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紅豆粥

    離開了道觀，張平望著大道兩邊的商販，找了個鋪子便坐了下來，「店家紅豆粥一碗，兩張炊餅」。店家聽到張平的話，仔細看了眼張平便去準備了。

    張平對吃食沒有什麼講究，從小靠周遭救濟，也沒有條件去酒樓吃喝，從來都是能飽就行。不過張平卻對紅豆粥格外喜愛，許是那年王浩他娘一碗紅豆粥救活了將死的張平，那甜甜的味道讓張平無法忘懷。

    「來嘞。您的紅豆粥一碗，炊餅兩張。」很快店家就拿來了張平的吃食。一口紅豆入口，張平眼睛都眯了起來，三口兩下張平就吃完了早點。

    「店家結賬」張平心滿意足的準備離開。「二兩銀子」店家眯眼道。「兩文錢是吧，二，二兩？」張平一怔。

    「嘿，這潑皮趙老三又再坑人」邊上的食客小聲的議論著。「可不是，這趙老三仗著自己會兩三下把事總是惹事生非」

    「店家，我只要了一碗紅豆粥，兩張炊餅，怎可做得二兩銀子，莫不是店家看我不像本城人欺我不是？」張平摸了摸一袖道。

    「哪裡話，紅豆粥一兩銀子兩張炊餅一兩銀子，我趙老三算得數。怎麼？莫不是你想白吃白喝，那可別怪我不客氣」趙老三擼起袖子向張平走去，「你交是不交？」神色里滿是威脅。

    張平默默不語，心中的憤懣幾欲噴涌而出。微微一嘆，「少不得要生一番事了」張平嘴角全是苦笑。

    「慢著，趙勇你不好好做你的生意，怎可又欺辱旁人？」人群里一位衣著不凡的女子站了出來。

    張平也是頗感意外，回頭看向那女子，只見女子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瑰姿艷逸，儀靜體閒。饒是張平對世事淡然也不免微微一愣。

    「燕小姐，我哪敢欺侮旁人，是這小子想白吃白喝，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店家不甘心的道。

    「休得欺人，你平日事端我可沒少聽人議論」那燕小姐盯著店家道。「好好好，小子快點兩文錢，再不交爺爺定要捶你」店家惡狠狠地對著張平道。

    張平放下兩文錢正要向那燕小姐道謝，只見那燕小姐已在僕人攙扶下走了。「無妄之災。」張平搖了搖頭走向了城中的兵器譜。

    「店家可有陌刀？」張平走進鋪子對小廝道。「客觀您說笑了，我們這家店是渭城最大的兵器譜，保管您要什麼有什麼，您且看」言罷，小廝拿出一把陌刀。刀重十五斤，長七尺，刃長三尺柄長四尺。

    張平會刀法，最愛陌刀，長短適中可劈可刺進可攻退可守，又名砍刀。他一看到這柄陌刀，便下定決心要買把陌刀替換掉衣袖裡的平常切肉的菜刀。長路漫漫，有了這柄陌刀也算是可以安心上路。

    「店家多少銀子？」張平道。

    「不貴不貴，十八兩紋銀」小廝一臉笑意道

    「十八兩」張平心中略有苦澀。「好，你且拿去」言罷，張平講十八兩銀子重重放在店家手上。

    「承蒙惠顧，大俠慢走！」小廝轉身又走向了另一位客人。

    張平將陌刀用布條纏住，緊了緊包裹，剛剛走出店門便看到那位燕小姐走進對面的胭脂店。「要不要去向她當面道謝？」張平略微有些猶豫，片刻便下定了決心，回頭看了下漸遠的道觀，便往城外走去。

    南迦山距渭城仍有千里，若是快馬加鞭不消五日便到，張平卻是要靠著雙腳走完這千里路，少不得要吃些苦頭。所幸張平自小並未曾有過一日清閒，這些苦也算是習慣了吧。張平心中對於前方的路充滿了期待，或許這樣的生活才是真正屬於他的生活。

