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世界真相

    「你不是被譽為『三萬年的最惡魔女』嗎？」

    暫時不去理會星空上的詭異之處，安蘇收了目光回了神，滿臉無奈地看著晨星聖女，

    「還有其他魔法思路嗎？」安蘇道，「拿出你那邪惡極端的想法啊！」

    無論是史命召喚還是戀愛循環，雖然出生率是足夠到報表了，但還是不夠極端。

    骨頭小姐眨巴眨巴眸色各異的瞳孔，提及她那『三萬年最惡魔女』的美名，她略顯迷茫地向左歪了歪腦袋，灰白色的長髮順著披到左肩上，她想了想，又向右邊歪了歪腦袋。

    「哎——最惡魔女啊，其實.」骨頭小姐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嗯，這個外號，其實是術士們口口相傳中出現了小偏差。」

    「什么小偏差？」安蘇詢問。

    「有一個字傳漏了。」

    骨頭吐了吐舌頭，側過臉去，「其實是」

    「三萬年最噁心魔女。」

    安蘇陷入了沉默，看著面前扭扭捏捏的魔女小姐，這曾經生命密教的末代聖女，極惡中的極惡，幕後黑手，有著不亞於法神梅林『純白之瞳』的蒼藍魔眼，直通生命本源的概念半神，如今他晨星教廷的第一大將，安蘇總有一種自己遭受了網絡詐騙的感覺。

    僅僅只是一個字，就逼格狂降！

    他甚至想要找生命長河裡退貨了，這給自己發來的是什麼生物？

    「所以說」安蘇強行撐著表情。「『最噁心魔女』是怎麼來的？」

    「因為大夥覺得我的打法很噁心！」

    一提及這個，魔女小姐瞬間滿腹委屈，揮舞著雪白手臂墊著腳尖向安蘇告狀，「不就是用魔眼一邊召喚一邊獻祭一邊回藍一邊升級，最後坐在椅子上看著活靈軍團把對手耗死麼.不是，這打法也算噁心？」

    「你真他嗎是十萬年最噁心的魔女！」安蘇也炸毛了，用魔眼這副擔架，無限爆兵，無限回藍，無限經驗，你這一連開三個掛！

    「欺負人你們就知道欺負人。」

    魔女小姐委屈巴巴，她輕嘆了一聲，「反正就是這麼越傳越歪，後世密教徒凡是幹了什麼壞事，就算在我頭上，宣布『蒼藍魔女也幹了』，還說什麼『牢藍說她沒有意見』。我有意見，我在生命長河裡都聽到了！給我整成史上最大惡人了！」

    看著骨頭這副聲淚俱下的大窩囊模樣，安蘇陷入了沉默。

    骨頭天天挨罵，珞小黑至少要占背一半的鍋。

    「哎，我有一個對付梅林的點子」

    見骨頭小姐指望不上，安蘇一手指天，決心自己親自出手。

    梅林.安德烈，作為法神的祂，其魔法造詣便是當世的最高。無數的頂端術士都以梅林作為假想敵，所創出來的魔法也都以打倒梅林作為最終目標，甚至有的魔怔術士還特意針對梅林弱點設計魔法，以此來殺梅證道，成為新一代的法神。

    但無論再怎樣的天才設計，就算是神聖級的魔法，也不足以比肩梅林的魔法，甚至超越。

    祂是天國的守門員，也是真神的守門員。

    有能夠看破世界所有迴路『純白之瞳』的梅林，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六邊形戰士，無論當代術士怎麼研究，也找不出祂在魔法領域的漏洞。

    就連被譽為三萬年最噁心魔女的骨頭小姐，也拿梅林沒什麼辦法。

    一聽說安蘇老闆有了新點子，骨頭小姐無奈地輕笑一聲，就算是聰慧如她，能一連想出『史命召喚流』和『戀愛循環流』的天才，對梅林這個怪物都沒有辦法——

    他是貨真價實的怪物。

    首先其一，史命召喚流，因為梅林的身軀已不是血肉，而是由光所組成，所以沒有史可以召喚。

    首先是其二，戀愛循環流，因為梅林是萬年老楚南，所以沒有戀愛可以循環。

    綜合以上兩點，毫無疑問，梅林老賊便是沒有任何弱點的怪物，連蒼藍魔女都對付不了他。

    所以當安蘇老闆說他有一個點子能對付梅林時，骨頭小姐是不信的，自己已經將『聖光審判』給開發到極致了。

    當她又見自家老闆這般信誓旦旦的模樣，又想安蘇跟梅林關係算是密切，說不定掌握了什麼弱點情報，比如梅林的魔力迴路缺陷之處，純白之瞳的局限，或者祂某個地方受過暗傷等等，再針對弱點設計出針對流派。

