。
他們手中的牌——
都是五。
卓凡焦急地來看夏煙的牌,「五?誰是五?」他的牌是黑桃七。
司柏燃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們身邊,一隻手隨意地搭在夏煙身後的沙發上。
距離她的肩頭,僅半寸的距離。
卓凡錯愕。
「我是五,怎麼了?」司柏燃慢條斯理地說著,眼眸中含著痞壞的笑意,興味盎然地看著他。
隨後,司柏燃把手中的房卡塞到夏煙胸前的口袋裡。
手指離開時,不經意間掠過她頸間細白的肌膚,帶來一陣酥麻的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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