    看著路邊的小溪，遠處的青山，張平的身影漸行漸遠。或許沒有人會記得有這麼個人路過他的城市，走過那寬闊的路。

    張平已經走了兩天兩夜，累了便找個地方稍作歇息，餓了就吃準備好的炊餅，這一路也算是興致盎然。休息之餘張平有打開了老道士送給他的刀譜，剛剛買下陌刀的他迫不及待的準備照葫蘆畫瓢的練了起來。

    這刀譜四十九式刀法頗為精妙，並沒有大開大合的玄妙刀法，只有刀刀奪命的招式。刀出無生，刀落人亡，好生剽悍。「也不知這老道士收藏這個刀譜做何用」張平不住想到。

    一遍看著一遍練著刀法，這兩天張平感覺自己刀法也算是有些許長進。刀譜中的四十九式也都爛熟於心，每天偶有閒暇必會溫習一番，只求可以孰能生巧。

    「誰在那裡？」張平看向路邊的樹後。「小娃娃給爺爺站住，交出身上財務爺爺饒你不死。」只見林子裡走出五個山賊，欲包住張平斷其退路。

    張平抽出背後的陌刀，一個踏步一記砍刀便奔向其中一人。山賊們也被打一個措手不及，「好小子，待爺爺抓住你定要你求死不得！」山賊惡狠狠地道，抽出刀便向張平砍去。誰知張平去勢一頓，刀刃掃在土地上一記秋風卷落葉把地上的塵土揚到那潑皮山賊臉上，看也不看就往前沖。那山賊被塵土眯了眼睛胡亂揮刀，竟沒攔住張平，其餘山賊看到張平跑走，忙上前追去。

    張平背著刀一路狂奔，奈何對這片地域不熟眼看就要被追上。「小娃娃，爺爺抓住你定要將你剝骨抽筋，求死不得！」那山賊怒吼道。張平回身便是一刺，眼看就要被追上不如搏上一搏，張平眼裡儘是瘋狂。

    山賊們看到張平回刺忙作鳥獸般散開，奈何打頭那位速度太快被張平一下刺穿了胳膊，怕是暫時動彈不得了。其餘山賊抽刀便向張平砍去，張平只得急忙揮刀應對。從未與人打殺過得張平初次見血也頗為緊張，雖然當過屠夫與血肉打交道，但那畢竟是牲畜。只是應對了兩三回合，張平便已負傷。「小娃娃，爺爺定要讓你流干血，扒了你的皮！」山賊眼中儘是癲狂，那透體的殺意讓張平渾身發麻。「呵，要倒在這裡了嗎，好不甘心，我想活著。」張平紅了眼圈，可是於事無補，山賊們再次提刀沖了過來。

    這時，只見大道上走來一老者，老者穿著十分簡陋，好似道袍的衣服上儘是補丁。說是老者卻像個老道士，可那光頭委實讓人叫不出道長。

    「滾開，否則連你一起殺了」一獨眼山賊叫囂道。老者並不語，只是準備轉身離去，哪想那山賊默默跟上老者欲要滅口。張平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奈何應對太急，被一刀砍倒。

    「你來送死，那爺爺就成全了你」獨眼山賊面色猙獰的道。言罷，舉起大刀斬向張平。老者一聲嘆息格外明顯，似是迴蕩在每個人的耳邊。只見老者左手捏斗訣，虛空一推，那獨眼山賊如臨大敵般，還未作反應便倒在林間。

    清風吹過，林中分外安靜，其餘山賊看到此情此景那還管那獨眼山賊轉身就跑。「斗者，一往無前」老者又是左手捏斗訣，虛空一點，只見那些疲於逃命的山賊瞬間倒下。張平在旁邊看傻了眼，幾欲張嘴卻好似啞了般說不出話來。

    老者轉身一步兩步，身影便消失在林間小道上。

    「老神仙，等等我，不要走老神仙！」張平急忙起身，但是那老者已然消失在樹林中，好似一場鏡花水月。只有身邊那幾個倒下的山賊證明了這一切卻有發生，張平追著老者消失的方向跑去，卻怎麼也看不到人影，左腳一脫力，便暈倒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