    骨頭小姐的眸光越發明亮起來，她連忙詢問安蘇是否掌握了梅林的弱點，得到了肯定答覆後，心中便升起了濃郁的期待，立著腦袋去聽。

    「我已經構思好了對梅林的方法——」

    安蘇露出了平靜的笑容，蒼青色的眼眸中更是閃爍著自信光芒，

    「只要在梅林老賊卡點下班前的最後一秒，對他反覆使用聖光審判就好了！」

    ！

    天才！！

    骨頭小姐的眸子劇烈地顫抖著，此時此刻，她對安蘇唯有感到驚嘆，為安蘇老闆那天馬星空的創新想法而折服，為安蘇老闆那琴馬亂飛的優良品德而敬佩，本以為自己便是三萬年最噁心流派了，沒想到長江後浪退前浪，安蘇這小孩年紀輕輕，竟有著不遜色、甚至超越她當年的風采。

    而其中掩埋著的深深惡意，就連見多識廣的蒼藍魔女也不由得膽寒：好純粹的人類之惡。

    聖光審判竟還有這等可怕的用途！

    把梅林囚禁在工位里，進行無限制地循環，將其永遠束縛在永無止境的上班牢籠之中，

    什麼紅月事變，什麼混亂毀滅，什麼升起又落下的星星，什麼無數王國毀滅又復興，無數生靈死去又復甦的循環掙扎，都是假的奈落，花里胡哨沒有內涵。

    永無止境的循環加班，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奈落世界！

    無論是從用途而言，還是殺傷力而言，亦或是從創新性來講，都遠遠超過了史命召喚和戀愛循環，骨頭小姐願意把自己史上最噁心之位，讓給當史最噁心的安蘇.莫寧斯塔。

    成千上萬的密教術士們想要找出梅林的唯一弱點，辛辛苦苦了這麼多年，卻被安蘇摘了桃子。果然再強大的努力，也比不過純粹天賦的出生.骨頭小姐不由得感慨。

    繼續和骨頭商量了聖光審判各個細節，順帶探討了些魔法，以及混亂王國的歷史溯源和意識形態，安蘇只覺得自己受益匪淺。

    不管骨頭這『三萬年最惡魔女』的名頭有多麼水，她生前的的確確是史上最強大的魔女，有著絕對不會遜色於梅林的實力。

    而隨著她靈魂脫離生命長河，曾經被河水洗刷過後的記憶也慢慢回歸，在與魔女小姐的交談中，混亂王國——這個曾經盛極一時的沒落王朝輪廓，在安蘇的印象里慢慢豐滿起來。

    可詭異的是，骨頭明明想起了生前許多事，但記憶卻平白缺少了一大塊空缺。

    關於她本人的死亡，以及混亂王國後期的結局，完全是一片空白，仿佛憑空被人從大腦里抹除了。

    除此之外，安蘇還多次神臨到晨星聖女的軀殼裡，上她的號練自己的級。

    離原世界線的那日越來越近了，安蘇必須抓緊一切時間來提高自己的能力，又因為這是他自己的世界，所以肉體所受到的傷，都會溯源，損耗的魔力也會回復，這便是最完美的訓練場。

    ——當然，他是不能夠再輕易地死亡了，

    已經在這個世界裡死過一次了，在同一個世界再死一次，便要花費更多的時間重塑身軀，甚至連記憶都可能會喪失，靈魂也可能受到傷害，收益比不上正比。

    所以安蘇採取的方針是，勞逸結合式練習魔法，可持續性地竭澤而漁。

    無論是靈魂內，還是身體裡，安蘇都沉積了大量賜福與知識，無法消化。

    先用他自己的身軀練習普通魔法，練到魔力完全枯竭肉身徹底被榨乾，直至昏厥，快死的時候便收手，讓他本體開始休息。

    在本體修行的時間段里，在意識神臨進晨星小姐體內，然後用骨頭的號練習神聖魔法，重複上面流程，練到骨頭快似的時候，再切回自己的號.

    大小號反覆切號練級，安蘇成為了一個毫無感情的刷級機器。

    只有越逼近極限，他的消化速度就會越快。

    雖然肉體的損耗會恢復，但是靈魂的磨難卻不會停止，安蘇這種極端的訓練方式，對於靈魂的負擔是絕大的。無與倫比的疲憊感和疼痛感鑽進他的腦海，魔力枯竭所帶來的可怕症狀，更是讓安蘇的眼帘出現了無數的幻覺。

    這種極端的鍛煉方式，本就無法復刻，只存在於理論。

    尋常術士，若是經歷過一次魔力枯竭，便會徹頭徹尾地昏死過去。

    可從安蘇鍛煉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七個小時了，他經歷過近百次魔力枯竭了，大小號也來回切換了幾十遍，儘管如此，他的意志依舊沒有消弭。

