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這是「性騷擾」

    回答得太簡單了，種島修二的心情有些低落，是他袒露心意袒露得太早了？

    不，不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是小白完全對男女之情不感興趣的問題，他其實早就看出這一點，還是抱著僥倖心理說出來，他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幸運。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月見白休息夠了，比起她曾經經歷過的，遠野篤京給她造成的疼痛不算什麼，她只是因為遠野篤京的必殺技想起了一些往事，她也差一點溺死在那些往事中。

    再加上她剛剛拒絕了種島修二，看到對方沮喪的樣子總覺得過意不去。

    她拿起旁邊的網球包準備背上，種島修二連忙阻止「小白，你該不會現在就想去找三船教練？」

    月見白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沒有事了。」

    種島修二說道「就不能明天早上去嗎？今天休息一下，你今天已經夠累了。」

    月見白背好網球包，說道「我真的沒有事了，齋藤教練已經幫我聯繫好三船教練了，如果不過去，有點不太禮貌。」

    而且明知道有個變強的方法在眼前，如果她沒有立刻去爭取，她就覺得沒有安全感。

    她這種生怕機會溜走的心理可能有點病態了，可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就只能放任。

    種島修二發現他根本沒有辦法說服月見白，這可能就是他追不到月見白的原因吧。

    他不知道月見白曾經經歷過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光看外表，月見白就是正常女高中生的模樣。

    當然了，在他眼中，月見白比其他所有女高中生都要可愛，但他不知道月見白對於變強這件事為什麼這麼執著。

    他離月見白的心太遙遠了，很喜歡她但是不了解她，這是比被月見白拒絕更要令他難受的事實。

    月見白背上網球包準備離開前，轉過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你，種島前輩。」

    種島修二一愣，以為月見白是為了剛才他阻止她去找三船教練表示感謝，但是看到月見白紅紅的臉蛋和有些害羞的眼神時，立刻明白過來，月見白是在謝謝他對她的心意。

    不同於今天一天超出年齡成熟的大殺四方，真正像一個普通女孩子那樣，對他的告白有些不好意思，月見白在種島修二眼中的可愛度又上升了。

    糟糕，明明被拒絕了，為什麼現在的他比剛才還要心動呢？而且他現在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

    種島修二手背捂住嘴別開臉，目光也有點躲閃，這樣扭扭捏捏的樣子可不像他，他才不要在喜歡的女孩面前露出這樣丟臉的樣子！

    種島修二不敢看月見白的臉，擔心他忍不住再度對月見白告白，然後再度被她拒絕，他說道「這裡離後山有點遠，我騎平衡車送你吧。」

    平衡車不同於其他車子，沒有讓第二個人支撐身體的地方，那時候小白估計只能環他的腰了。

    種島修二的頭腦十分敏捷地想到了這一點，感覺他有點向變態發展的傾向，他的這個小心思可不能被小白髮覺。

    仔細想想，他會變成現在這個不像自己的自己，大約像平等院鳳凰說的那樣，他被網球之神詛咒了吧。

    月見白想像了一下她搭乘平衡車的樣子，有些黑線，完全想像不出來這種畫面，很堅決地拒絕掉了種島修二的提議。

    不知道為什麼，種島修二看起來比她剛才拒絕他的告白還要沮喪。

    這麼喜歡玩平衡車嗎？月見白疑惑地想道。

    月見白從宿舍里拿了一背包的換洗衣服，然後往後山走去，到了後山底，她抬頭仰望直插雲霄的懸崖峭壁，一時間覺得無語。

    這座懸崖沒有階梯，她只能像是極限運動愛好者那樣攀岩攀上去，而且是在背著一隻巨大的網球包和一隻稍小點的背包的情況下。

    她沒有攀岩的經歷，心頭忍不住發怵，岩壁周圍還有幾隻老鷹盤旋，更是加大了危險性，月見白捲起衣袖和褲腳，任勞任怨地開始往上爬。

    爬了一段距離，她短暫後悔了一下剛才沒有接受種島修二關於多休息的提議，但願她不會爬到中途從半空中掉下來。

    在這個時刻，她反思了一下自己，早上打了五十多場，中午和人動了手，下午又和球風兇殘的遠野篤京打了一場，遠野篤京很強，她用了全力才將他打敗。

    在力氣所剩無幾的時候，她還來爬這座山，很明顯是有勇無謀的作法。

    她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一點，如果她真的不小心從半空中摔下去，輕則進醫院，重則喪命。

