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之回到家的時候,還有不少嬸子在聊天。
夏幼之往中堂看了一眼,便走回自己房間。
「之之,你去哪了?」
夏母恰巧回頭看到夏幼之,便隨口問了一嘴。
夏幼之背影頓了一下。
隨即,她神色淡定地扯了扯衣服的袖子,遮住了手腕。
「出去轉轉,很久沒回家了。」夏幼之轉過身來,淡定地說道。
「呵呵,外面冷,別轉悠了,在家烤火就好,不然感冒了。」夏母笑道,「你去把咱們家在縣裡買的餅乾拿出來,給你嬸子們嘗嘗。」
「也把你乾爸從外地帶回來的酥餅拿過來,呵呵。」沈靜梅笑呵呵地補充道。
一幫人有說有笑的,她心裡十分高興。
往常都是她和趙德成倆人孤零零的。
「行。」
夏幼之點點頭,隨即轉身回了東屋。
「東西在西屋呢。」
夏母餘光瞥見夏幼之回了自己房間,便趕緊叫住她。
「知道了。」
夏幼之應了一聲,隨即轉身往西屋走。
西屋是她爸媽住的地方,平時家裡東西都放在他們屋裡。
但
趁著夏母不注意,夏幼之還是偷偷走回自己屋內。
她輕輕掩上門,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即,她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手鐲。
「都怪你,這麼顯眼。」夏幼之自言自語。
隨後便走到窗台的書桌旁,打開雪花膏,往自己手上抹。
手潤滑一點,金手鐲才能弄出來。
本來用豬油更好,但她先嫌太油膩了,所以只能抹點雪花膏。
但
夏幼之試了幾次,照理說抹了雪花膏,更潤滑就更容易脫出來,但怎麼感覺比她剛剛戴進去還難呢?
夏幼之有些挫敗時,耳邊又響起了夏母的聲音。
「幼之,怎麼這麼久呢?是不是沒找到呢?」
夏幼之無奈地看了一眼金手鐲。
算了。
隨即,她換了一件更厚的衣服,這衣服袖子更長一些,把金手鐲完全遮住了。
「知道了。」
她應了一聲,便關了門走向西屋。
當她剛拿出餅乾和酥餅時,便碰到了迎面走來的張二嬸。
「二嬸。」
夏幼之微笑著打招呼。
張二嬸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眼神有些閃躲。
「嗯。」
她匆匆點頭,隨即比夏幼之快一步走進屋內。
看著,竟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
夏幼之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
她把餅乾和酥餅拿進屋,放在炕上的小桌上。
「嬸子們,你們嘗嘗,這是我媽和乾媽帶回來的。」夏幼之笑道。
「看著就很好吃,哎呀,這好東西給我們吃都糟蹋了。」
一個嬸子拿起那酥餅細細打量,有些不捨得吃。
「試試唄。」夏母笑道,「可別老想著拿給你男人和孩子吃,自己都還沒能享福呢。」
「哈哈」
說話間,一群人哈哈大笑。
整個炕上唯有張二嬸神色有些不好,還時不時地偷瞄夏幼之。
夏幼之能感受到那道若有似無的眼光,但她神色不變。
隨即,她轉頭看向張二嬸。
目光相對間,張二嬸愣了一下。
她尷尬地笑笑,眼神躲閃地看向其他地方。
夏幼之心裡更疑惑了。
這張二嬸是怎麼了?
張二嬸看著夏幼之離開的背影,眼神閃過一絲掙扎。
這要是夏家閨女真跟顧家那小子好了,那不就白瞎了嗎?
顧霆深少小離家,跟他父親關係不好,村里人都知道。
但他在外面的情況,村里人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就是,顧家現在還住著黃泥屋。
哪家姑娘能嫁呀?
再說了,那小子冷冰冰的,出了名的狠厲,這誰家的好姑娘會嫁過去遭罪?