    因為他經歷過了兩萬多次的奈落，無數次地升起與落下，無數次地死亡與重生，與之相比，僅僅只是練習到要死，僅僅只是幾十、幾百次而已只是如此而已。

    「老闆」骨頭小姐快要翻白眼了，滿臉幽怨，「我要吐了。」

    「每次都把.人家的身體用得破破爛爛的，」技師小姐哀怨地看著安蘇，「老闆您自己拔了就跑，拋棄人家」

    「.少學點下頭髮言！」安蘇滿臉黑線，「我拔的是網線！」

    因為神臨的原因，骨頭小姐是和安蘇一起訓練的，安蘇所經歷的感受，骨頭小姐也是要同樣經歷一遍。

    每一次的枯竭，都會讓下次滿盈更加圓滿。

    隨著時間的過去，暖色調的天幕也逐漸轉向晦暗，緋紅色的錯誤二字也開始褪色，這個世界走向了夜晚，安蘇喘著粗氣，細細的鮮血從眼瞳和耳朵里湧出，因為無止境的枯竭又復甦，他的魔力迴路已經繃緊得近乎斷裂，儘管如此，但他的嘴角卻帶著稍顯癲狂的笑意。

    沒有玩家能夠拒絕刷級的快感。

    他的靈魂早已遠遠超過了普通聖人，肉體也來到了四階，魔法的位階，離聖人的層次，只有一線之隔。

    若論綜合的實力，安蘇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的聖人，就算在現世里遇上了作為巔峰聖人的皇女，也有了一戰的實力。

    而當他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聖人後，更會發生蛻變。

    而安蘇能感受到，離那一個瞬間，只欠缺一個契機了。

    經過無數次地實驗，聖光審判稍顯殘缺的魔力迴路被他們完善了，大大減少了耗費魔力的量，原本一擊就能榨乾晨星聖女的魔力，現在變為了兩次。

    晨星低垂著眸子，抬起素白修長的手來，感受著無數的權與力握在手中，祂回頭看向了躺倒在地上的『自己』，安蘇的身子在無數次地復原後，終於達到了生命的負荷，再繼續練習下去，就會真死了。

    今天就到這裡吧，天色已經黑了，皇室的受賜儀式也快要開始了。

    臨走前，祂用魔眼最後看了一眼星空，

    令安蘇感到意外的是，

    六個小時之前所看到的，坐標位置（000  000  121）的那顆混亂時代星星，已經不在原處了，而是稍微離遠了一點，所以顯得更加暗淡了。

    在星體教廷的認定中，星空圖譜就猶如生命命運的儀軌般，一旦升起就永遠固定了，怎麼還越來越遠了，在典籍里也沒有記載安蘇想到這兒的時候，忽然瞳孔一凝。

    不是越來越遠了.

    那個奈落世界並不是越來越遠了，而是越來越近了。

    因為祂現在是位於奈落世界『晨星』，是位於在現世之外、星空之中觀測的星星，所以看到的是越來越遠.

    安蘇眯著眸子，觀測著它新的坐標——（000  000  115）

    混亂時代離現世（000  000  000）越來越近了，這不僅是一個坐標，這也是一個倒計時！

    那顆混亂的星星，在向著現世墜落！

    安蘇忽然想起了翠玉錄上的句子，「自地而上，又從天而降，獲得其上，其下的能力，如此可獲得世界的榮耀，遠離黑暗蒙昧。」

    自地而上安蘇想起了自己做過的第二個夢，無數毀滅的世界升上了天空，成為了星星。

    每一個時代所毀滅後形成的奈落世界，不就是漂浮出大地，升上了天空，成為了星星嗎

    奈落世界是『自地而上』。

    他又想起了自己做過的第三個夢，無數的星星從天空中墜落，將無數繁華至極的時代摧毀成碎片，這不就是『從天而降』嗎！

    月亮也是星星，紅月也是一枚星辰，那麼因紅月墜落而毀滅的混亂時代，它作為奈落世界升上天空後，在星空搖曳了三萬年，是否會在光輝時代里，從天而降！

    人造奈落世界與現世碰撞，都足以將法洛爾大部分給毀滅。

    那麼一枚真實的奈落世界降臨，又該是何等的場景呢？

    他又想起了一句話，乃是原作世界線的開場介紹吟唱，由一名阿瓦德帝國的混亂上議員所言——

    『混亂時代即將降臨』

    （見第一卷『痛苦光輝』最末，第二卷『混亂王國』之前，第92章）

    這裡面所謂的『降臨』，莫非是字面意思上的、物理層面上的【降臨】！

    最後，安蘇想起了第一個夢，這也是他所經歷的第一個奈落世界，從頭到尾，一切都連在一起了。

    神明們端坐於世界的紅木長桌上，分食著眾生的血肉，而自己.

    則是餐桌上的頭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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