    到時候什麼打敗u-集訓營的高位選手，什麼成為世界第一，什麼幫助宮野明美都成為一場痴夢。

    她本來不是這樣莽撞的性格，而且正相反，她以前是謹慎過度的性格，那一年半的經歷一直在她的潛意識裡逼迫著她，導致她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不管是過于謹慎，還是過於拼命，都不是什麼好事，前者喪失進取心，後者容易盲目。

    看來她不僅能從危險世界裡領悟很多，也能在和平世界裡領悟很多，她決心在過于謹慎和過於拼命之間取中間值。

    她爬上懸崖中間一個可供休息的平台，不顧忌弄髒褲子，盤腿坐了下來，反正齋藤教練對三船教練說她今天能到達他那裡。

    說得誇張一點，只要在晚上零點前到，她都不算違背約定，她決心休息一會兒，等身體恢復了再往上爬。

    遠離了滿是競爭、滿是人的u-集訓營，月見白鬆了一口氣，她從小生活在城市中，父母一直催促她學習，從來沒有帶她去其他地方玩，她很少有親近自然的機會。

    那一年半的穿越生活並不只是給她帶來了傷痛，也讓她有了親近自然的機會。

    在日本戰國時期，她和其他人生活在自然中，她也曾經在瀰漫著海風、有著原始森林的海島上生活過。

    每天都能呼吸新鮮空氣，每天都能感知自然，她在大自然中要比在城市中的五感更加靈敏。

    月見白閉上了眼睛，摒棄心中、腦海中的一切雜念。

    此時的她不去想被父母當工具對待的過去，不去想初戀失敗、不去想之前一年半的殘酷記憶、不去想今天發生的事情、甚至遙遠的、在她眼中布滿了危險的未來也不去想。

    將所有感官聚焦於當下，不再把心神放在別人和別的事物的身上，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她聽不見老鷹的叫聲、聽不到風聲、聽不到樹葉沙沙聲，她能體會到她呼吸的新鮮空氣從鼻腔流入身體，能感覺到身體每塊肌肉的存在。

    以往她觀察自己都是通過鏡子之類的東西，現在的她居然能向內窺視自己。

    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心能感覺到，在一片漆黑的視野中，她居然看到了一團光亮的東西，那是什麼？

    她對這樣事物十分熟悉，好像它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月見白靠近些，發現眼前是一團藍色的火焰，十分美麗，她覺得她的整個心神都被這團火焰吸引。

    難道這就是澀澤龍彥一直掛在嘴邊的「生命的光輝」？藍色的火焰只是跳動了一瞬，毫無預兆地熄滅，她的視野再度是一片漆黑。

    月見白緩緩睜開了眼睛，竟然覺得全身前所未有的輕鬆，今天一天的勞累包括剛才攀岩時的酸痛都一掃而空。

    不是因為她一時間有了什麼超能力，只能說她剛才把她的心中的沉重包袱給甩掉了一點，現在的心情輕鬆了一點，身體的勞累也消失了一點。

    月見白此時的五感比進入冥想之前的五感還要清晰，她似乎抓住了什麼但又似乎什麼也沒有抓到。

    月見白仰頭，看到一個一頭亂髮一臉絡腮鬍的中年大叔看著她，他看起來像是古代的殺豬殺牛羊的屠戶，如果不是這裡還能眺望u-集訓營，她幾乎覺得她又穿越了。

    對方以極為危險的姿勢站在懸崖邊上俯視自己，滿是精光的眼睛審視著她，月見白能感覺到他的心裡的不可思議。

    為什麼露出這樣的神情，她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生，而三船教練作為u-集訓營的總教練，應該見過不少像是種島修二、平等院鳳凰、德川和也那樣的天才。