張二嬸越想越覺得擔心。
一旁的夏母和胡春蘭還在興高采烈地說著明天媒人上門的事。
「明天記得別在家做飯了,上家裡吃。」夏母笑道。
她們男女相親,有些男方家為了讓女方知道他們看重這次相親,都會叫上鄰里一起吃飯。
「對對對,明天可都得來呀。」胡春蘭十分高興。
有人給自己兒子做媒,這可是好事。
再加上現在夏家也不差這點錢,當然也希望弄得隆重點。
「行呀,那我們大家都來沾沾喜氣,呵呵。」一個嬸子首先回應道。
「對對對,都來沾喜氣。」
「」
東家都叫了,肯定得給面子。
「翠蓮,你跟我出來一下。」
趁著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張二嬸扯了扯夏母的袖子,壓低聲音道。
她說完,便率先走了出去。
夏母一愣,趁眾人不注意也走出去。
張二嬸走出夏家,一路往村尾走。
夏母心有疑惑,但也沒說什麼。
終於在走到田埂的地方,張二嬸停了下來。
牛角村田地不多,基本上都集中在村尾的山腳下。
冬天的田野,一片灰濛濛,等待著開春的翠綠。
「怎麼了?燕萍。」
張二嬸停下來,卻又一直背對著夏母,夏母只能開口打破沉默。
張二嬸聽到這話,便緩緩轉過身。
滿臉的欲言又止,引得夏母更疑惑。
「是不是家裡缺錢了?」夏母皺眉,再次開口。
夏家發跡以後,一直保持低調。
但不管怎麼低調,還是惹得不少人眼紅,紛紛來借錢。
家裡親戚和村里人都有不少人來問過。
但是夏幼之交代過,不能開先例,否則後面很難收場。
但當初幫助過夏家的,人品信得過的,多少都會拿出來。
救急不救窮。
其他的,都一律回絕。
因著這些事,夏家有段時間惹了不少閒言碎語,但也奈何不了夏家。
而且夏家做事敦厚,還是很多人支持的。
現在看到張二嬸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夏母便誤以為她想要借錢,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而已。
張二嬸聞言,有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她低頭沉思了一下。
夏母沒有催她,只是靜靜地站著。
沒多久,張二嬸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毅然抬頭看向夏母。
「翠蓮,要是等下我說的話不對,你可別怪我多事。」張二嬸嚴肅說道。
夏母失笑,「瞧你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
張二嬸也笑了。
是的,夏母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她和她在牛家村這麼多年,對對方的人品都是很了解的。
「行,那我就直說了。」張二嬸心理負擔這才沒這麼重。
夏母點點頭。
「你知道」張二嬸頓了一下,「你知道幼之有對象了嗎?」
夏母一愣,隨即笑開了。
「你知道?」張二嬸有些詫異。
夏母笑道,「這事幼之沒跟我提過,我只知道個大概,金鳳看到告訴我的。」
陳德強這孩子,各方面都不錯。
雖然兩人相差好幾歲,但也沒事。
在她們農村,這都是正常的。
張二嬸張大嘴巴,愣了好長時間。
「那你不反對?」她呆呆地問道。
怎麼感覺翠蓮還一副高興的模樣?
夏母搖搖頭,「不反對,雖然幼之年紀不大,但她很有主意。
而且在村里,她這個年紀也是可以結婚了的,呵呵。」
張二嬸有些不敢相信。
她仔細打量夏母的神情,臉上的喜悅不是裝出來的!
她壓住心中的驚訝,有些尷尬地笑笑。
她這是白擔心了。
不過也是,顧家再窮,但夏家有錢,估計也不在乎這些東西。
「年齡是有些相差,但幼之喜歡就行,不過可得提醒幼之,別耽誤了學習。」張二嬸笑道。
「沒事,這孩子知道。」
「還有呀,翠蓮,幼之是談對象,但不管怎麼樣都還沒結婚,在村里還是得注意點。」
張二嬸看了一眼四周,這才壓低聲音道。
「注意什麼?」夏母有些疑惑。
「額」張二嬸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就是我男人看到幼之」
說著,張二嬸嘴巴嘟起來,對著空氣親了幾下。
夏母瞳孔一縮。
「你是說,你是說張二叔看到幼之和強子」
夏母有些說不下去。
「強子?」張二嬸皺了皺眉頭,「誰是強子?不是深子嗎?」
「啊?什麼深子?」
夏母身體一顫,一臉震驚。
「就是顧叔家那小子呀。」張二嬸也一臉摸不著頭腦。
翠蓮在說什麼呢?
「你是說深子?!」夏母不敢置信地抓住張二嬸的胳膊,「顧霆深?」
張二嬸點點頭。
她一直說的是顧霆深,倒是翠蓮說的強子是誰?
夏母張了張嘴,想問點什麼卻問不出來。
她腦子一片混沌。
幼之不是跟強子好嗎?
金鳳都說看到了。
但現在燕萍又說看到幼之和深子親嘴,這
夏母整個人都凌亂了。
沉默良久,夏母再度看向張二嬸。
「你是說,張二叔看到幼之和深子倆人那樣?是在哪裡?還有其他人看到嗎?」夏母沉著臉問道。
「他就說是昨晚看到的,應該是沒有其他人看到。」說著,張二嬸頓了一下,「就在你家門口親的。」
自家的白菜在家裡被豬給拱了。
夏母腿一軟。
張二嬸趕緊攙扶住她,「翠蓮,你可彆氣呀,這倆孩子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你可彆氣著自己了。」
「這都不算出格,那什麼算出格?」夏母厲聲說道。
她的臉上出現了頹然的神色。
她是相信自家閨女的,但聽到這些話,她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幼之,真的跟深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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