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張武在在帳前練槍,遠處,張驍拿著那杆小版的晉武銀槍,招招式式學的有模有樣。
可父子二人耍出來的同一套槍法,
一個似是勾畫萬里河山的畫筆,另一個就真的只是孩童亂揮了。
「大都督。」諸葛亮持信大步走來:「黃蓋傳信,今夜歸降。」
「今夜?」
張武嘴角的弧度逐漸放大。
肆虐的北風已停,現今的東風吹得常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對方還真選了個縱火燒營的好日子。
「各營準備如何?」
「太史將軍的青徐水師、趙將軍的江夏水師都已開往長江上游一帶,只等火勢一起,順游而下可大破南軍水師。營中只留下甘寧的橫江營就近戍衛,防備南人登岸,至於黃老將軍的游龍營,此次負責誘敵之責。鐵索連環之船儘是先前受損嚴重不及修復的船隻。」
「岳父那邊?」
「馬超將軍三日前就親自去請了,算算時間,今日也該到了。」
「好,今夜就請岳父看一眼真正的篝火晚會。喜歡放火,這次就讓他們燒個夠。」
諸葛亮拱手:「那亮便於黃蓋回信?」
「孔明。」
「嗯?」
「此次自定計開始,一直由你跑前跑後,不累嗎?」
諸葛亮笑笑:「為定鼎天下計,亮不累。」
張武伸手扶其肩,意味深長道:「便是此戰影響深遠,對比大魏即將開啟的數百年盛世而言,也不過是滄海一粟,岳父有意培養你接文若的班,真到了那一
天,你必將總領全國軍政大事,凡事親力親為,你忙得過來嗎?即便忙得過來,身體吃得消嗎?」
「都督放心,亮身體健朗,願為國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張武搖頭:「好比今日,若誘敵之計由我而定,由我執行,由我監察善後。營中諸將作何感想?攬重權而不思用人,聚天下薈萃而親力親為,非帥者所為。」
諸葛亮瞳孔微縮。
旋即苦笑。
沒想到自負智計超群的自己,有一天竟會被天下津津樂道的蠻夫給提點了。
可卻無從辯駁....
眼界這事,真的跟智計沒有半毛錢關係,在高出站的久了,自然比出出茅廬的小萌新懂的多。
張武說得一點不錯,不放權,意味著貪功。不管上位者如何辛苦,卻不可避免的將功勞全部攬到自己身上。其下屬,必定心生不滿。
還有張武未盡之言,諸葛亮也聽懂了。
一個抓住權柄不放的權臣,恐怕不僅僅只是下屬不喜歡,恐怕就連天子也會心生忌憚。
把自己累個半死,使上下猜忌,外人不解。
而後自己又在那裡委屈:明明自己這麼努力,怎麼落得這樣一番下場?
最終感動的只有自己罷了。
何必糾結!
「多謝都督提點。」
「哈!謝就不必了,你小子最是自負,被我這武夫提點了還不覺得臊得慌?總之你心裡有數便好。」
諸葛亮合袖作揖躬身九十度,全禮一拜。
張武是武夫嗎?
答案不言而喻。
出去找一百個人問這話,有一百零一個會回答『是』。
可恰是這武夫,當年從襄陽將他們強擄回來。
也是這武夫,不知覺間給自己鋪好了未來的路。
如果讓諸葛亮自己選,且只允許選擇一個『師』,可能他給出的結果不會是龐德公,不會是水鏡先生,而是眼前這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武夫。
..........
吳縣,州牧府前。
孫策點齊兵馬,將原本的家團團圍住。
「張遼,你給我出來!」
咯吱!~
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此時州牧府內打掃的乾乾淨淨,半點看不出曾經激鬥過的痕跡。
張遼邁步持刀走出:「吳侯來得挺快,張遼這邊有禮了。」
「哼,戰場爭雄,你卻拿我家人作文章,如果曹魏大將都是你這般陰險卑鄙之人,還有什麼顏面要我堂堂孫策歸心?」
張遼哂笑:「吳侯可能是誤會了,張遼在此並非威脅,只是看在晉王面上,救吳侯一命。」
「救我?笑話!!!識趣的快快放了孫氏家眷,不然....」
威脅之言還未出口,張遼直接甩了手中長刀,隨意揮揮手,八百魏卒盡數退出州牧府。
孫策張了張口,愣了半天硬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張遼腦子有病啊?
大老遠跑來吳縣控制了州牧府,只是為了溜著自己玩?
大魏的幽州牧有這麼閒?
而且他真的就使兵馬盡數退出州牧府,他又準備怎麼脫身?
孫策是真的不會了
。
他行事素來光明磊落,現在人家先把誠意放出來了,他還能如何?
「不是,張遼....」直呼其名好像不太禮貌,孫策斟酌再三,還是改了口:「文遠,你我先前素未謀面,你鬧這一出到底為何?」
「先前已有明言,只為救吳侯一命。」
「我在赤壁呆的好好的,哪裡需要你救?」
張遼不再廢話,從懷中掏出一封戰報遞予孫策。
戰報,正是當初張武寫給曹操的那一封。
所書內容,從魯肅、魏延勸降而來,延伸到諸葛如何定計坑周瑜,黃蓋的苦肉計,在別人那裡反而成為了天大的笑話!字字驚心。
「你!」
「吳侯不必遲疑,更無須懷疑書信真假,如今東風暴起,無有任何可以隱瞞之言。南軍敗局已定,吳侯還是想想自己未來的出路吧。主公能救你一次,卻不能次次救你,望好自為之。」
言罷,張遼走了,帶著八百魏卒,大搖大擺的從孫策眼皮子底下。
勝負已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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