    和這些天才相比，她實在是庸庸碌碌，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地方。

    疑似三船教練的男人大吼一聲「小丫頭，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上來！」

    月見白從地上站起來，重新背上網球包和背包，然後繼續攀岩，她有些疑惑，她剛才窺到的那團藍色的火焰是什麼，她還有機會再次看到它嗎？

    還有，剛才那團火焰看起來不是消失了，更像是被什麼吞噬了，這讓她覺得有些不妙的預感。

    月見白爬上了懸崖，她看向了三船教練，三船教練打量著她，毫不客氣地說道「真是沉悶又無趣的小丫頭。」

    月見白沒有絲毫生氣的感覺，不只是因為她現在的情緒點比較高，讓她心情起伏有點困難，還有因為她也是一直這樣看待自己。

    她是個再普通乏味不過的人，那樣優秀的種島修二會向這樣的她表白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也想自己的性格變得開朗和有趣些。

    可惜以前的她不可能，以後邁上一條漆黑血腥的道路的她更不可能。

    月見白禮貌地自我介紹「三船教練，您好，我是月見白，為成為世界第一職業選手來到這裡。」

    聽到那句「世界第一職業選手」，三船教練的嫌棄的眼神稍微和緩了一點，他說道「我看了你剛才和遠野篤京的比賽，你已經足夠成為世界第一的女子網球手了，你到我這裡是多此一舉。」

    月見白的表情沒有變，蒼藍色的眼睛似乎醞釀著漩渦，這是比今天下午和遠野篤京比賽時更洶湧的情緒。

    她的表情很堅定，她是個自信心稀缺的人，但是在變強之路她是不會有絲毫退讓。

    不管從她的處境和現在的真實情況，她的身後都是懸崖，她只能義無反顧地往前走，她的前方是一片更深沉莫測的黑暗，可能還有比懸崖更可怕的刀山火海。

    但比起立刻放棄立刻死去，她更想找出一線生機，就算沒有生機，她也想成為和過去那個軟弱的她不同的自己。

    月見白說道「我想成為世界第一，不管對於男子網球手來說，還是對於女子網球手來說，我都是實實在在的第一。」

    三船教練咧開嘴大笑，說道「不知道天高地厚只會狂言的小姑娘。」他仰頭灌了一口葫蘆里的酒，接著說道「你有什麼？是你那在女性運動員中都不突出的身體條件，是你並不出色的天賦，還是你比普通人還要低的自信心？」

    月見白覺得頭皮發麻，被人當面否定實在是屈辱，尤其在她本身就自卑的情況下，三船教練一眼就看出的東西她也一直很清楚。

    她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因為她幸運地遇見中也先生、織田先生和零哥這樣強大又溫柔的人耐心教導她。

    在那悲慘的一年半的時間，她也向別的人求助過，有的人像三船教練這樣一開始就拒絕了她，有的人好心地教了她一段時間，發現她不夠突出，也就遺憾地放棄了。

    這樣的結果很正常，別人並沒有義務幫助她，而且她也沒有展現出超出實力的想要變得更強的決心，別人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月見白等待著那股發麻的感覺結束，她看了看天空上盤旋的幾隻老鷹，如果是野生的話這也太多了，她又看了看三船教練的身後，後面有一個小型體育館大小的屋子。

    這裡似乎只有三船教練一個人居住，而且這裡的環境很古樸，看起來沒什麼現代設施的樣子。

    月見白說道「我會做飯。」她注意到三船教練的目光從酒葫蘆轉向了她，月見白接著說道「我會照顧老鷹、會捉魚、會砍柴、會修理一點小家電。」

    三船教練看不上她的才能，不願意在她身上多費功夫，她就只能另闢蹊徑，找點其他能交換的利益。

    「你會洗男人的兜襠布嗎？你這個看起來有點潔癖的小丫頭。」三船教練故意惡劣地說道。

    月見白說道「你這是性騷擾，三船教練，我會砍人三十刀，就算鬧到警局，也會被法醫鑑定為輕傷，最後無罪釋放；我會紅燒、清蒸、醬鹵等方式料理老鷹肉，把它們每隻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死得很有新意；我還知道怎麼殺人、怎麼毀屍滅跡，保證警犬來了都不一定能嗅出蛛絲馬跡。」

    「哈哈哈哈哈哈。」三船教練爽朗大笑，說道「真是帶勁的小丫頭，怪不得修二那小子拿捏不住你。」

    為什麼他連這個都知道？剛才還在各種語言威脅的月見白懵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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